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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鈺和藍依第二次跑到綠河谷看大瀑布,回想上次與藍朵發生的誤會真是啼笑皆非。
來到竹籬笆圍的小院,藍依歪著頭說黃大爺黃大爺,以前說過倉儲集散中心落成的話有瓶什麼四十年……
黃大爺哈哈大笑,說珍藏四十年的古井貢,小姑娘記憶力真好!來來來,中午加兩個菜,我陪苠原老百姓的父母官喝一盅。
父母官的帽子太大,我受不起。白鈺道。
父母官是權利也是義務,是榮耀也是責任,怎麼戴就看各人了,所謂正衣冠知興替明得失,精髓就在於此。黃大爺道。
熱氣騰騰幾碟清炒野蔬上桌,半壺酒下肚,趁著氣氛熱烈藍依問出白鈺心裡的疑問:
「黃大爺,瞧您的風度和派頭以前肯定當過官,八成還主持過工作,對吧?」
黃大爺一愣,呵呵笑道:「小姑娘看出來了?眼力不錯。要說官嘛是當過,七品芝麻官也,微不足道。」
藍依追問道:「七品相當於什麼?我覺得白鈺這種小鄉長九品都算不上,沒品。」
「其實人在官場幾品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品——你正不了別人,但自己要正;你能力有限,但必須真正想做事,」黃大爺與白鈺碰了下杯,道,「所以退下來的時候,我能夠無愧地說對得起我拿的工資,對得起組織對我的信任,至於遺憾和缺失總會有的,如果做得完美無瑕就應該到更重要崗位挑更重擔子對不對?哈哈哈哈。」
「在您擔任領導期間發生過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能不能講講?」藍依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黃大爺還是笑:「哈哈,又不是國家領導人哪有轟轟烈烈,平平淡淡才是真啊!不過,我遇到位天才般的俊傑……他橫空出世,勢不可擋摧城破寨,一路所向披靡,成為眾望所歸的正治明星!」
白鈺意識到他在說誰心裡怦怦亂跳,強作鎮定地問:「後來呢?」
藍依更是好奇:「這麼帥,是誰啊?」
「可惜如同流星飛逝,雖然光芒萬丈卻時間短暫,以猝不及防方式突然從人們視線里消失,很遺憾……」
說到這裡黃大爺似有無限感慨,自斟自飲了一大杯。
「您是那位明星的同事嗎?」藍依好奇地問。
「同事……」
黃大爺表情複雜,「我跟他的關係一言難盡……哎,不說了,喝酒!」
白鈺仰頭乾杯,然後小心翼翼試探道:「您……是不是曾經在靠海的地方工作過?」
「呵呵呵呵……」
黃大爺但笑不語隨即把話題岔開,直到喝完酒白鈺和藍依告別時,用力在他肩上拍了拍,道:
「說不定我見過你小時候的樣子,但你肯定不知道我……時過境遷,也沒盤根究底的必要了,好好干!」
回程途中藍依說:「黃大爺鬼鬼神神的恐怕是故意忽悠我們,世上哪有這種巧事兒?」
白鈺嘆道:「未必不可能,我……我的父母親工作過不少地方,接觸面又廣,所以……」
藍依說:「那就爽爽快快承認唄,幹嘛一付欲說不休的樣子?」
白鈺停下來,鄭重地說:「藍依,有個情況我要事先說明——我家兩年前遭遇一場非常大的變故,導致整個家族處境都非常困難,這也是我從京都輾轉到苠原的重要原因……」
還沒說完,藍依纖纖素手便捂住他的嘴,柔聲道:「再困難都能熬過去,只要我倆在一起。」
霎時白鈺的心柔軟無比,甜蜜地將她擁入懷中。
傍晚小雨纏綿,見街道盡頭空無一人,藍依也沒戴口罩由他牽著手緊緊依偎在傘下,在雨中輕快地散步。
細細密密的雨絲撲面而來,及山風特有的潔淨和涼爽,倍感清新和細膩;佇立在歲月侵蝕傷痕累累的石橋邊靜賞風卷雨綿,山峰、溪流、村莊、田野瀟瀟灑灑如一幅雅致飄逸的畫卷,別具水墨神韻。
「就這樣一輩子多好,兩人上上班,散散步,與世無爭。」藍依靜靜地說。
白鈺微笑:「不生孩子啊?跟在後面吵吵鬧鬧,哪有心情欣賞風景。」
「去你的……」
她甜蜜地白了他一眼,「我要吃山楂條。」
「啊,酸兒辣女!」
他假意摸她的肚子,她格格笑著避開,笑道:「我做足預防了,才不會結婚前丟人現眼。」
他銜了根山楂條遞過去,卻故意把頭仰得高高的,她眉開眼笑地踮起腳尖卻還是夠不著,便雙手攀著他脖子,單腿懸空彎曲,貝齒輕咬,兩人嘴唇越吃越靠近眼看又要黏到一起……
「咳咳咳……」
不遠處突然傳來咳嗽聲,兩人這才發現右前側河堤邊垂柳下站了個人,打著傘背對著他倆,似在欣賞山景。
「快跑。」
白鈺輕聲說,藍依也吐吐舌頭準備撤退。
不料那人居然叫了聲:「小寶!」
緩緩執著傘轉過身來,赫然竟是——白翎的母親容上校!
