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天下午,經歷了連續數天的演講,身心疲憊的布萊爾帶著安子晏在船中垂釣。
在寬廣的河流中飄蕩,那種愜意的感覺可以驅散多日來的煩躁,那是屬於他個人最喜歡的消遣方式。
安子晏小孩心性,釣了會兒累了就回去休息,布萊爾還精神的很,一心想要釣上一條大魚。
那個女人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
布萊爾剛剛看見的時候還以為是浮屍,對於解剖過無數屍體的醫生來說,他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害怕,反而是淡定的直接甩出魚鉤,魚鉤鉤在衣服上,然後將那具「屍體」給拉了回來。
等人上了岸,布萊爾才發現是個女人,不僅如此,還是個臉上毀了容,傷口已經泡的發白,腫起來的女人。
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女人一定得罪了什麼人,所有才會被人劃傷了臉丟進水裡。
正打算報警的時候,布萊爾突然發現,女人竟然還有微弱的呼吸。
幾乎是立刻,他就做了心肺復甦,女人吐了很多水,竟然神奇的活了過來。
安子晏這個時候也醒了,看見穿上多了人非常的驚訝。
布萊爾立刻叫他幫忙,兩個人急忙把船開到了附近的住處,那是他們暫時的居住地。
人救回來了,可是卻一直處於昏迷之中,連續幾天都沒有醒來的跡象。
而且布萊爾發現她的臉如果再得不到完好的救治,只怕以後會無法見人。
那時候在無痕整容領域進展的十分不錯的布萊爾,自然不願意放過這個可以試驗的機會。
就這樣,蘇沐煙被救上去的第七天晚上,布萊爾和安子晏為她的臉進行了手術,這是一次堪稱完美的手術,如果拍攝成紀錄片,足以入選醫學史冊。
「你們救了人,七天時間,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份,為什麼不聯繫她的家人?」
布萊爾攤攤手苦笑,「這幾年,每每想起,我也總是後悔為什麼那時候利慾薰心沒有提前聯繫你,那樣,就不會發生那件事了。」
「利慾薰心?」
「是的,雖然我們住的有些偏僻,但是在救上來那位小姐的第三天,我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不僅是身份,還有那高額的賞金。
我是醫生,但我不是一個品德多麼高尚的醫生,我想要在我的領域不斷發展下去,需要大筆大筆的金錢資助才行,這也是為什麼,我中斷了研究跑去到處巡迴演講的原因,我希望我的成果可以引起一些人的重視,進而資助我繼續研究下去。
所以可想而知,當我知道我救上來的,簡直是一個珠寶箱的時候,該有多麼的激動。」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直接把人交出來交換獎金?」陌城壓制著怒氣,那種時刻,明明只要一個電話,他們就可以不用承受這四年的分離。
「那時候,您的夫人,她的臉,受了很嚴重的傷,左臉兩處,右臉三處,整個人,和毀容沒什麼區別。
我很早就聽過您的事跡,不論是新聞里還是傳奇的故事裡,都把您描寫成愛惜美色風流成性的男人,我很擔心這樣的女人送到您的面前,您會失去性質
所以就想,不如憑藉我的醫術治好她,這樣既能讓您開心,也能向您展示我的醫術。
只是多耽誤幾天而已,不會有任何問題,那個時候,我是那樣想的。
於是我安排了手術,而那場手術,也確實成功了。
可是,又過了兩天,出了一點小問題,您的夫人還沒有醒來,傷口卻出現了輕度感染的狀況,我有點擔心,就讓安,在輸液中注射一種消炎的藥物。
然後,意外就這樣發生了,因為安的一時疏忽大意,安弄錯了藥,他把另一種藥當成了消炎藥,替您的夫人注射了進去。
很快,病人出現了嚴重的中毒反應,全身加上病人身體虛弱,所以沒多久,病人就完全的,沒有呼吸和心跳了。
安還是個孩子,他嚇的哇哇大哭,不斷的求我救救他,我也很害怕,但是作為老師,即便明白法律存在的意義,卻依舊克制不住想要保護他。
最後,我們選擇了,從哪來回哪去的辦法,再一次把,那位小姐的屍體,扔進了河裡。」
布萊爾顫抖的哭泣,「陌先生,這些年,我一直在承受著來自心靈的譴責,我知道您一直在尋找著您的夫人,但是為了安,我不得不把這件事徹底的隱瞞下來。
我也知道我有罪,但是請您相信我,我的本意是為了救她,而我也確實這樣做了。
