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總以一個我們意想不到的節奏駛行,偶爾轉一下彎,就偏離了原本的軌道,因此事先計劃的所有都得改變。所幸人們習慣了,改變計劃的能力也就強了。
段琴回到王城時特別開心,除了羅天、窮凌和甘索大哥沒消息,其餘人都還活著。後來「加爾多多·甘索被惡靈附體,大鬧路易家族」的事情傳出,她起碼知道甘索大哥沒事,現在就差一個羅天,應該不會有事,但又說不定。
剛回王城時,她還和小符商量,說等到明年就跟著段氏商行的車隊去西域界,沒想到小符嫁到了楚國。沒了小符,段琴覺得自己又孤獨起來,似乎和紅盾的聯繫一下子斷了。
她每日彈琴,每日弄舞,偶爾讀書。
經歷了這麼多,她還是能讓自己的心靜下來,但愁思越來越多,再也不是曾經那個只為讀書而讀書的少女。
「吾有一杯醉人酒,無奈此水不消愁。坐數東風看夕霞,心念傷情說笑話。」
以前段琴讀這首小詩總覺得很順口,雖能讀出愁緒,但不如此時濃烈。
酒能醉人,但又如何?醉酒之後還是愁,只是暫時忘記罷了。看著東邊的風吹到西方,夕陽的霞光雖讓人沉醉,但一天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去了,此後心懷傷悲,還要口上說笑,真是無奈。
段琴現在過的日子就是這樣,除了提升實力和陪伴家人,她找不出其他要做的事。回到王城已經快半年了,她的實力和小符一樣提升了一顆小星團,現在是一顆星神兩大兩小,但她總覺得不夠。
她現在的實力只能算中等,在世界政府里甚至會被強一點的少將打倒,但想獲得第二顆星神不知道還需要多久時間,修行是越來越難的!
段琴時不時會望一眼窗外,要是團長他們在就好了,以前團長在的時候,他總是能做出最正確的決定。可惜,她現在孤獨一人!
段琴看窗外成了習慣,十二月的最後一天,段琴偶然間看到天空中斡旋著一隻四翼黑鳥,黑鳥在高空中不斷旋轉,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段琴有些驚訝,那是什麼?
跑到前院,段府的很多人都被吸引過來。段金龍和秦雲天在小符離開王城後去了西域界,段琴作為段府實力最強的人,站到眾人之前。她撥動星神星團之力的琴弦,散發出天籟的波動。
「小姐小心!」
幾個男侍衛站了出來,將段琴保護在身後,因為天空中的黑鳥落下來了。
這隻黑鳥渾身散發著黑色的沙質之炁,兩對羽翼一冰一火。段琴雖站在侍衛後,但覺得有些熟悉。
黑鳥上跳下一人,熟悉的面孔讓段琴繞過侍衛,放下手中的五弦琴,而後張開懷抱,抱向那個青年。
「小姐……」
侍衛頓時傻了眼,他們從未見過小姐對誰這麼主動,既然還主動送懷?好羨慕……
「段琴,好久不見。」
俊逸的青年留著短髮,身穿黑色羽絨服,裹著圍巾,戴著繡上小兔和小豬的棉線手套。他伸手摸了摸段琴的頭頂,滿眼都是溫柔。
「小星,小心回家受罰。」
沙質黒炁消失,從其中走出一高挑帥酷男子,男子足有一米九高,皮膚白皙,穿著黑褲和白色短袖。男子渾身透著神秘的日月之炁,乃同時擁有兩儀聖獸血脈的窮凌!
「那讓你也受罰好啦!」
段琴噙著淚,笑的模樣格外迷人,修長的雙臂環住窮凌的細腰。
「這才乖嘛。」
和星則淵一樣,窮凌也摸了摸她的頭頂,像在為一隻溫順高貴的小貓梳理毛髮。
在熟悉的氣味里沉浸了短短一分鐘,段琴說:
「團長,窮凌,跟我來。」
「好!」
段琴對母親示意,後者可以認出這是紅盾傭兵團的星則淵團長和團員窮凌。在他們走向後院時,薛紅楓對身邊的侍衛說:
「去稟告世界政府軍,有四翼黑鳥闖進段府,要求派軍隊保護!」
「是!」
「備茶和糕點!」
「是,夫人!」
薛紅楓雖很謹慎,但心頭高興,很久沒見琴兒那麼高興了,雖然只是一剎那,但她能從琴兒的眼中看出興奮。段琴一向理性,但見到星則淵和窮凌時,所有的神色都出現在臉上,可想她有多高興。
「夫人,不去***嗎?」
「他們有話要聊,我就不去了,把茶送給他們。」
「是!」
夭夭和楚楚去時,段琴三人已至段琴閨房。
「為何阿姨要去找世界政府的人,這不是打草驚蛇嗎?」
「團長,你有所不知,燕國現在的形勢極為嚴峻,剛才窮凌哥所化的黑鳥世界政府軍肯定有所察覺,要是不告知他們恐怕會遭懷疑,所以我們得反其道而行。」
「他們會不會搜查?」
窮凌知道段琴是段氏商行行長之女,但不清楚段氏商行在燕國乃至世界政府眼中的地位。段琴聞之輕笑,旋即推開房門。
「會搜查,但不會進我的閨房。」
三人進後,夭夭和楚楚端茶水和糕點前來。星則淵和窮凌和段琴所說一樣,接到茶水就是一句謝謝,十分親切。
