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今安從電梯下來酒店門口。
打開手機app,網約車距離還有三公里。
她站在路邊等車來。
森市凌晨的馬路一片靜寂。
偶有一輛鬼火飛馳而過,留下一片喧囂在空中盤旋。
孟今安順手從包里摸出一盒女士香菸,抽出一根銜在口中。
啪嗒一聲,金屬打火機噴出淡藍色火苗,映射著她精緻的小臉。
她低頭垂睫,深吸一口煙,菸頭燃起一點猩紅,在墨色中明滅。
她仰脖朝空中吐出白霧一片,白皙指間夾著暗色過濾嘴。
香菸懸在白皙臉頰旁,豆蔻色指甲油更襯得她膚若凝脂。
一縷青絲繚繞在她栗色發間,冉冉浮上頭頂。
一陣涼風襲來,煙霧瞬間消散,長發隨風舞動,裙擺飛揚。
當下時值十月,晝夜溫差有些大。
孟今安不由瑟縮脖子,左手環胸,手指攥緊裙子布料,身下的酸痛感明顯。
無名指間的鉑金鑽戒在路燈下,閃耀著世上最堅硬之物的冰冷光芒。
那是岑逸錦留給她的,算是唯一有些價值的東西,也是她在岑家身份的證明。
孟今安回到岑家別墅——玉龍灣,已經凌晨四點。
她用指紋開鎖,輕手輕腳進了玄關,換上家居拖鞋,準備上樓。
「今安,你回來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客廳深處傳來。
孟今安身子一怔,抬頭望去。
張雪茹一身素白色衣服,在黑暗中很是突兀。
她披著頭髮,端坐在紅木沙發里。
手裡旋著常年戴在手上的那串黑翟石佛珠。
猶如女鬼一般,滲得人心慌。
孟今安手指緊攥,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媽,這麼早您就起床了?」
張雪茹抬起眼皮,瞪大凹陷的眼,一瞬不瞬看著她。
她不是起床了,而是整晚壓根沒睡。
張雪茹將孟今安打量一番後,微微扯開唇角。
「今安,過來,陪媽說說話。」
孟今安舔了舔唇,邁開酸痛的腿,往張雪茹身邊走去。
張雪茹伸出冰涼手指扼住她的手腕,激起她一片雞皮疙瘩。
「東西拿到了嗎?」
張雪茹的聲音如同鬼魅,令這空蕩的房間更顯空曠。
孟今安不由打了個寒顫。
她在張雪茹身旁坐下,回握住張雪茹的手。
「媽,還沒有,不過我會想辦法的。」
「今安啊,媽知道你是聰明人,聰明人要做明智的選擇,逸錦在世的時候對你那麼好,媽也是把你當成親閨女一樣對待的啊!」
張雪茹語重心長,言語裡的意思孟今安一清二楚。
孟今安微微勾唇,眸中閃過一絲陰冷。
柔軟手心捏了捏張雪茹冰涼的手背。
「媽,您放心吧,我一定記得您和逸錦對我的好。」
*
就在孟今安悄然離開酒店套房,關門的瞬間。
岑遠笙便睜開了深邃的雙眸。
他已經在腦子裡復盤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他在前一天中午收到孟今安的微信。
約他出來見面,說有事找他詳談。
下班後,二人在麒麟會所的吧檯見面,喝下了幾杯雞尾酒。
之後孟今安去上洗手間。
他在電話里聽到她哭聲一片。
在洗手間見到了一身狼狽的孟今安。
他記得清楚,她盈盈淚光填充著雙眸,眼尾泛著紅,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分明是個天生會勾魂的妖精。
孟今安抱住他的腿,可憐巴巴地聲淚俱下。
之後,他抱起半醉的她從會所出來。
在地下停車場,助理吳振的車門還沒打開。
孟今安就勾住他的脖子,柔軟雙唇吻住了他的。
口裡還喊著岑逸錦的名字。
岑遠笙當時腦子一片空白,同時升起一股無名怒火,令他想要發泄。
他被她的吻勾到慾火焚身。
酒精使然,吻到最後場面逐漸失控
乾柴烈火,一觸即燃的激情,將兩個人的理智燃燒殆盡。
原始的欲望驅使,只想要更多的沉淪。
之後,二人順理成章地進了酒店,來到這間套房裡。
他接下孟今安手中的紅酒杯喝下
想到此,岑遠笙猛地從思緒里抽離。
從床上坐起了身,身子靠在床頭。
伸手拿起床頭柜上的煙盒,抖落一根夾在指間,送入在薄唇後點燃。
他臉頰微陷,深吸一口,白色煙霧從他口鼻間溢出,繚繞著他冷峻面容。
深邃凜冽的烏眸里毫無波瀾,冷冷掃過一眼地毯上的一片凌亂。
那是自己使用過的東西。
他忍不住扯了扯唇,鼻孔里輕嗤一聲。
一些記憶片段闖入腦海中,令他有些心煩意燥。
他狠吸一口煙,吐出一串煙圈,甩了甩頭,極力擺脫短暫的困擾。
岑遠笙掀開被子起床下地。
將煙銜在唇齒間,彎腰拾起凌亂的西褲,在口袋裡一陣摸索。
兩邊都摸了一遍,空空如也。
他微微勾起唇角,冷哼一聲,將西褲狠狠丟在地毯上。
眉心深擰成團,古井無波的黑眸中,似淬過寒冰般的冷意,令人生畏。
他牙關用力,面露陰鷙,咬緊菸蒂。
「孟瀟瀟,你給我等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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