白鈺也是瞠目結舌,失聲叫道:「奶奶——」
白鈺的奶奶?!
想到剛才甜甜蜜蜜咬山楂條的場面,藍依羞得恨不得鑽到地里去,硬著頭皮也叫道:
「奶奶好……」
容上校目光柔和地將藍依從頭看到腳,微笑道:「多乖巧的小姑娘,怎麼不早點告訴奶奶?」
咚!心裡一塊石頭落地。
白鈺還以為容上校親自過來算賬呢,沒想到見了面就予以認可,忙不迭上前攙著她手臂道:「奶奶,我已經報告給媽媽了,她……那個……」
「小翎的脾氣我知道,」容上校卻岔開話題道,「很美的風景,現在越發難看到沒經過人工雕鑿的自然風光了。」
「奶奶住這兒多玩幾天!」白鈺喜道。
藍依接上前說:「我陪奶奶遊覽綠河谷,裡面的大瀑布特別壯觀呢。」
容上校微微笑道:「沒時間啊,我跟老戰友們一塊兒玩到這裡的,大部隊都住在商林縣城明天上午去國家生態保護區,我也臨時想到小寶在這兒工作才悄悄溜過來的。」
「生態保護區已關閉旅遊通道,不准遊客出入了?」白鈺驚訝地說。
「具體情況不清楚,整個行程安排都事先約好的,」容上校敏銳地反問道,「小寶好像話中有話呀?」
「沒什麼,」白鈺笑道,「我在苠原工作快半年了,還無緣進去參觀呢,奶奶多發些照片給我,行不?」
容上校疼愛地拍拍他的臉頰:「鬼機靈,別以為奶奶看不懂你的心思……小姑娘今年多大了?」
「我25歲,奶奶。」藍依小心翼翼答道。
「哪個單位工作?」
「省紅會……目前駐點苠原……」
「老家在哪兒?」
白鈺趕緊道:「奶奶您這是查戶口呢。」
容上校又疼愛地輕敲他半下,道:「隨便問兩句都不行?好吧,還是讓你媽對付你……」
藍依趕緊說:「奶奶問什麼我答什麼,沒事的就是閒聊。」
「還是人家小姑娘懂事,」容上校夸道,「小寶啊,奶奶這回過來……」
見她的神態、動作八成要跟白鈺私下談話,藍依知趣地說:「奶奶,我失陪會兒到旁邊打個電話……」
看著她亭亭玉立在樹下的倩影,容上校頜首道:「知道察言觀色,應該出自大戶人家……小寶,工作上面有沒有困難?需要幫助別硬撐儘管跟奶奶說,白家做不到的事奶奶說不定能做到。」
小寶從小就習慣了容上校把自己與白家截然分開的作風,非但如此,退役後除了逢節過禮出面應付一下,其餘時間基本不在白家,要麼跟一幫老戰友遊山玩水,要麼呆在娘家練練書法,打打太極,與白傑沖的婚姻名存實亡。
「奶奶別擔心,我應付得來,基層工作也不能著急,慢慢扭轉局面就行,」白鈺道,「就是這個……這個個人問題奶奶要幫我,現在別說白家,媽媽都沒鬆口呢。」
「個人問題……」
容上校臉上浮現複雜難言的神情,良久道,「奶奶也有份呢……」
「啊!」白鈺驚得倒退半步,難過地說,「奶奶,奶奶!您一向是開明的,也反對白家動輒干預子女婚姻,隨意安排我們的人生,怎麼……」
「別著急,」容上校擺擺手道,「初衷絕非你想像,而是……但我現在說也沒用了,白家肯定要緊緊抓住難得的機會,連帶著你媽媽……我已看到你自己的選擇,很不錯的姑娘,繼續堅持下去吧。」
「謝謝奶奶!」白鈺高興地說。
容上校向河堤方向踱了兩步,低聲道:「你爸的事,我也一直在秘密調查,不象所有人想像的那麼簡單——雖然我對白家從無好感,但這件事必須公正地說一句,白家以及你媽媽未必如外界所說落井下石……」
白鈺黯然道:「的確疑點很多,可無從下手。」
「水深得可怕,你不要輕易卷進去!」容上校道,「很多人在查,包括黃海系,你爸的親朋好友等等,能量、能耐、能力比你大很多,所以你只須耐心等待結果。或許很快就會揭秘,或許要到若干年以後,這種事誰說得清呢?」
「奶奶,有人說整個過程中愛妮婭給我爸的打擊最大,她是最陰險最深沉的,所以朱正陽對她嚴加提防。」
在容上校面前白鈺說出了心裡話。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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