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軻和夏雪什麼都沒看清,兩人便被轟出別墅,墨軻起身後臉色鐵青,他和墨離的差距太大了,大到他連成為墨離對手的機會都沒有。
而屋子裡,流沙堪堪擋下墨離的攻擊,臉上划過震驚意外,兩人交手不下百次,身影根本看不清,未消片刻,流沙猛地撞上牆,嘭地一聲,不待他回神,墨離已到近前。
他右手微抬,掌心下戾氣凝聚,他冰冷的盯著流沙,一字一字的道:「她原來的靈魂在如何找回來?」
流沙哼笑,嘴角溢出血,很是幸災樂禍:「她不過是我用白鳳的殘魂吸引過來的幾道本該消失的殘魂,你剝離了她靈魂的根本,無異於斬斷樹之根莖,永遠也找不回來了。」
他笑得聲音都失了真,像一個從地獄裡爬出來復仇的惡魔,臉上是恨,也是快意,扭曲之中,卻又帶著一絲痛苦,他聲音嘶啞的道:「我費盡心機才親手塑造出一個鳳三出來,我陪著她長大,看著她在世間顛沛掙扎她越像白鳳,我就越高興,因為我知道,我機關算盡布下的坑,你一定會主動跳進來。」
「呵呵,哈哈哈哈」流沙狀似巔狂,並沒有注意到墨離始終淡漠的神情,到最後他笑得不能自已,連眼淚都笑了出來:「你墨離不惜一切想要復活的白鳳,其實,是個冒牌貨!」
不過是一個被他偽造的記憶所矇騙的一個山鬼,一個同化了白鳳幾絲殘魂山鬼而已!
流沙笑得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他做夢都想看到墨離痛苦絕望的表情:「阿離,四百多年了,我等這一天,等了四百多年。當初你害我與白鳳反目,又害她入魔殺生永遠入不了輪迴,這是你欠她的!哈哈哈哈哈痛失所愛的滋味兒如何?」
他眼中血絲遍布,嘶聲大笑!
然而,墨離只是淡冷的睨著他,波瀾不驚無動於衷。
流沙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
流沙意識到墨離的異常時,墨離淡漠的道:「痛失所愛?」他,「人類終會死亡,不過是早晚的問題。既是我的失誤令她消失,我自會替她報仇,完成她的遺願。」
他手掌一揮,戾氣化刀,頓時扎進流沙心臟,流沙不可議的瞪著他:「你」
鳳三的死,在他心裡,便只是一句人類終會死亡?
他一口血噴出來,身體被戾氣貫穿,邊咳邊笑,笑得撕聲裂肺。
不知何時,一念出現在房間裡。
他望著墨離的背影,憤怒卻也無奈。一個沒有主情之魂的人,哪裡來的痛苦悲傷呢?r1
這人或許連七情六慾都是極其淡漠的。
他不禁望向床上那具沒有半生氣的軀體,腦海里是那日沼澤地時,她背對墨離落淚的模樣。
她活的那麼努力,可是最後,她傾盡所有,卻未能如願。
一念徑自走向鳳三,想要帶她離開這個男人身邊,既然連死都無法在他心中留下痕跡,那便不必留在他這裡任他糟蹋了。
只是他還未碰到鳳三的身體,忽然一道戾氣揮來,生生將他逼退!
墨離森冷的聲音傳了過來:「不許碰她!」
流沙忽然衝破墨離桎梏,擋在墨離身前,沉聲喝道:「把鳳三帶走!」
「誰敢!」墨離身形一晃,瞬間到了床前,然而流沙卻比他更快,袖風一掃,鳳三便飛向一念,然而一念將將把鳳三接到懷裡,忽然便遭到重擊,連同鳳三一起自窗口撞飛出去!
一念尚未落地,流沙便只覺眼前一晃,墨離已消失在他視線,他臉色大變,驚道:「心!」
墨離下一瞬便出現在一念面前,抬掌朝一念額頭揮去!
一念本就重傷,剛才又遭重擊,一時難經躲閃,只顧著將鳳三護住,眼看著那手掌攜著毀天滅地之勢揮來,他一咬牙便要硬接下這一掌,忽然一道劍氣劈開,生生截下了墨離這一掌!
一念抱著鳳三落地時踉蹌了數步才站穩,而那邊墨離長袖一甩單手負於身後,涼薄的盯著擋在一念身前墨軻:「你也想與我做對?」
墨軻在那懾人的威壓下,握劍的手不住的顫抖著,一種出自本能的敬畏令他險些握不住劍,他抬劍指向墨離,道:「你既然不在意她,就放過她。」
墨離嗤笑:「你們懂什麼,我是要救她。既然你不讓開,那便去死吧。」
他因鳳三一事,本就焦燥憤怒,此時這些人再三阻攔,他已然動了殺心!
正此時,流沙猛然間到了墨離身後,兩人很快膠著在一處,然而任誰都看得出來,流沙是在強撐。
墨軻回頭看了眼鳳三,低聲對一念:「拜託了。」
其實他也不知道,此時帶走鳳三到底有什麼意義。她活著的時候,他眼睜睜看著她踏入這條絕路,她如今魂飛魄散,他不想連她的屍體,也被困囿於墨離身邊。
一念沒有話,帶著鳳三離去。
離開鳳家時,一念回頭看了一眼,流沙周身染血,已是強弩之兆,知知時間裡,墨軻也多次被擊退,片刻間,已是重傷之象。
一念想,如果鳳三還在,看到這些她在乎的人反目成仇,會是何種心情?
他垂眸凝視著毫無生氣的鳳三,在她眉心處落下一觸即離的輕吻。
總有辦法替她聚魂的。
總會有辦法的。
墨離一掌將流沙拍散,正要追上去,隨即墨軻纏了上來。等他重傷墨軻,一道妖氣落下,夏雪紅著眼,有些恐懼的望著他,卻固執的擋在他面前。
墨離臉色陰沉之極:「不自量力。」
隨即,夏雪的身體便無法動彈,她悲聲道:「她已經死了,你別再欺負她了」
下一刻她便如遭重擊般,吐血飛了出去,墨軻驚呼一聲,匆忙將人接住!
流沙重新凝結成形,擋住墨離前方,俊臉上竟帶著笑:「那丫頭怕我寂寞,將來我陪著我,她都沒有信守承諾,怎麼能毀在你的手裡。」
鳳流雲回來之時已是傍晚,前院狼籍一片,墨軻與夏雪重傷躺在地上,鮮血染紅了身下地面。
他一陣心悸,匆忙衝進臥室翻出那枚刻印著鳳安然名字的命石,然而那命石已經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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