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們早就想到了……」初夏一臉無奈的嘆口氣,「人啊,總是用這種自以為是的善意來綁架別人,只是,輪到他們自己身上的時候,是不是真的能做到一點兒不計較。」
「就你爺爺奶奶以前對你們那樣兒,說真的,如果是親生父母,只能說是偏的太厲害了,可關鍵你親爺爺親奶奶等於是被他們間接害死的,而他們卻理所當然的拿了他們的財產,虐待他們的孩子,這做法兒,根本就是應該遭天打雷劈的。
村里人但凡心裡有桿秤的都不會覺得你們家應該幫他們,那些叫嚷的,都是看寶河叔玉蘭嬸子過好了,一肚子酸水沒處放的,正好,這會兒得了機會了,可不就得添油加醋的唯恐天下不亂?」
羅曉瓊這話說的有道理,妒忌是魔鬼,閒言碎語,都是那些閒的沒事兒又心胸狹窄的人傳開的。
但事情就這樣,當一個人說的時候,很多人笑笑了之,當兩個人說的時候,有些人就要琢磨一二,當很多人說的時候,不真也就真了。
真正還能堅持站在他們這邊的,往往都是對他們特別了解,又特別正直的人家,換言之,這也是讓她爹娘認清很多人的機會。
倆人在後面嘀咕,周蜜康一直沒說話,二十多分鐘後,車子停在了縣醫院的大院兒里。
初夏不自覺的就緊張起來,她雖然覺得不可能,可是。萬一是真的呢?這可就和她的計劃出入太大了,她真的不想這麼早當媽的……
感覺到她情緒的不對勁兒,羅曉瓊納悶的看著她:「初夏,就是點小毛病。你緊張什麼?」
「沒緊張……」初夏迅速調整一下自己的情緒,抬腳往前走。
……
一進門右拐就是掛號窗口,周蜜康從口袋裡掏出錢遞上去:「大夫,婦產科。」
跟在後面的羅曉瓊眼睛探照燈般刷的照到初夏臉上:「周團長說的是掛婦產科?」
「嗯。」初夏無奈的點頭,她也沒想到團長筒子竟然直接就掛了婦產科,依照她的意思。應該先掛消化內科的,反正,她是百分之八十的確定不可能是懷孕,不過,團長筒子掛都掛了,她總不能大廳廣眾之下和他吵吵起來。
哼,回去以後一定要好好和他談談,以後凡事兒要徵求一下她的意見再做決定,這一路上,她和羅曉瓊的談話他又不是沒聽到。明知道她不好意思提這茬兒,竟然還這麼明晃晃的一巴掌砸她臉上。
保險起見,周蜜康掛的是專家號。
男士不得入內,周蜜康被擋在了外面,羅曉瓊陪著初夏進去,這一路上。她的視線總是在初夏肚子上睃巡,這會兒初夏終於忍不住了,恨的掐她一把:「別看了,我想掛消化內科的。」
羅曉瓊撇了撇嘴,沒吱聲。
專家是一位五十多歲的女大夫,姓方,面相有點兒凶,接過初夏的病歷,看到年齡的時候,眉頭微微皺了皺。
「結婚了?」她抬頭看著初夏問道。
「嗯。」初夏趕緊點頭。「我丈夫就等在外面呢。」
「例假推幾天了?」
「我的周期一般是33-35天,如果這樣算的話,等於沒推遲。」
「我問的是以28天為周期。」
「那就是推了五天了,到今天為止。」
方專家就抓過初夏的手腕把脈,初夏就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桌子上擺的器械。這位難道不是西醫麼?
