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華寺距離京城不算近,坐馬車大概要一個時辰的時間。
雖傳聞這寺廟靈驗,可因路程有些遠,來此的人並不多。
唐朝朝站在山腳下,看著那彎曲又有些陡峭的階梯邁步而上。
臨王想起之前,被唐朝朝提著回王府的經歷。
薄唇動了動,終是將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還是讓阿南帶著他上山吧。
阿東則是扛著臨王平日裡坐的輪椅。
臨王腿好一事,眼下還不能讓外人知曉,以免又惹來禍端。
所以在外人跟前,臨王還需坐在輪椅上。
唐朝朝轉頭看了一眼,便腳下一點,運用輕功往山頂而去。
阿南見狀,帶著自家王爺也趕忙追上。
扛著輪椅的阿東無奈的腳下一動。
等臨王幾人到達山頂之時,已經看不見唐朝朝的影子了。
門口有位小和尚,正在清掃地面。
阿南走過去詢問道。
「小師傅,可見過一位青衣道姑?」
小和尚聞言抬頭,看了阿南一眼。
做了個佛禮。
「施主,小僧不曾見過。」
阿南回頭看了一眼自家王爺。
臨王對他點點頭,示意阿東推著他進寺院。
龍華寺並不大。
唐朝朝沒有走正門,是抄近路翻牆進去的。
見路過一個青年和尚,她便直接攔住對方的去路。
青年和尚見是位道姑裝扮的女施主,行了一個佛禮。
「女施主,貧僧有禮了。」
唐朝朝拱了拱手直言問道。
「小師父,你們方丈在何處?」
青年和尚回道。
「怕是要讓女施主失望了,方丈今日不見客。」
「那我今日非見不可呢?」
青年和尚皺了皺眉,但語氣依舊保持平和。
「女施主若是上香祈福,可直接去大殿,那裡會有其他師父,為您祈福解惑。
方丈今日確實不見客。
還請女施主,莫要為難小僧。」
油鹽不進,唐朝朝失去了耐心。
她抬手便要去擒住那和尚。
青年和尚卻快退幾步,躲開了對方的手。
唐朝朝挑眉,這個和尚氣息依舊沉穩,明顯是個練家子。
青年和尚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施主何必咄咄逼人。
還是請回吧,否則小僧便無理了。」
好大的口氣,唐朝朝活動了下手腕,今日她是一定要見一見這寺院的方丈。
青年和尚見唐朝朝沒有退走的意思。
口宣佛號,雙手快速成拳,直接攻向唐朝朝的方向。
唐朝朝剛要抬腳,將這武僧踢出去。
阿南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她面前,抬起雙臂硬生生的接下了那武僧的拳頭。
只一招的碰撞後,青年和尚便沒在出手。
阿東此刻也推著臨王走了進來。
青年和尚看見臨王,立即收手,客氣的做了個佛禮。
唐朝朝見狀揚眉。
難怪之前臨王在信中所述,慕容清沒有出手的機會。
原來他是同這裡的和尚認識。
唐朝朝不動聲色,站在一旁。
臨王對那青年和尚微微點頭。
「玄機師父,得罪了,這丫頭是本王的朋友。」
臨王之所以要陪同唐朝朝走一趟。
其一,便是這龍華寺的方丈,不是那麼好見的。
當然,以那丫頭的身手,強硬見人也是沒問題。
但恐怕會惹出亂子。
其二,這龍華寺的武僧不少。
等唐朝朝見到方丈,怕是整個龍華寺都被她拆了。
這樣的結果,根本沒必要。
將人都得罪了,再去問話,人家就算不會說謊,也絕對沒什麼好的態度。
這龍華寺的方丈,有些特殊,當今陛下也要叫聲二哥。
在外是已死之人,若身份被宣揚出去,皇家威嚴掃地,唐家也落不了好。
最最關鍵的是,康健帝對此並不知情,至少表面如此。
有了臨王的面子,玄機的態度明顯有了改善。
「臨王爺此行前來,可是要見方丈?」
臨王點頭。
「正是,麻煩玄機師父,去和方丈知會一聲。」
玄機看了一眼唐朝朝,這才同意離去。
唐朝朝心裡犯嘀咕,這龍華寺不大,架子可不小。
一個王爺,居然還要如此好言好語。
「王爺是否有事瞞著我?」
臨王聽她如此問,嘴角微彎。
「龍華寺的方丈身份有些不同,所以你硬闖,並沒有什麼好處。
甚至會給將軍府惹來禍端。」
唐朝朝不客氣的翻白眼,卻有些好奇一個老和尚,能有什麼樣的身份。
但臨王最終什麼也沒說,唐朝朝自然也不再多問。
玄機很快返回,帶著他們便去了寺院的後院之中。
院子不大卻頗有雅趣,角落裡一隻白孔雀從窩裡探出腦袋。
好奇的歪著頭,看著陌生人進入了小院。
不遠處石桌旁,正坐著一位鬍子半白的老和尚。
而石桌之上則擺著棋盤。
老和尚垂著頭,摸著鬍鬚,正在研究那未下完的棋局。
根本沒有因為臨王幾人的到來,而起身招待的意思。
倒是玄機出聲提醒了對方一聲。
老和尚這才懶散的擺擺手。
唐朝朝見玄機一臉無奈的退了下去。
至於阿南與阿東也跟著離開。
臨王卻突然起身,緩緩走到了老和尚對面的石凳坐了下來。
老和尚這才詫異的看向他,又恢復了平靜道。
「下盤棋,如何?」
臨王卻搖搖頭道。
「今日帶一人來見方丈,她有事想親口問您。」
老和尚這才狐疑的轉頭,看向身後的唐朝朝,瞧見是個漂亮的小道姑。
不過在看清楚唐朝朝容貌的那一刻,老和尚眸子微微動了動,這才收回了目光。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對面的臨王一眼。
臨王面色平靜,嘴角帶著一抹難以察覺的笑容。
方丈見此瞭然的搖了搖頭。
唐朝朝也看清了老和尚的面貌。
雖然上了年紀,不過長的卻是不俗。
而且對方身上的氣度,明顯不是一個老和尚能擁有的。
讓她感覺如同上位者一般。
唐朝朝心中已經有了猜想,但有這種可能性嗎?
傳聞之中,那場血雨腥風的九龍奪嫡之戰,除了年幼的慕容臨,就只剩下了當今那位。
這其中也包括死去之人的家眷。
可又有什麼人,能讓臨王能這般客氣的呢?
果然一旦事情牽扯到皇家,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那五皇子慕容清將母親的牌位供在此,而不是皇家的大覺寺,是否也是知道這人的身份?
那康健帝他知道嗎?
越想越亂,唐朝朝覺得這並不是她此刻該關心的。
而且對方的身份,只是她的猜想,根本沒有實質的證據。
她索性走到石桌旁也坐了下來。
目光極為不客氣的看向老和尚的眼睛。
「勞煩方丈告知,五皇子本人每年六月初八,當真都會在此清修不曾離開半步?」
方丈聞言對上唐朝朝帶著強勢目光,他依舊平和道。
「每年都來,不曾離開。」
唐朝朝還想說什麼。
方丈再次開口道。
「女施主這般執著,老衲倒是可以告訴你一件事其他事,你或許更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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