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中,最不可低估的便是人性,那種多變的東西在戰爭中盡顯醜陋,稍不注意便會變成了一場血的教訓。
見四艘戰艦走遠,八世的雙手攤開,鉑金藍寶石所制的盾矛化作兩道流光,回到他的手臂上,成為帥氣的刺青。
「打掃戰場吧!」
愛爾凡聞之回頭,對李沐和巴耿揚頭示意。這個拉長的戰場裡有很多戰艦船骸,還有一些死去的戰士需要他們處理。
「接下來我會向帕爾中將匯報,你不用管了,謝謝你們的支援!」
「應該的!」
路易·八世久久凝視蓋德軍離去的方向,愛爾凡不解的問:
「看什麼呢?」
「沒想到蓋德軍會派出戰艦來接應他們。」
「說不定他們是商量好的,南北兩路一起出發,總有一部分能成功突圍。」
「應該吧。」
其實路易·八世不是愛爾凡所想的那個意思,蓋德軍難道不擔心這些人里有世界政府的臥底嗎?說實話,就連他都不清楚世界政府是否往裡面派了間諜,這種大規模的投靠是最不靠譜的,但蓋德軍還主動接納他們,其中肯定有貓膩。
蓋德軍經歷了那麼多,還撰寫出了三百年前歷史真相的報紙,路易·八世不相信他們會那麼笨。事實和他想的一樣,蓋德軍有著充分的準備,甚至沒打算將他們帶回靜和。
在南海北部,一支數量已過半百的艦隊正在緩緩朝北而去,這條航線很安全,他們能各自養傷。在各船間,一道消瘦的人影背著gongnu不斷跳竄,最後跳到嗜酒仙人和嫣汐所在的戰艦甲板上。
「啊喲——怎麼了,這麼著急?」
「看到荊門了嗎?一個一米八高的男人,他是我們暫定的首領,短頭髮,武器是一把三米長劍。」
男子瘦的病態,臉頰無肉,頭髮也不多。他比劃著荊門的身高,還未擦去鮮血的臉上滿是焦急。
「雖然沒看到他的劍,但他在醫務室,放心吧,我們把他從世界政府那救出來了。」
嫣汐說時,這個男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多謝你們!」
「啊喲——不用客氣,今後我們可能是同伴,同伴就要互相照應。」
自從兩年前的那件事後,嗜酒仙人便不再往臉上塗厚厚的**,那張滿是烙印的面孔暴露在眾人眼下,雖然有些可怕,但他始終是個和藹可親的人。
在他們前往戰場時,和二十幾艘戰艦擦肩而過,他們匆忙懇求嗜酒仙人和嫣汐救一下荊門,說他正和強大的路易·八世交手,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他們表示沒問題,說了自然便要做!
「你叫什麼名字?」
「過棘。」
「你可以去看看荊門,他應該已經醒了。路易·八世給他留下的傷勢不重,而且避開了要害。」
「好。」
過棘早就在等這句話,他走下船艙,嫣汐對嗜酒仙人說:
「雖然他們的隊伍比較散亂,但還是有些情義。」
「啊喲——沒錯,但我們還是得把眼睛擦亮,誰知道光啟·望舒會耍什麼詭計!」
「嗯,我會拼上熱血的青春去仔細觀察,一定將那些圖謀不軌的間諜揪出來!」
「啊喲——和嫣汐在一起,我都感覺自己年齡了很多。」
「前輩,這就是青春的感染力!」
「啊喲——說的真好,現在北部的隊伍肯定也和我們一樣安然無恙!」
「當然,瘟猴前輩在那!」
流動的大海帶起浪濤之音,浪花拍著海岸,像沸水衝撞著鍋壁。
新世界
沃德夫多
沃德夫多是一個地名,和靜和一樣,它是世界政府的總部,也是不遠處一座城的名字。
在一家名為「大宴門」的飯店裡,熱氣騰騰的火鍋已煮開。光啟·望舒坐在座位上,筷子未動,但打了個噴嚏,有誰在說自己嗎?又等了一會,鴛鴦鍋的清湯鍋都開始沸騰了,紅油鍋更滿是氣泡。
「你再不來,我就要開吃了。」
光啟·望舒偏著頭,一個肩槓兩米長qiāng的男人走了進來,長qiāngqiāng頭被繃帶封住,上面挑著一個背包。
「準備的挺豐盛啊!」
長qiāng靠牆而放,背包放在腳邊,光啟·望舒對面這個和自己一樣梳著背頭的黑髮男子便是qiāng鹿——路凡!
