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還有人,一直壓抑著自己的咳嗽聲,一聲一聲,都像是苟延殘喘的鼓聲一樣。一筆閣 www.yibige.com
看到這裡的時候,韓雨晴突然覺得,裡面是什麼人,她好像已經知道了。
果然,當她靠近客廳的時候,只能夠看到奄奄一息的秦朗,臉色白得像是一張紙。
「韓雨晴,你回來得,也太慢了。」
秦朗不斷咳出鮮血,整個人都像是在鬼門關邊緣徘徊。
韓雨晴知道,這人本性並不壞,她甚至可以看到,秦朗已經對她放下了防備。
「秦朗,你來幹什麼。」
韓雨晴放下了手中的槍,蹲下去查看了一下男人的情況,「需不需要我給你叫醫生,絕對保密的那種。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當時受了傷,就跑到水裡。幸虧當時,學過游泳。」秦朗的每一個字,都很費力。
韓雨晴也不知道,這個男人一直撐到這個時候,到底是為了什麼。
「你一直這樣,不會覺得累麼,你到底在堅持什麼。」韓雨晴伸手,男人果然在發燒。
「我在找,操縱我們的人,到底是誰。」
秦朗咬著牙。
韓雨晴沉默了,如果是她自己遭遇了這種事情,也會拼盡全力,去找到幕後的人。
「韓雨晴,我這邊,因為接觸到的事情不多,所以得到的消息也微乎其微。」秦朗牙齒中都滲血,但是還是一字一句地跟韓雨晴說。
「我還是想告訴你,小心為上。」
「我時時刻刻都小心,但是我時時刻刻,都在被命運摧殘。」韓雨晴苦笑了一下。
「我今天來就是想要告訴你,小心身邊的人,這才是你真的應該做的事情。」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麼?」
韓雨晴拿來了急救箱,想要先把秦朗潰爛的傷口止住,但是後者輕輕笑了笑,推開了韓雨晴的手,「我知道知道,不用了,我不用救了。」
「你們這些人,總是說這種混賬話。」
韓雨晴忙著尋找止血的藥。
「我這麼多天,一直躲在水道,我自己知道,我能夠撐到今天來告訴你,已經是奇蹟了。」
秦朗找了很久,甚至連克里斯的手下,都偷偷的聯繫過了。
那個人在接電話的時候,十分沉重:「阿朗,你也知道老大的性格,他是不會把這種價格的消息,告訴我們的,為的就是不讓我們這些人,牽扯太多進來,我們自己也不問。」
「一點消息也沒有麼?」
秦朗當時咬牙切齒,「老爹就這麼一個人來的麼?」
「還帶了司機,但是,好像真的有一個很奇怪的事情。」手下人回憶了一下。
韓雨晴聽到這裡,更加覺得迷霧重重:「什麼奇怪的事情。」
「他們說,老爹走之前,把自己手下帶著的所有人,都找到了一個好歸宿,並且把所有的錢,都已經捐了出去,捐給一個什麼畫家機構了,好像是……處理好了自己所有的後事。」
「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他好像知道了什麼。」
「然後呢?」
韓雨晴努力地撐著秦朗要倒下的身子,「你還知道些什麼?」
「我還知道,老爹背後的僱主,是翡冷翠當地的人,除此之外,我已經不知道了。」秦朗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然後就往門外走過去,「行了,我的話已經說完了。」
「你要去哪兒?」
韓雨晴在這邊找到了止血藥,匆忙站了起來。
秦朗沒有停下:「韓雨晴,你家裡很漂亮,我總不能死到這種地方。」
韓雨晴張了張嘴,但是秦朗去意已決。
就在秦朗要消失在她實現盡頭的時候,韓雨晴才大聲問了他一句:「秦朗,我最後問你一句,殺死克里斯,你後悔麼。」
秦朗沒有停下腳步,但是聲音縹緲得就像是一陣風。
「在我還沒有開槍的時候,我就已經後悔了。我生命里,做過太多這樣的事情。」
韓雨晴沒有再追上去了。
在這樣的世界裡面活著,其實誰也顧不上誰了。
韓雨晴握著手機,再一次仔仔細細地看了看風玉堂剛才發過來的簡訊,苦笑了。
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甚至可以斷言,如果他們兩個人意見不統一,甚至如果風玉堂不能夠接受她的解釋,那這一次見面,是根本沒有必要的事情。
這一次,才是真正的命運開啟。
但是翡冷翠,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卻有一座中式古建築。
清風過蓮池,滿苑菡萏香。
天色還未透亮。
翡冷翠的人,生活是愜意的,不像韓雨晴他們那樣匆忙。
一個人,她經過水上縈紆的迴廊,兩側的水面田田的荷葉,密密匝匝,高低錯落。
那一片彌望的翠色中綴著朵朵蓮花,有的還是鼓槌似的花骨朵,有的已經在一日日晨風中綻開笑顏,含羞帶怯的,煞是惹人憐愛。
只是這一片美景卻不能讓她稍稍放緩了步子,將這滿眼的翠砌錦綴視若無物,目不斜視朝前走去。
過了水廊,鼻端還有帶著水汽的蓮花香。
她又穿過一道月門,鵝卵石鋪就的小道一側植有幾叢翠竹,枝椏四處舒展,將小道給攔了大半。她撥開竹枝,沿著小道行了十餘步,來到一扇門前。
門不高大,亦不氣派,是個後門,像是掩藏著所有秘密
「吱呀~」一聲,她打開門,卻見門外立著一中年男子。
他一身靛青色袍子,身材頗為魁偉,不像是翡冷翠白種人的典型樣子,已經老去了,但是面容英武,眉目極深邃。
即使如此時一般狀似隨意地雙臂抱胸倚靠在樹上,也難掩其周身剛勁威武的氣勢。
聽見開門聲,男子微側過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這一眼本是極淡,只是他的眼睛,湛藍得可怕,所以即使是這麼一眼,也給人以凌厲的感覺。
「主人。」
她垂首斂目,語氣卻是平淡得有些不卑不亢。
男人一直以來,都要求她這麼叫他。
男子用重重的鼻音嗯了聲,身形微微動了動,似是肯用正面對她了。
接著幾息之間都沒有人做聲。
又是這種詭異的氣氛……守門的布魯斯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而兩個當事人卻無半分拘謹或窘迫,一個盯著自己的鞋尖,一個盯著對方的頭頂,仿佛這兩樣都是頂有趣的物件兒。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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