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威嚴地說:「額外的獎勵是給陸家最優秀的子嗣的,只要你能破紀錄,自然就知道。如果不能破紀錄,那也就沒有資格知道。」
沒有資格……
這樣的說法讓蘇星羽心裡泛起一絲小小的不舒服,不過,她沒有說什麼。自從那天和陸時鋒談過後,她也明白小晗在未來長大承認後將承受著怎樣的重擔,那是全族人還有小玦的希望。他必須從現在起就一點點接受這個現實世界冷酷的一面。
她只希望,在接受了這個世界冷酷的一面後,他的內心還能保住一份柔.軟。
小晗努力理解著老爺子話里的意思,嗚嗚嗚,那隻小老虎那麼可愛,額外的獎勵應該還很可愛吧!他好想要……
他看了看時間,離半小時沒幾分鐘了,於是忽然說了一聲:「我有辦法!」
抱著盒子邁著小短腿就往樓上跑。
「小晗,你去哪?」老夫人叫了一聲。
「我去找小玦!」孩子清清亮亮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幾個大人對視一眼,去找小玦?小玦那個孩子的動手能力是很強沒錯,但自閉症也很嚴重,理不理他都很難說。而且,就算理他了,小玦真的能在短短几分鐘內打開那個盒子嗎?陸家的很多孩子都要花上幾個小時、甚至一兩天時間才打得開呢,當年陸時鋒的半小時,已經被視為變.態了。
小晗的腳步聲漸漸傳遠。
老爺子當機立斷:「跟去看看。」
幾個大人都有這樣的心思,不用老爺子說,全部自覺自動地跟在了後面。
就見小晗走到小玦的房間門口,先敲了敲門,知道小玦不會出來給自己開門,於是他自己推門走了進去。
「小玦小玦,」這孩子總是精神十足,把那隻裝著小老虎的檀木盒子舉到小玦面前,「你來開這個盒子好不好?打開的話有禮物哦!要快點,時間不多……啊!」他話音未落,人已經驚呆了。
跟在他後面的幾個大人也驚呆了。
就見小玦一臉冷漠地隨手一按,那個盒子就應聲而開,隨後他根本就沒看裡面有什麼東西,冷冷地直接丟還給小晗,一臉「別再來煩我」的表情。
所有人石化中……
還是小晗最先反應過來,看著被打開的盒子歡呼雀躍:「哇!小玦最棒了!我就知道小玦是最厲害的呢!」說完,捧著盒子一臉亮晶晶地走到門口幾個大人面前,仰起臉來對老爺子說:「祖爺爺祖爺爺,你看,小玦把盒子打開了呢,是在半個小時之內吧!」
「……是在半個小時之內。」老爺子這才回過神來。
要說他們兄弟兩個開這盒子,是在半個小時之內沒錯,但除去小晗磨蹭的那些時間,要說小玦一個人開這盒子的話,那就是在一分鐘,不,十秒鐘之內!這盒子在他面前簡直就和沒鎖一樣,如入無人之境!
老爺子震驚至極,他的第一個反應,也是房間裡所有人的反應——小玦該不會也是誤打誤撞吧?
然而那邊小晗在催促:「祖爺爺祖爺爺,獎勵呢?」
老爺子低頭看他,眼眸中有一絲意味深長:「小晗,這隻盒子是送給陸家未來的繼承人的,你要憑自己的能力打開它。額外的獎勵也是,你只能憑自己的能力,不能藉助他人之手。如果盒子是小玦打開的,那麼,獎勵就該屬於小玦——我再強調一遍,這個獎勵,只給繼承人。」
小晗被他的話繞得有點暈,想了想:「我和小玦都是爸爸的繼承人啊。」
「是真正的繼承人,」陸老爺子說,「我們陸家的鋒刃集團,現在的董事長之位是祖爺爺我在做,等祖爺爺以後死了,這個位置就要傳給你爸爸,而不是陸家任何別的人。等你爸爸死的那天,這個位置就也只能傳給一個人,你,或者小玦,這個位置是唯一的,不可能兩個人坐。」
「我不想祖爺爺和爸爸死。」小晗的一張小臉都要哭了。
「每個人都要死的。」老爺子說。
「嗚嗚嗚我不想……」小晗真的哭了出來。
老爺子想訓斥他軟弱,陸家的繼承人怎麼可以這麼軟弱?可是不知為何,被孩子溫軟的小手抱著褲腿,感覺到孩子小小的身體哭得震動,他忽然就狠不下心來去厲聲訓斥。「人都會死的,祖爺爺會,你爸爸會,有一天你和小玦也會。」他只是蒼白地重複著。
「嗚……哇!」孩子哭得更大聲了。
蘇星羽一個頭兩個大,她總算發現陸時鋒的低情商是遺傳自誰了,這祖孫倆,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她忍不住安慰小晗:「那都是在很久很久之後的事了,小晗,祖爺爺和祖奶奶、還有奶奶、爸爸媽媽、小玦,都還能陪你很長很長的時間,你放心。」
可是小晗還在哭。
蘇星羽蹲下去,平視著孩子,說:「小晗,真的,而且就算有一天我們不在了,也只是以另外一種方式存在著,我們一定會在世界上的某個地方,繼續保護著你的。小晗,我們所有的人,永遠都是在一起的。」
「嗚嗚嗚……真的嗎?」孩子慢慢地收住了哭聲。
「真的,我保證。」蘇星羽露出一抹安撫的笑。
「嗯!我相信媽媽!」孩子的情緒總是說變就變,小晗高興地湊過去抱住她的脖子。
蘇星羽就把孩子抱進懷裡,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安撫著。
望著這一幕的老爺子沒有說話,眼裡隱隱有觸動。
孩子的情緒終於平穩了,從媽媽懷裡探出小腦袋,猶自掛著淚珠的臉上充滿了一種天真和單純:「祖爺爺,禮物給小玦也不要緊,他本來開盒子就開得比我快呀。如果小玦能得到禮物,就和我自己能得到一樣高興呢,繼承人的位置給小玦也不要緊,小玦是我的哥哥呀。」
他天真的聲音迴蕩在寂靜的空氣里。
老爺子和陸時鋒都深深地看著他,這孩子,知不知道他許諾出去的是什麼?
「你還小,你不懂。」老爺子威嚴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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