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一大一小嘰嘰喳喳開心的聊天,白若冰和陌城兩個人出其的默默無言。
過了會兒沈默哄著小孩子拔下幾根頭髮,代價就是自己被嫣嫣等價交換拔下了無數根,痛的齜牙咧嘴。
半小時後沈默帶著東西離開,白若冰想了想,卻留了下來。
嫣嫣坐在沙發上擺弄著沈默給她帶回來的禮物,白若冰走過去彎下腰在她面前。
「嫣嫣,今天姐姐陪你玩一整天好不好」
「真的嗎?」嫣嫣興奮的瞪大眼睛,直接把沈默的玩具丟到一邊,如果沈大公子知道,一定傷心欲絕。。
「嗯,上次你說,想玩過家家的遊戲對不對,姐姐陪你玩。」
「太好了!那我們去外面!」
小手牽大手,白若冰跟著嫣嫣到了外面,小花園樣的戶外場地非常適合小孩子玩耍。
陌城沒有跟下去,他坐在陽台上無限溺愛的看著她們,希望時間可以如此刻亘古不變。
他伸手,捂住心口。
快要窒息的感覺,從她走進門的瞬間直到現在,讓他連一句多餘的話,都無法對她訴說。
仿佛是在地域和天堂之間徘徊,一會兒冰寒刺骨絕望痛苦,一會兒溫暖如春滿懷期許。
對所有人說相信我,我有百分百的把握,他也這樣確定著,可即便如此,那莫名的擔憂和恐懼,還是像細菌般從毛孔浸襲,腐蝕肌膚,鑽進血液,吞噬心臟。
等了太久,這一次,他希望這個家可以成為天堂,哪怕下輩子下下輩子,都用地獄來換取。
「小寶寶,你要在家聽話,爸爸去買菜。」嫣嫣指著白若冰手中的小布偶,一本正經的表演。
白若冰忍著笑,「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我不想在家。」
「不行。」
「為什麼哦?」
鼓著臉頰裝委屈,晃著嫣嫣衣袖,「一起嘛,好不好。」
「不行!你要在家等媽媽!」
「……好吧。」
看著嫣嫣挎著小籃子扭著小屁股去遠處草叢裡「采」菜,白若冰坐在原地,突然就鼻子一酸。
和其他沒有媽媽的寶寶不太一樣,她從來都沒有抱怨過沒有媽媽的事情,也從來沒有恨過她媽媽,相反,偶爾提到的時候,都很有愛的感覺。
她好像非常明白事理的知道,媽媽雖然不在身邊,但是媽媽是非常愛我的,有一天媽媽會回來找我。
白若冰知道這是陌城的功勞,在蘇沐煙失蹤的十年中,他一定無數次對嫣嫣說過她的媽媽有多麼多麼好。
「嫣嫣,我也希望我是你媽媽,可是,連你的出生,連你的可愛模樣都記不起來的媽媽,怎麼好意思說是你的媽媽呢?」
「姐姐,你怎麼哭了?」
白若冰恍然回神,發現嫣嫣不知何時回來,小籃子裡采了很多「蔬菜」。
「沒有,姐姐眼睛不舒服。」
「那我給你吹吹好不好。」
「好啊。」
小姑娘撅起小嘴巴,用力的吹氣,可愛的模樣讓人很想揉在懷裡。
白若冰無法控制自己抱住她,小小的身體軟軟一團好像能塞進身體裡的感覺。
「嫣嫣,姐姐會努力想起你的,如果姐姐想起來,姐姐就會回來找你,永遠陪著你,好不好?」
「姐姐為什麼要想起我?姐姐不認識我嗎?」
白若冰咬著嘴唇,淚水大滴大滴落,「是啊,不認識你,我怎麼會不認識你呢。」
「可我們,重新認識就好了。」
白若冰飛快的點頭,擦掉淚露出溫柔的笑容,才放開她。
「好啊,我們重新認識,這次我發誓,再也不會忘記你好不好。」
「好,我們拉鉤。」
大手拉小手,笑臉對笑臉,此刻的幸福,滿含了多少辛酸,只有她一人知道。
「拉鉤……蓋章,嘻嘻~」
在這個白天,陌家別墅幾年來第一次傳出這樣熱烈的歡歌笑語聲,就連家中的傭人,走路的時候都滿面笑容。
她們熱烈的探討著主人,小主人和新來的白姑娘,真心的祈禱著希望這個白姑娘可以走進主人和小主人的心裡,成為這個家新的女主人。
她們不認識以前的女主人,雖然記得主人說過,這個家中只會有一個女主人,但還是真心誠意的這樣期盼著。
因為她們希望,他們總是半夜獨自飲酒,對一切冷漠的主人可以從此擁有幸福快樂。
對於白若冰來說,這是一段美好難忘的時光,快樂閒適,超過以往任何一天。
玩累的嫣嫣睡在她懷中,她抱著她輕輕的哼著歌,即便知道她睡著了也不捨得放下,就那樣抱著,仔細的看著她可愛的小臉,目光溫柔的幾乎能滴下水來。
夕陽西下的時候,她知道該離開了,抱著孩子起身,坐久的雙腿卻猛地一軟。
身後一雙手扶住她,白若冰回頭,對陌城微笑,「謝謝。」
「給我吧。」
「沒關係,我可以的。」
她抱緊孩子,繞過他走進別墅。
——
替嫣嫣蓋好被子,又忍不住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下,白若冰最後深深看了眼,轉身下樓,陌城已經等待許久。
「陌先生,可以麻煩送我回去嗎?」
陌城詫異,「不留下來嗎?」
他以為她沒走,是因為在等沈默。
「結果出來之後,你再告訴我好了。」
陌城考慮了下,點頭,「走吧,我送你。」
也許,他該再給她一些時間。
一路上,白若冰一直看著窗外,沒有向前看一眼,陌城卻不時看著後視鏡,神情隱忍,然後在某一個地方突然踩下剎車。
白若冰疑惑望過去,陌城下巴點了點副駕駛位置,「坐到前面來好嗎?」
換位置很快,陌城重新啟動車子,這次表情自然許多。
「可以告訴我,你在想什麼嗎?」
很怪的問題,白若冰忍不住笑了,「我以為你什麼都知道。」
「我不是神,至少你現在想的,我不知道。」
「我怎麼想,對你很重要?」你要的,不只是一個鑑定結果嗎?
「你的一切對我都重要。」
白若冰笑了,「我想,這句話前面需要加上一個前提,『如果你是蘇沐煙』。」
陌城沉默了下,「你不願意是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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