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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果和唐奕兩個人站在小巷裡,唐奕靠在牆上,仿佛一瞬間就老了很多,「小果,其實……我知道你這些年過的很不好,你討厭我,厭惡我,覺得我很沒有出息,覺得我根本不愛你,只向著林嬌和唐可欣,還和她們一起把你趕出了家,我能理解,能理解你這麼長的時間都不和我聯繫,也不見我。筆硯閣 m.biyange.net」
唐果靠在另外一邊的牆上,低垂著眉眼,聽著唐奕在說話,她並不吭聲,也不反駁什麼,只是靜靜的聽著。
唐奕嘆了口氣,「其實我怎麼會捨得把你趕走,但是我知道,從可欣說你和韓氏總裁來往密切的時候,從你那天跑出去坐在大雨中哭泣,我看到韓氏總裁把你接走的時候我就知道,和韓氏總裁在一起你一定會快樂的,而且那個總裁一定會保護你的,所以我……」
唐果一愣,驀然想起那一天,林嬌和唐可欣把自己拖出家門,她看著自己的父親站在後面不阻攔,心如死灰,當時坐在大雨中哭泣,是韓少遲開車找到了自己,然後把自己帶回了家,原來這些唐奕竟然都知道?!
「所以你……」唐果望向唐奕,「所以你是故意把我趕出家的?」
唐奕,「是,與其讓你痛苦的在這個家裡生活,不如我狠下心來讓你自由。我知道你其實早就想搬出去住,早就想離開了,只是因為我,因為我是你的負擔,你才一直下不定決心來離開。既然你下不了決心,那就讓我來幫你下這個決心吧。」
所以當初並不是爸爸懦弱無能不關心不在乎自己,把自己扔出了家門,而是想要給自己真正的自由,不想讓自己繼續待在那樣的家裡做出的決定?
唐果笑一聲,「你說這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她其實是相信了,一起生活了將近二十年,她爸爸是怎樣的人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不,現在……他不是她爸爸了。
「小果,我知道我有很多事情都對不起你,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苦衷,和林嬌在一起也有我的迫不得已,當然,其實林嬌也並沒有你看到的那麼兇惡狠毒,她只是一直在介懷過去,無法用平常心來看待你。」
「我知道。」唐果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說,「其實你和媽媽之間的事情我知道的並不是太多,但我一直知道,其實……媽媽她並不愛你。」
女孩子的心思總是很敏感的,更別說唐果要比很多女孩更敏感,十二歲以前她經常能看到媽媽獨自一個人望著窗外發呆,很多時候媽媽是獨自一個人撫摸著一張照片,有時候她會問媽媽,是什麼照片,媽媽總會把照片藏起來什麼都不對她講。
但孩子天性都是好奇的,她有一天趁媽媽沒注意的時候偷看了那張照片,照片上是年輕時候漂亮的媽媽,笑的非常好看,媽媽旁邊應該是有個人,但那半張照片被撕了,她只能模糊看到一雙程亮的男士黑皮鞋。
但她可以肯定,這雙皮鞋並不是爸爸的,因為爸爸不愛穿這樣的皮鞋。
從那以後唐果就知道,自己媽媽心裡裝著一個男人,一個並不是爸爸的男人。
有時候媽媽會抱著她望著月亮,像是對她說,又像是自言自語的說一些,自己當時並不懂的話,她也會問媽媽,是不是不喜歡爸爸,是不是喜歡另外的人,她不介意的,她只希望自己的媽媽幸福。
媽媽總是會摸著她腦袋點她鼻尖,對她說,唐果,你以後就明白了,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並不一定要和他天長地久,也並不一定就會有未來。
婚姻,只是合適你,僅此而已。
「小果,原來你都知道。」唐奕打斷了唐果的回憶,眼睛裡落滿了哀傷,「但是我並不介意你媽媽是否愛我,對於我而言,我愛你媽媽,願意給你媽媽全部的快樂,極盡一切。我一直以為你是我親生女兒,一直以為不管愛不愛,你媽媽終於是帶給了我一個小公主,但是原來……」
唐果心中其實也很不好受,低低的說,「我這一輩子只有一個父親,不管是不是親生的。爸爸,很多事情我們已經再也回不到過去了,從媽媽自殺那一天起就徹底改變了,我不反對你的生活,也不會介入你的生活,現在的我也有了自己的生活,但是我和你還是父女,一直是父女,以後也不會改變,不管發生了任何的事情。」
「小果……」唐奕鼻頭酸酸的,走到唐果面前,然後一把抱住了她,「對不起,一直以來都沒有照顧好你保護好你,你是你媽媽託付給我的,而我卻辜負了你媽媽……」
唐果鼻頭也酸澀起來,頓了頓,伸出手反抱住了他。
這麼多年過去了,細想下來,這竟然是他們第一次擁抱。
過去的那些點點滴滴,過去的那些矛盾,爭吵,不開心,在這一個擁抱里仿佛都煙消雲散了。
人都是有感情的,朝夕相處二十年,縱使到最後得知他們並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但那又如何?難道沒有血緣關係,就要把他們二十年的感情全盤否認嗎?
父女兩在小巷裡靜靜的相擁著,萬籟寂靜,陽光稀稀疏疏灑在他們身上。
好一會兒他們才分開,唐奕眼眶有點紅,揉了揉唐果腦袋,「以後你要好好的,不論去到哪裡,遇到什麼人,一定要記得你媽媽曾經對你說過的話,你叫做唐果,是要像一顆糖果一樣,永遠甜甜蜜蜜快樂的活著。」
「嗯,我會的。」唐果抬起胳膊抹了抹眼睛,她知道,她和父親以後幾乎不會再相見了,她和這個養育了自己二十年的男人以後恐怕也不會再有多少聯繫了,心中充斥了很複雜的情緒,「你也是,要注意身體,林嬌是喜歡你的,媽媽不在了,你……就好好對後媽吧。」
唐奕笑起來,「韓少遲是個好男人,但你和他……」
「我知道,我和他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的。」唐果不想談論韓少遲,打斷了唐奕。
唐奕看看她,沒有再說下去,「好,小果也大了,能為自己的事做主了,我們出去吧,別讓韓總等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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