「當然!你難得回來一次,都是你喜歡吃的菜!」
「還是這個老位置,嗯……舒服!」
光啟·望舒發笑,在他還不是世界政府首腦時,路凡是他最好的朋友。
望舒下午見了路凡一面,路凡說要去一些地方走走,他這人不喜歡被人粘著,喜歡獨來獨往,猶如林深處的仙鹿。作為他的好友,望舒知道他的脾氣,所以說晚上在老地方見,他想看看路凡是否還記得這裡,結果沒讓他失望。
「快十五年沒回來了吧?」
「差不多!」
「外面的世界怎麼樣?」
「挺好的,五花八門,特別神奇。」
十五年前,光啟·望舒已成為首腦,和他同一年代的路凡退役,開始遊歷世界,一眨眼,十五年都過去了。光啟·望舒和路凡的年齡都不小,他們雖然沒有白髮,但都是老一輩的人。現在世界政府里比他們年齡大的不過兩手之數,只是看不出來罷了。
「有沒有想我?」
「想啊!你一個,牙狼一個,錘象一個,我都挺想的!」
「可惜你見不到他們了,他們都在時間中消逝咯。」
牙狼和錘象曾經是世界政府的上將,當時年齡最小的光啟·望舒代號為「刀虎」。
「錘象叔死的早,不然我也不會頂替他的位置和你共事。」
「感覺你對生死有了新的理解?」
光啟·望舒開始下菜,路凡是素食主義者,但喜歡吃辣,紅油鍋一直都是他的專屬。望舒不太喜歡辛辣的東西,但他葷素都吃。
「嗯!十五年說起來很長,其實也只夠我走遍這個世界的表面,像神秘的海底世界我至今都沒去過!其他地方倒轉的差不多了,東域界的各個國家都去了一遍,只是沒顯於世人眼前,這樣的duomāomāo也挺有趣。」
在菜熟前,光啟·望舒看著路凡,聽他滔滔不絕的講。
「世界上每個生命都是一個單獨的個體,人類擁有著超凡的智慧,但做著相差無幾但本質有別的事,說白了還是受約束。窮人受金錢約束,思想迂腐的人受理念約束,無能之人受能力約束,真正的有志之士又受生命長短的約束。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不是說對生死有新的理解嗎?」
紅油鍋油多,煮東西快,在望舒面前的清湯鍋還未煮開時,路凡已經開吃。他最喜歡麵筋和菠菜,一煮就是一大鍋。
「對啊,生命就是這樣,各受約束,但都得活。不管怎樣都得先活著,就算背有罪惡也一樣,否則連彌補的機會都沒有。那些所謂的一了百了的言辭都是假的,因為他們接受不了,所以給自己一個看似正當的解釋,然後撒手人寰,說白了,就是在逃避。」
「有道理。」
路凡不喝酒,但偏愛果汁,望舒已事先給他準備好了。
「嘗嘗。」
「啊——好鮮,真不錯,好久沒喝了!」
「聽說東域界有個國家叫鬼國,去過嗎?」
望舒從地圖上看到過,但因為是首腦的原因,很少離開沃德夫多,也沒機會去。
「嗯!那個國家比較偏遠,因為地勢的原因濕氣很重,裡面的迷霧會讓人生出幻覺,只有原住民能無視那些迷霧。」
「鬼這種東西應該不存在吧?」
「當然!都是虛構的,但靈魂確實存在,不過很多人過完一生,七魂六魄也就散的差不多了,能保留完整的靈魂的人少之又少。」
「聽起來挺有趣的,這是我們未曾探索到的領域。」
「望舒,世界政府的事我都聽說了,今天你不準備給我說說其他的?」
望舒也開始動筷子,他們間隔著肉眼可見的滾燙的煙,像一層無法言喻的隔閡。路凡也許沒有感覺,但望舒隱約有些害怕,他害怕路凡提起古門司,面對他的疑問,他肯定會說謊,他並不擅長那種事,特別是在朋友面前。
「敘舊這麼快就結束了?」
「當你看到我的時候敘舊就已經結束了,我的變化你應該能看出來。」
「沒什麼變化,挑qiāng的手勢都沒變。」
「有的東西是不會變的,就像我和你,二十年前就在這裡吃飯,送走了一些長輩,然後送走同輩,甚至送走了一些晚輩,但我們依舊未變。」
將清湯鍋中的菜全部夾出,放在一個乾淨的盤子裡,然後接著下菜。
「路凡,說實話,我需要你!」
他的聲音很輕,像在訴說自己的心意。
「我會幫你的。」
這個回答十分輕快,沒有海誓山盟的沉重,也沒有輕浮,讓望舒很開心。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他提高聲音,以一種新的氣度說:
「你已經退役了,既然我是首腦,不會再讓你卷進戰爭!」
「那我也會用自己的方式來幫你!」
「好。」
「你準備怎麼做?古門司似乎沒有出面的意思。」
「嗯!蓋德軍做了這麼多,無非是想增強兵力,但不管他們有多強,我們都會把他們打趴!他們這次會來沃德夫多,等於自尋死路,我們的兵力將會全部聚集於此,這次戰鬥將會是隱曜史上最浩大的一次全規模戰鬥!」
「世界政府各州的精英部隊、三大家族、全部將官!」
「嗯!都會出席!」
「啊~真是好奇,蓋德軍將會如何抵擋這場衝擊?」
「就算他們是鳳凰,這次也無法涅槃。」
「啊!」
「怎麼了?」
望舒想像到一個無比宏觀的戰鬥畫面,蓋德軍將在此之下全軍覆沒!路凡突然叫了一聲,讓他有些出戲。
「沒事,麵筋里的湯汁太多了,燙!」
「真是的,都快入土啦,還這麼不小心。」
「啊哈哈哈哈!綠色故鄉有我的位置嗎?」
「當然,在牙狼和錘象叔旁邊。」
「那挺好!」
突然又正經起來,路凡問:
「夢氏和妍軒氏那兩個小傢伙怎麼辦?」
「活捉!」
這是羅邁德·德古拉彭給光啟·望舒的任務,必須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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