我救了她,並且治好了她的臉,她的再次死亡,完全是意外,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咯吱咯吱的,是攥緊的骨頭的聲音。
猩紅猩紅的,是縮緊的瞳孔的顏色。
陌城克制著,用徹底瘋狂前的最後理智,拍了拍手。
金立帶人走進來,布萊爾嚇得開始大呼小叫,「陌先生,求您看在我曾經救過您夫人的份上原諒我!」
「給他錢,要多少給多少,然後打斷他的手腳,再給他治好,最後,把他帶到倫敦隨便找條河丟進去。」
布萊爾幾乎昏倒。
「我陌城向來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是死是活,全憑你的運氣了。」
「陌先生,陌先生,求求你」
布萊爾被人拖出去,金立站在原地等待陌城另外的指示。
「備車,去醫院。」
金立頓了頓,「總裁,夫人來了。」
在外面的時候是可以聽見裡面的一切的,陌城也並未打算瞞著他,讓他了解的更清楚,所以金立多少有些擔心。
他知道現在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總裁,實際上心裡已經黑暗到極致。
布萊爾的下場如此悽慘,那個安子晏的下場,他連想都不敢想。
而那個安子晏,是夫人一直當做弟弟疼的人
他擔心總裁背著夫人處理了那孩子,日後被發現,會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
果然,聽見白若冰來了,陌城有些煩躁的皺了皺眉。
「告訴她,我有些事情要處理,晚上回去。」
「夫人來是想邀請您一起去醫院,就算您不去,她自己也會去的。」
陌城有些惱怒,那個該死的傢伙害死了你,你還處處把他放在心上!
只要一想到白若冰身上帶著傷,卻在冷水中連續兩次浸泡了數天,他就心痛的無法呼吸。
不管了,就算當著她的面,他也要殺了那個安子晏給她報仇!
「告訴她,我很快下去。」
金立離開,陌城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打開,從最裡層拿出一樣東西。
那是他慣常用的那把銀色的手槍,只是今日,已經很久沒有再用過了。
小助理趴在門口看了幾次,又悲哀的離開。
老大有吩咐,沒叫不許進去。
可是你和一個男人在裡面待那麼久做什麼?我給你燉的湯,已經快要放涼了
小助理不爽的在走廊里晃來晃去,突然發現,很多人從對面走過來,一個個都穿著黑色的衣服帶著墨鏡,各個氣場強悍。
「哇塞,拍警匪片嗎?還是,哪個明星也住院了了?」
不應該啊,誰家明星有姚西羽大牌啊!
很快那些人走過來,然後,停了下來。
兩排人,挨著走廊,每幾步一個,將小助理包圍了起來。
小助理迷惑的看了看自己,然後,若有所思的看向身後,屬於姚西羽的病房。
「陌城,醫院裡,怎麼好像不太一樣?」
白若冰挎著陌城的胳膊問道,一進來就感覺氣氛不太對勁,怎麼到處都是,黑衣人?
「不會是哪個劇組來這裡拍攝大片吧?」
陌城沒有說話,只是在她手上拍了拍,「放心,就算真的拍攝大片,我們就跟著看看好了,你一向,不是都喜歡驚險刺激麼。」
「哈哈。」白若冰尷尬的笑笑,她覺得陌城也有些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哪不對勁。
或許,是他放在自己腰側的手,格外的涼?
「也不知道姚西羽的傷怎麼樣了,那個老師的醫術,會不會真的像小安安說的那樣厲害。」
「確實很厲害,能讓受傷的人,像重新換了張臉不過比起安子晏,或許這點醫術也可以甘拜下風了。」
「哈?」
「有些人,換臉的速度和質量,要比醫術來的,更快更真。」
「陌城,你今天好奇怪。」
分開兩年再次和好,安子晏和姚西羽兩個人,只恨不得膩在一起說無盡的話。
可是有時候越是這樣越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所以就干錯抱在一起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含情脈脈的用眼睛表達。
安子晏微微動了動唇,姚西羽立刻伸手捂住,「聽,我已經聽你說了二十遍謝謝你還有十遍對不起了,而且是二十分鐘內。」
安子晏低下頭有些靦腆的笑,「我太開心了,除了這兩個詞,不知道該說什麼。」
姚西羽勾起他下巴,邪魅一笑,「那就說,說你愛我。」
你欠了我那麼多,一遍一遍的都說給我聽,我一定會嫌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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