我聽到保安這話,心裡咯噔一下。我一下想起了那神秘郵包了,就是在我們去綏遠村之前收的那個。隔了這麼久,電視神秘人都沒找我們,要不是被保安這話一提,我都快把他忘記了。
潘子也反應過來,我倆互相看了看,一同走進保安室。
這保安昨晚就在,也知道我倆是跟著曹元一起來的。他不解的看著我們,不知道我們進來幹啥。
我兜里一直揣著身份證,就拿出給他看,順帶說我就是杜睿。
保安明白我的意圖,把郵包遞過來,不過眼神中顯得有些不樂意。這我沒法子,因為我也不想神秘人好端端沒事瞎郵東西。
這郵包沒多大,還繫著一個很漂亮的蝴蝶結,潘子隨手把它捧起來,我倆又上樓。我想等回會議室了,再把它打開看看。
來到三樓時,曹元和幾個警察正圍在一個桌子旁討論案情,本來就是隨便看了我倆一眼,可接下來,他猛地一轉身,指著那郵包說,「這個給我!」
我都不知道他怎麼突然來這一句,我和潘子臉色都沉下來,潘子還特意把郵包抱得更緊,耿直的反問一句,「憑什麼?」
我也覺得曹元做的做分了。但曹元不是上來橫勁兒,非得搶線人的郵包,他換個方式跟我們說,「你們在會議室等著,我叫上陸宇峰,咱們一起開個會。」
我意識到這裡面有事,也不跟他犟嘴了,先帶潘子過去。
沒多久,他和陸宇峰也進來了。這是曹元硬生生把陸宇峰從法醫室叫出來的,我發現阿峰有點憔悴,還帶著一副沾著血的膠皮手套,這都不算什麼,他一進來,我就聞到一股血腥味,這讓我有點受不了,剛吃的早餐在胃裡來回翻滾著。
陸宇峰把手套脫下來,對著牆角的一個垃圾桶撇了過去,又找個椅子坐下,問曹元幹什麼?
曹元讓潘子把郵包放到桌子上,跟我們講,這郵包上的蝴蝶結有講究,是女鴛鴦盜的手法,要是我們不信就試試,這蝴蝶結上有四個線頭,拽那個最短的,才能讓蝴蝶結一下被解開。
在他說的同時,我就盯著郵包看著,也趁空試了一下,我發現他說的一點不差,正常系蝴蝶結,都出來兩個線頭,哪有系出四個的道理,但我拽著那個短的一試,真的一下就把這蝴蝶結打開了,還發現這裡面多了一根無用的絲線。
我心裡糾結了,覺得這郵包簡直跟迷一樣,按曹元說的,它就該是鴛鴦盜郵寄過來的,但這一男一女兩個盜賊不是剛死麼?怎麼可能郵寄東西呢?另外如果說這是電視神秘人郵來的,那他和鴛鴦盜又有什麼關係呢?
