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莊蘅,聲音有些涼:「我不用你幫。」
莊蘅只是寬容大度地微笑一下,對夏苒苒:「走吧。」轉身帶起一縷香風。
辦公室里三三兩兩的人望著莊蘅款款離開的背影,都暗自讚嘆她儀態雍容,不愧是名媛風範。而那個新人呢?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沒禮貌。
新入職的第一天,蘇星羽就窩了一肚子的火。
夜裡拖著一身疲憊回家,進晚餐時,陸時鋒問:「第一天上班還習慣嗎?」
他竟然還有臉問她習不習慣!蘇星羽真想把碗裡的飯菜扣在他那張冷峻的臉上,然而對比了一下兩人的戰鬥力,怏怏地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衝動。她狠狠用牙齒撕扯著嘴裡的鐵板牛肉,含糊不清地回答:「就那樣。」
陸時鋒皺眉看她:「別嘴裡含著東西話。」
她又泄憤地咬了幾口牛肉,好不容易咽下去,帶了些情緒地瞪他:「怎麼,嫌我儀態不好啊,那幹嘛娶我?」還不如當初娶莊蘅,省得兩個人都遭罪。
不清道不明的刺痛又從心底泛了起來。
陸時鋒眯了眯眼睛:「蘇星羽,你別老話裡帶刺的,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麼好脾氣。」
好……脾氣?!
蘇星羽被噎住了,是真的被噎住,咳了很久才把卡喉嚨里的一團飯菜咽下去,忍不住撫著胸口給自己順氣。好脾氣?陸大少,你確定這三個字真的是用來形容你的麼?這世界上難道還有比你脾氣更糟糕的人?她冷笑一聲,什麼也沒,但滿臉都是不認同。
陸時鋒乾脆把手裡的筷子放下了,認真教導她這個問題:「你就是這樣渾身帶刺的刺到莊蘅了,她那麼好脾氣的人,才會和你過不去。」
莊蘅也好脾氣?!
蘇星羽第二次要被他噎到,敢情莊蘅不噁心在他身上,他感覺不到!
蘇星羽也氣得一拍筷子,一張臉漲成嫣紅:「陸時鋒,你憑什麼是我刺到她她才和我過不去的,就不能是她和我過不去我才刺她?!不管發生了什麼都是我的錯?!」
「她那麼好脾氣的人……」
「是是是,她好脾氣,我的脾氣最糟糕行了吧!」蘇星羽氣得胸口起伏,什麼也顧不得了,推開椅子就站起來,「你要喜歡她就娶她去呀,拘著我幹什麼!她明明就是喜歡你你不知道嗎,昨天生日宴的時候站你旁邊,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女主人呢!」
她一口氣完,轉身就往樓上跑。她不想再在這個餐廳呆哪怕一秒,生怕自己下一瞬就忍不住掀桌子砸東西。明明是她在公司受了那麼大的委屈,結果別人都以為是莊蘅讓著她也就罷了,可竟然連陸時鋒也這麼以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蘇星羽低著頭沿著台階往上沖,然而,還沒沖幾步,就被身後一隻有力的手扯住了。
陸時鋒輕而易舉地把她拖入自己的懷抱,一個轉身,就把她困在了自己身體和樓梯扶欄之間狹的空間。「好好話,你跑什麼,」陸時鋒不滿地看著她,足足多公分的身高優勢讓他居高臨下,「你這麼情緒化根本解決不了問題,人要講道理。」
「我怎麼不講道理了!」蘇星羽氣得要哭。
「是你自己不願把身份公諸於眾的,」陸時鋒,「也從沒告訴過我你願意操辦我的生日宴。這麼多年,我的生日宴一直都是莊蘅負責操辦的,並沒有什麼不妥。」
這還沒有不妥!
蘇星羽瞪大眼睛,簡直是控訴了:「她憑什麼作主操辦你的生日宴,以什麼身份啊!妻子?女朋友嗎?這麼重要的日子你怎麼能交給一個外人去操辦!」
「不是外人。」陸時鋒。
蘇星羽用力去推他:「你走開!」
陸時鋒並不放開她,依舊把她困在狹的欄杆間:「莊蘅不是外人,是鋒刃集團的出色員工。你知道我的秘書謝緘是個男人,生日宴這種事總沒女人辦得妥帖周到。莊蘅是代表鋒刃去操辦這場宴會的,用的也是鋒刃集團的開銷,與她私人身份無關。」
聽他這樣,蘇星羽的怒火才稍稍平息了點,原本她還以為是私人派對呢!
原來,竟是公款,那麼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可以看成一場公司活動。
而莊蘅,根本不是什么女主人,只是執行人。
就和謝緘一樣一樣的。
可陸時鋒的那句「莊蘅不是外人」還是讓她意難平,她:「謝緘下面有秘書組,讓他找幾個女人去操辦就好了,何必一定是莊蘅?」
「莊蘅是最合適的人選,」陸時鋒,「她是莊家大姐,熟諳上流社會的規則,就連哪家和哪家關係好、哪家和哪家有秘而不宣的齷齪也很清楚,請誰不請誰,座位該怎麼排,都是學問。這些事交給普通女人哪辦得好?」
「反正我不喜歡她!」蘇星羽。
「那是你對她有偏見。」陸時鋒又蹙眉,「星羽,你是鋒刃集團的少夫人,我希望你不要無理取鬧,不要為難鋒刃的員工。」
「根本就不是這樣的!」蘇星羽氣得又推他,「明明是她老找我麻煩!」
陸時鋒把她的手握緊懷裡:「她怎麼找你麻煩了?」
「她……」蘇星羽忽然不上來,拿今天的事來吧,是她撞了人然后庄蘅「好心」帶人去換衣服,她要是莊蘅有什麼不對,根本就沒有啊。
除了她,每個人都覺得莊蘅很溫柔……
陸時鋒見她不話,又:「別無理取鬧。你要是不喜歡她來操辦我的生日宴,那你就自己學起來,明年的這時候,你可以以陸家少夫人的身份站在我身邊,統籌一切。」
蘇星羽咬唇,低頭,不出話。
是,她確實不喜歡莊蘅有意無意展露出來的女主人的樣子,可她也並不想暴露自己少夫人的身份。到底,是她一直抗拒著這個身份,還沒有做好準備接受這一切。
陸時鋒望著她的眼睛,柔和的燈光下,她長長的睫毛如羽翕動。
他:「給我生個兒子,昭告天下,以後無人敢質疑你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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