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鋒卻:「你要做我的主?」
嗓音中隱隱的森冷讓人不寒而慄。
莊蘅不由自主心顫,明白自己犯了他的大忌——這個男人太剛愎,絕不喜歡被女人牽著鼻子走。她勉強笑了一下:「怎麼會?我只是提個建議。」
陸時鋒薄刃般的視線從她身上一掃而過,招呼蘇星羽:「跟我來。」
蘇星羽提著蛋糕盒子默默跟上,走不多遠,就看到宴會廳正中央一張奢華的桌子,桌上擺著裝飾得十分瑰麗的蛋糕塔,宛若一件藝術品。
蛋糕塔旁守著兩名侍應生。
陸時鋒吩咐他們:「把桌子騰出來。」
兩名侍應生一愣,其中一名機靈的已經看見了蘇星羽手中的大紙盒:「陸先生,這是主桌,不太好移動的,我替這位姐另外找張桌子放東西吧。」
「我就要主桌。」陸時鋒。
主人家的意志最大,兩名侍應生雖然為難,但還是心翼翼地挪開了這隻精美又十分容易損壞的蛋糕塔,把空出來的桌面擦拭乾淨,放上蘇星羽的那隻紙盒。
淺色的花紋紙安恬又居家,與奢華的宴會風格並不算很協調。
但既然是陸少欽點,誰又敢有半個字的異議?
不遠處,厲家的兩位爺孫、莊蘅和一大群賓客都圍了上來,望著眼前這隻蛋糕盒子神色各異。原本這裡放法國名廚做的蛋糕塔,只是應景、得宜而已,操持這件事的莊蘅辦好了是應該,不會有人留下什麼深刻印象。但如今換成一隻普通蛋糕就不一樣了,一隻普通蛋糕能在這麼隆重的場合放主桌,只能明一件事——
它的來歷非凡。
什麼來歷?陸少的女人親手製作的來歷。
看來,陸少真的很重視這個女人啊,甚至不惜換下了莊家大姐準備的蛋糕。
那些看莊蘅不順眼的豪門名流們又暗自笑了,哼,看她平時那副以陸家太子妃自居的模樣,害他們差點就以為陸、莊兩家聯姻的事真的內定了呢,如今看來,她在陸少的眼裡也算不得什麼,要不然陸少怎麼會為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打她的臉?
哈哈哈哈!
莊蘅被他們看得困窘不堪,偏偏還要維持一派優雅大方的儀態,什麼火都發不出來。她微微抿唇,帶了幾分溫婉和委屈看向陸時鋒,可陸時鋒甚至沒察覺她的不對勁。
在他眼裡,莊蘅?只是一個挺不錯的下屬而已,哪來的什麼百轉心思?
他吩咐蘇星羽:「打開。」
蘇星羽也微微抿唇,被一個專橫的男人這樣當眾命令的感覺其實不太好,這讓她覺得自己只是一個供人使喚的婢女,又或者什麼微不足道的物件。可她別無選擇,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她不敢拂逆他,默默低頭伸手一層層拆開紙盒。
淺淺的花紋紙盒被拆開,露出裡面的蛋糕來。
不大,只有8寸而已,堆疊的奶油和炭灰色的基底一覽無餘,與剛才莊蘅請法國名廚製作的那隻瑰麗蛋糕塔相比,樸素得就像戰五渣。
莊蘅的心裡鄙夷,繼而又不忿。
有與她相熟的名媛打抱不平,嫌棄地掩口:「這也太……簡單了吧?」
蘇星羽聽到簡單兩個字,有些不好意思:「黑白色,挺適合陸……他的。」
一邊,一邊忐忑地看了陸時鋒一眼。雖然她現在的心情很不好,也很後悔聽他的話乖乖來到這個暗潮洶湧的派對上,但既然來了,最關鍵的是蛋糕都已經做了,她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奮鬥了好幾天、還弄傷了手的東西被這男人嫌棄。
陸時鋒冷峻的神色微微柔和,黑白,確實是他很喜歡的顏色。
簡單,乾淨,分明。
她的這隻蛋糕,用心不在工藝上,而是認真遵照了他的口味。比起莊蘅那隻花哨的蛋糕塔來,毫無疑問,蘇星羽的這隻更合他心意。
侍應生在蛋糕上插了蠟燭。
陸時鋒一板一眼,按照傳統生日流程閉目許願,吹熄了蠟燭。
所有的賓客都應景地鼓起掌來,「生日快樂」的祝福聲此起彼伏。
有人笑著問陸時鋒:「陸少,今年許了什麼願?」
陸時鋒看了蘇星羽一眼,沒話。
「哎呀,願望是不能的啊,」自來熟的少年厲雷也笑嘻嘻的,一張輪廓分明的面容俊美得就像天上的日月,「不過讓我猜猜,肯定是希望鋒刃集團再創高峰,是不是?」
陸時鋒:「切蛋糕。」
於是厲雷很適時地打住了話題,興致勃勃地圍觀起切蛋糕來:「提拉米蘇,我喜歡,可不可以把那邊奶油多的部分給我?我好久沒吃提拉米蘇了。」
厲老爺子寵溺地瞪他:「別沒規沒矩的。」
厲雷樂呵呵地對爺爺撒嬌:「時鋒大哥都不介意了,您也別介意了,啊?」
望著這對祖孫,蘇星羽真心有些羨慕,多親熱的關係啊,不禁讓她想起了自己過世很久的外公。如果外公還在,也會像這樣疼愛她的吧……
她的眼睛微微發酸,笑了一下:「好,就給你一塊大的。」
這次,換陸時鋒瞪人,森寒的肅殺之氣讓人心底發毛。
蘇星羽還沒反應過來是哪得罪他了,就覺得手中一空,原本握在手裡用來切蛋糕的刀已經被奪去。陸時鋒親手切下第一塊,恭敬地遞到厲老爺子面前:「老爺子,您的。」
厲老爺子威嚴地接過。
他又切了不大的一塊,遞給厲雷:「蛋糕,人多,你體諒下。」
厲雷:「……」
他早就聽聞陸家的這位太子爺有些心眼,沒想到心眼到這種程度!不就是吃他女人一塊蛋糕嗎,寶貝得和什麼似的,大庭廣眾之下也做得出來!
「時鋒大哥……」厲雷皮笑肉不笑,「陸家沒窮到這份上吧?」
「雷!」厲老爺子又瞪他了,這熊孩子,怎麼話的,盡惹事!
所幸,他們這些頂級豪門圈的對彼此都有所耳聞,就像厲雷從就對陸時鋒冷峻嚴肅心眼的名聲如雷貫耳一樣,陸時鋒也對他的不著調很有印象。
他淡淡瞥厲雷一眼,根本沒理他,繼續往下分蛋糕。
蛋糕那麼,根本就不能滿足在場所有人,給誰,不給誰,是一門很深的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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