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行就讓孩子們在幼兒園過一.夜,那邊的設施很齊全。」陸時鋒說,在給孩子選擇幼兒園的時候,他早就把情況調查清楚。
蘇星羽卻搖頭:「不行。」
不知為何,從下午起她就覺得眼皮跳的厲害,心神不寧的,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一直很牽掛兩個孩子,無論如何也想把他們接回身邊。
陸時鋒沒堅持自己的意見,事實上,在這些與她相處的日子裡,他也在努力學著讓步,學著去照顧她的情緒。如今,只要不是涉及原則性的大問題,他都儘量讓著她,不管怎麼說,挽回她的心才是最要緊的。
兩人一路下到車庫,上了陸時鋒的那輛賓利車。
司機老周早就等在車上,聽了陸時鋒的吩咐,一踩油門就開了出去。他們通過智能導航選擇最不堵的路,可是這麼大的雨,又是下班高峰,全城所有的路都在擁堵,哪怕是經過了最優的排列組合,他們也用了比以往更多的時間才開出了城區。
蘇星羽一路上都在打電話,信號斷斷續續的。
幼兒園那邊的聲音不是很清晰,但還是有園區負責人對她說:「放心吧陸夫人,孩子沒事……是,有很多家長來接孩子,我們會等您。對了,下這麼大的雨,山裡的路不太好走……讓您司機開車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蘇星羽掛斷電話,還是心神不寧的。
陸時鋒早就放下了前後座之間的隔板,把後座隔成了一個私密的小空間。
他從儲物箱裡取出一套乾燥的應急衣物,對蘇星羽說:「換上,你這一身都濕透了。」
蘇星羽搖搖頭,沒心情換:「反正一會出去還是在下雨。」
「等會接到了小玦和小晗,你身上被雨淋成這樣,孩子們容易生病的。」說著,自己先打了個噴嚏,是被她身上的寒氣激著了。
蘇星羽看他一眼,這才結果那套乾淨的衣物,背對著他把濕衣服脫下來。
她的身形瘦削,肩胛處一對若隱若現的蝴蝶骨隨著動作舞動,在幽深的雨夜裡看上去讓人迷醉。
他著魔般地看著她的後背,幾乎就忍不住想把她擁進懷裡,但還是用了極大的自制力克制住自己。
他現在已經沒資格做什麼讓她厭惡的事了,必須處處小心,如履薄冰。
蘇星羽把乾淨衣服換上,乾燥溫暖的感覺重新包圍了她,才讓她意識到剛剛濕淋淋的有多難受。她把所有的濕衣服團成一團踢到一旁,又墊了一張乾燥的羊毛毯在身下,蜷縮到車後座上默默發呆。
陸時鋒依然靜靜看著她。
車後座的小儲物箱空間不大,只裝得下一套應急衣物,是按照他的身材準備的。
穿到她身上就顯得大了,寬寬鬆鬆的白襯衫和長褲,看上去別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他這次終於還是沒忍住,伸手去攬她。
她沉浸在對兩個孩子的憂慮里,冷不丁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一縮身體,斥他:「你幹什麼?!」
「我不是故意想嚇你。」他解釋了一句,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有點尷尬地收回手去。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孩子們還被困在雨里,你都想啥呢!」
他安撫她:「孩子們一定不會有事的。」
「你到底關心過他們沒有!」她的心情很煩躁,就像這天氣一樣稀里嘩啦的沒有底,她下意識地想找個發泄口宣洩心中的不安,衝著他吼,「當初都是你硬要把他們送去幼兒園的!我不同意你非要送!等這次把孩子們接回來,以後再也不要送去了!聽到沒有?!」
陸時鋒沉默。
他雖然不想和她起爭執,但在送孩子上幼兒園這件事上卻不能由著她。
和小玦、小晗同一個班的有裴家的孩子,還有本城好幾個豪門望族的孩子,據幼兒園的老師說他們現在和小玦小晗兩兄弟處得不錯。等以後這些孩子長大了,彼此間都是人脈,打小的情誼是不一樣的。
他們的小玦、小晗雖然年幼,可是也該為以後鋪路了。
蘇星羽見他不回應,知道他心裡根本就不贊同她的說法,不禁怒火中燒:「小玦和小晗怎麼就攤上了你?!」
陸時鋒微微一怔,總覺得這話哪裡有什麼不對,可這個念頭只是在心裡一閃即逝,細微的異樣感覺就消失了。
快得讓他抓不住。
司機專心致志地開著車子,車子出了城,已經不再擁堵,可是到處都是被風颳斷的樹枝、水坑之類,並不好走。
司機按下單向通話按鈕,與車後座的他們通話:「少爺,少夫人,您們坐穩點,馬上我們就要上盤山路了,路兩邊的山上落了不少泥下來,把路堵得很窄,有點難開。您們得受些累了。」
陸時鋒也按了下通話按鈕,叮囑司機小心。
車廂里就靜了下來。
蘇星羽聽了他們的對話以後更心神不寧,忍不住貼著賓利車的玻璃往外看。
窗外大雨瓢潑,路燈昏黃,果然就像司機所說的,浮光掠影之際道路兩旁經常能看到一堆堆的土,甚至還有被風颳倒的樹木和撞壞的護欄。
秀山幼兒園建在山上,據說是個依山傍水的風水寶地,空氣好,風景好,運勢也好,特別適合貴族幼兒園。
這裡自從建園以來從沒出過什麼事,也沒遇上過那麼大的暴風雨。
蘇星羽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起來,想叫司機開快點,恨不得插上翅膀去見兩個孩子,可是道路狀況實在太糟糕,她知道司機已經盡全力了。
車子一路開開停停,遇到好幾個開不過去的地方,司機還停下車來下地去清理路障。
蘇星羽也要幫忙下去清理,陸時鋒攔住她:「我去。」
知道她心急,就真的下了車與司機一起搬樹樁、填水坑,弄得司機又是感激又是內疚:「少爺,您金尊玉貴的,這、這……」
陸時鋒淡淡地說:「你用最快的速度把我們平安送到幼兒園,就是最好的報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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