大約有一分鐘後,方專家鬆開初夏,示意她把另一隻手腕伸過來。
這會兒,初夏就真真緊張起來,看這位老專家的樣子,不像是半吊子,這麼慎重下,她就不得不多想了。
放開初夏後,方專家開個單子遞她:「去驗個尿吧。」
「是。」初夏也不敢多問,趕緊接過對方遞來的單子和小量杯,起身往外走。
等化驗結果的過程,是萬分糾結的,初夏是緊張,羅曉瓊是好奇,周蜜康是忐忑,他到了這個年紀,當然是更盼著做爸爸。
但老專家嘴挺嚴,不萬分確定的情況下,根本不和他說,他問了,人家就咬准了,一會兒看驗尿的結果。
半個小時以後,去拿結果的是周蜜康。
他從化驗室出來的時候,臉上沒什麼表情,這讓直直盯著他的初夏心情剎時輕鬆了好多,如果真的中標了,他肯定不會這麼無動與衷的。
她嘴巴咧開的剎那,周蜜康淡淡瞄她一眼:「你希望是什麼結果?」
「沒事兒,什麼結果都行。」心中大定的某人,說起話來那叫一個豪爽。
點點頭,周蜜康把單子遞給她:「走吧,去問問專家,還有沒有需要檢查的,注意的問題我都知道,你就不用問了。」
初夏臉上的笑就一下子僵住……
羅曉瓊的視線定格在她的肚子上,似乎要穿透了看明白裡面的情形一般……
看著倆人的表情,周蜜康嘴角的笑意漾了開來,小樣兒,當他那麼些年兵是白當的,喜怒不形與色對他來說最拿手了好不好?
「沒驗錯了?」初夏有些不確定的看著周蜜康,「這是縣級醫院,是不是技術不夠精準?或者,你確定沒把樣本搞混了?」
周蜜康瞪她一眼:「你以為醫院裡的人都是糊塗蛋?那整天得死多少人?走吧,去問問方大夫,她剛才把脈應該就有八成把握了。」
……
「夏,你這就要當媽了?」回程的路上,羅曉瓊第n次向初夏確定道。
「能換句話嗎?」初夏嫌棄的白她一眼,「你不嫌煩我都嫌煩了。」
「嘿嘿……」羅曉瓊就笑,「我就是不太適應,這咋說當媽就當媽了呢?嘿嘿……」
周蜜康無語的瞄她一眼:「結了婚當媽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嗎?」
「是很正常,可是初夏說了,要過幾年才要孩子的,咋這麼快就有了呢?」羅曉瓊嘖嘖兩聲,止了聲,做為未婚的姑娘,她已經不好意思再往下說了。
初夏也是一肚子的疑問,可這會兒當著羅曉瓊的面,她也不好審周蜜康,只好鬱郁的倚在座椅上,扮西施。
周蜜康透過後視鏡瞄她一眼,笑起來:「開心點兒,姥姥姥爺和爹娘知道這消息肯定特別高興。」
初夏翻個白眼兒,懶得搭理他。
周蜜康就神色一正:「我知道,你現在還不想做媽媽,可是,結果已經是這樣了,就得順其自然,是不是?」
「說,是不是你搗鬼了?」一個沒忍住,初夏終於問了出來。
周蜜康一頭黑線:「我是那樣的人嗎?我答應你的事兒,就肯定不會出爾反而,你應該相信我。」
後面的話,初夏全咽了回去,當著羅曉瓊的面兒,問到這個地步,已經是有些過了,再多說,大家都沒臉了。
這個年代的人,在這方面可都是極保守的,哪怕性格鬼馬的羅曉瓊,此時也面色紅紅的耷拉著腦袋裝背景板。
……
車子駛進大林村的時候,好些人往村後頭跑,初夏正在做心理調試,對此完全無視了。
羅曉瓊嘴動了動,看看她的臉色,終是沒吱聲。
車子一停下,趙老太太迎了出來,第一句話就是問檢查的結果。
初夏縮著膀子不知道怎麼說。
周蜜康就笑著道:「姥,您要做太姥了。」
「真的?」趙老太太一張臉立時笑的如盛放的菊花兒,那份喜,一看就是強烈發自內心的,不等周蜜康回答,她已經邁著小腳往院子裡跑去,嘴裡喊著,「老頭子,老頭子……」
周蜜康看向初夏:「怎麼樣,開心點兒了吧?」
「沒有。」初夏知道他的意思是說,看到姥姥這麼高興,應該為這個結果開心了吧,可事實上,她現在根本開心不起來,十八歲做媽,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事兒。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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