「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星則淵略顯急躁,段琴反問:
「團長,有很多事你都不知道,所以得先說說你知道什麼?」
「我們和蓋德軍在一起,因為世界政府封鎖了消息,所以很晚才聽說小符出嫁的事,一聽到消息我們就來了,小符呢?」
「出嫁了。」
「和楚國皇子?這是一場政治婚姻?」
「嗯!」
段琴點頭時,星則淵和窮凌對視,前者以強硬的語氣說:
「我們去把小符搶回來,以紅盾的名義!」
「團長,這件事不能這麼做。」
「為什麼?」
「因為這件事關係到我和燕國,有些複雜!」
「那也不能讓小符隨意出嫁,婚姻可是大事!」
「團長,雖然這場婚姻表面具有政治性,但小符對楚國皇子有一定好感。」
「小符走出來了嗎?」
沫的死對星則淵而言仿佛發生在昨日,那天小符在悲痛中覺醒星神,痛苦的模樣常伴著雨聲出現在星則淵耳邊。他覺得小符那麼純情的人肯定會將這件事記很久,他怕她走不出來,這件事值得悲傷,但生活還在繼續,不能一直陷在過去。
「還沒有,但慢慢會走出來的,楚國皇子對她很上心。」
「本該是好事,但我總有點擔心!」
「團長,別去找她,這是小符的意思,她專門叮囑過我,讓我告訴你。」
「好吧!」
星則淵咬下一口糕點,窮凌沒好氣的說:
「別喪著臉,這是好事,起碼現在小符沒事。」
星則淵點頭,段琴看著星則淵,滿眼期待的問:
「團長,有羅天的消息嗎?」
「有!他在絳旋那,放心好了!」
「太好了。」
段琴的梨渦成熟而吸引人,她笑的特別好看。之前她還在擔心羅天和窮凌,現在都沒事,她心中的石頭,終於可以放下了!
「這樣一下,大家的消息就都有了!」
「你有辟寧的消息?」
甘索大哥的事星則淵已經聽說了,他和窮凌接下來要去大和國,甘索大哥在那,櫻盛給他寫過信,寄到了百民國的白色城堡,又被那的蓋德軍軍人送到了靜和。
辟寧二字讓段琴從高度的興奮狀態逐漸冷靜,接下來她說話的語速也回歸正常。
「團長,對不起,辟寧哥死了,為我而死,我的命……是他用生命換來的。」
螓首微低,段琴看著地面,情緒控制不住的低落。星則淵和窮凌的接受能力很強,但一瞬間還是呆在椅上,他們面色沉重,那個淳樸的會給他們烤肉吃的獵手漢子離開他們了,以後他們再也見不到辟寧撓頭憨笑的樣子。
星則淵記性好,他記得很多事,即便現在都清晰記得辟寧當初想離開紅盾傭兵團的場景,他說他害怕,但被星則淵勸住了,這麼一想,他當初或許真的該讓辟寧走。星則淵就是這樣一個偶爾糾結,多愁善感的人,但窮凌及時止住悲傷。
「兩年半沒見,不要再說這種傷心事了,段琴,你也振作一點!給你講個好消息,我以後自由了,不會再受兩儀聖獸的約束。」
「為什麼?」
「在過去的兩年裡,我向一位前輩學會了如何掌握混沌之炁,後來雖然被太陽燭照帶回神獸之園,但因為對他們沒有威脅,所以簽訂了契約,今後互不干擾。小星和凡奧她們還去了趟神獸之園!」
「征服它們了嗎?」
「差不多!」
窮凌高興的挑眉,同時搖了搖星則淵的肩膀,他不想讓星則淵沉溺於傷心,後者明白,所以語重心長的對段琴說:
「段琴,過去的兩年,辛苦你了!」
搖了搖頭,段琴說:
「不算辛苦,我拜了沃野國的師曠大師為師,向他學了琴藝,小符也是,她在一個結界裡向一位隱世老者學習,現在的實力有所提升。」
「『任天星陣』似乎找准了地方要磨練我們。」
星則淵發現了規律,紅盾現在只有自己、幼幽和凡奧沒有拜師,其餘人都有了指導他們的老師,這是巧合?還是有人精心安排?
「你說的那個名字好耳熟啊。」
窮凌還是有那個毛病,除了重要的人的名字,其餘的都不記!
「以前見過,沃野國的,段琴想拜師,但他讓找天靈果!」
「想起來了!」
分別兩年,他們的故事很快就分享完了,雖然裡面包含著很多事,但他們沒有多問,只要彼此能在自己眼前就行,只要彼此平安無事,便是最好的問候。
「幼幽和凡奧怎麼不來?」
「她本來想來的,但我覺得不安全,現在天氣又冷,所以就讓她留下了。至於凡奧嘛,忙著改進新武器呢!」
「大家肯定都有不少變化。」
「你也是啊,更漂亮了。」
「段琴,我發現小星最近油嘴滑舌的,你覺得呢?」
「團長的嘴一直很甜,和幼幽一樣。」
「窮凌,你看看段琴,再看看你,說話學著點!」
「喲喲喲,把你能耐的。」
很久沒見他們鬥嘴了,段琴在一邊笑得特別開心。
「對了段琴,現在燕國沒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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