陸宇峰這時喊了句話,讓我別愣神,把郵包打開看看,裡面裝了什麼東西。
上次我收到神秘郵包,裡面放的是dvd光碟和蛇骨鈴鐺,這次呢,裡面放的竟然是錄音帶。
現在什麼時代了,聽歌都用mp3、mp4了,冷不丁看到錄音帶,我們一時間都找不到隨身聽。
曹元出了會議室,扯開大嗓門,喊了一個警員,讓他想辦法去弄。接著他又站在門口,對陸宇峰使個眼色,那意思有話要說,讓他出來一趟。
我和潘子肯定不動地方了,但陸宇峰也沒走開,擺手跟曹元示意說,「直接說就行,小白和潘子不是外人。」
曹元被這話一弄,顯得有點小氣了,但他不在乎,哈哈一笑,又叫了一個警員,說把資料拿過來。
這資料可不少,又是檔案夾又是投影儀的。
我被這場面弄得直懵。沒多久,投影儀打開了,曹元給我們放了幾個片子,這都是兩個老人的。剛開始我真沒看出什麼,但隨著這兩個老人屍體的出現,我發現一個蹊蹺。
這倆老頭兒分別死於火災現場和池塘里,乍一看是意外事故,但他們的臉都沒了。被火燒的那老頭,身子頂多也就燒焦了,臉卻凹陷進去一大塊,而那溺死的老頭,臉上坑坑窪窪,就好像被魚吃過一樣。
曹元解釋說,「這分別是一年前和半年前的兩個案子,一個是隴州人,一個是臨邊城市的,他們死前一段時間,都有過焦慮,跟朋友說過他們可能會死於意外,當時朋友都沒當回事,但他倆的寓言全部實現了。另外在他們身上,都發現了冥幣,上面準確寫著他們的死亡日期,這在鴛鴦盜屍體上也有體現。」
隨後曹元又打開資料夾,把四張夾膜的冥幣展現給我們看。
我們仨都聚過去觀察起來,潘子就是隨便看看,又立即不敢興趣的退出了,我和阿峰看的時間挺長。
阿峰還擺弄一番,發表他的觀點,「這四個冥幣的玉皇大帝額頭上,都有一個污點,證明印刷機器不好,該是同一批印出來的,再說這後寫上去的死亡日期,看筆記,尤其是一勾一畫的走向,也該出自同一人的手筆。光憑這兩條,可以斷定兩個老人死亡案與鴛鴦盜兇案有直接的聯繫。」
我又想到昨晚那個白毛鬼了,它也丟給我一個冥幣,只怪那冥幣最後沒了,不然撿過來與這四個冥幣核對一下,就能判斷出,這些人是不是都被那白毛鬼殺的了。
我們又各自回到座位上,曹元把投影儀關了,看著陸宇峰,問他參與了法醫解刨的事,有什麼發現沒有。
陸宇峰揉著太陽穴,顯得略有頭疼,閉著眼睛跟我們念叨。他說按屍檢來看,這兩個盜賊都是被人硬生生把手指掰斷的,也都是尖嘴鉗子之類的東西把牙齒拔光的,至於為什麼臉上離奇著火,目前還沒準確的定論,而更讓他不解的是,掰指、拔牙、燒臉,任何一個都是很嚴厲的酷刑,也都歸屬於不同的作案手法,按說一個兇手就算再恐怖離奇,也該有一個尺度,不該在殺同一個人時用不同的手法。
我聽完心裡有點緊,覺得這案子絕對是一樁實打實的恐怖兇案了,另外我也有點好奇,覺得陸宇峰一個特殊線人,怎麼對刑案這麼了解呢?尤其還懂得法醫解刨學。
我也不能直接問他,只好先把這疑問埋在心裡,我又順帶著看了看潘子,想知道他啥反應。
我發現潘子挺厲害,這時候眼觀鼻,鼻觀心的拿出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兒,合著他一直用這種境界來迴避我們的談話,一點沒聽到。
整個會議室一下變得寂靜起來,除了潘子還在「入定」,我們幾個人都點了一根煙吸了起來。
曹元上來點小脾氣,自顧自的罵了幾句,說本想捉拿鴛鴦盜,結果卻成了現在這樣,讓案子變得更加複雜了。
陸宇峰倒是很冷靜的考慮一會兒,有了計較,現在還沒警員把錄音機找到送進來,他就指著錄音帶說,「這樣吧,既然我們仨攤上這案子了,也就繼續配合警方挖線索,這錄音帶讓我先拿回去聽一聽,看能不能有新發現。」
讓我驚訝的是,曹元很尊重陸宇峰這個特殊線人的話,他不僅很支持的把錄音帶推過來,還主動問了一句,「阿峰,還需要警方提供什麼,你只管開口,能辦的我全給辦了。」
陸宇峰搖搖頭。有了這個錄音帶,他也不想著去法醫室湊熱鬧了,把它放在兜里,招呼我倆起身就走。
我們是終於回家了,但打心裡,我一點回家的感覺都沒有,還默念一句,希望這錄音帶里別再出現離奇古怪的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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