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錐外的風箏 第九十七章 續集《娟兒去哪裡，我就去哪裡。》開拍！
最後修銘當然沒死，只是現在模樣悽慘的很。
原本隨風擺動的帥氣馬尾，眼下像是寫的起毛刺的毛筆，也像是逐漸解體的一頭鳥巢。
娟兒也在適時的時候救了他，當然說到底是段媽媽與小咕咕打累了。
修銘在他的世界外是不會死亡的，對修銘這具身體來說所有的致命傷，都不過時區區致命傷。
因為他的根基不在這裡，這一點所有人都知道，段媽媽知道，施娟兒也知道，修銘自己自然更知道。
他不反抗，娟兒也沒有第一時間保護，當然有娟兒也覺得他太缺德的原因。
沒有臉皮的修銘，只是在為段媽媽與小咕咕提供一個靶子。
一個讓他們統一戰線，在合作無間同仇敵愾中消除尷尬的靶子。
實在是太尷尬了！
兩個智慧型成熟個體的異種異類通感，這根本就是一件恥感爆棚的事情。
例如去廁...咳咳。
修銘在這裡唯一的正面作用，也是沒人和他真拼命的原因。這個原因是讓這個他設計出來的模式，依然是可逆的。
段媽媽回收墨靈後，他們依然可以保持獨立感官系統。
修銘預想過他們的反應，但他沒有想到他們的反應會這樣大。
因為在他看來這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因為對他來說，人類的感官本身就是異類的通感。
不過他也明白，除了自我邊界受到了侵入外。讓他們兩個生氣的事情，還有人類價值觀衍生的『同居』概念影響。
一人一魚將被動的在他的刻意營造下，形成了一種特殊的夥伴關係，這其中有很多好處，卻客觀上違背了他們的意願。
修銘最後是被施娟兒攙扶著離開，沒錯他是裝的。
段媽媽發泄了一番後，表面掙扎暗地裡開心的接受了現實。
單純的小咕咕通過閱讀空氣，還以為段媽媽也非常難受，加上通感的影響不禁對他也產生了共情。
殊不知它受到來自五名城老油瓶，與水塘冰坨子的聯合哄騙，在兩人沒有提前演練的『雙簧』中，它不小心地還是讓渡出了部分的大魚主權。
至於其他人，有沒看懂卻一直樂呵的老方，有大呼過癮、城裡人真會玩的嫻丫頭。
......
回到具體的安排上，不需要修銘多說，段媽媽此刻已經明白了修銘的用意。
現在他與小咕咕已經將兩者的能力，進行了一種互相間的嵌套。
他們藉助大魚本身誇張的身體素質，與海量的體表感官細胞，再添上他血脈中超級聽覺，最後的閻浮能力將前面幾者『混合攪拌』到一起。
眼下他們很強大，其中一個強大是通訊的能力。
簡單的說，被墨靈上身的大魚成了一個超級信號基站，而現在的小咕咕即便是外出很遠，也可以實時的將信息以一種相對低的延遲返送回來，也就是超級小靈通。
這才是修銘的目的，構建起一個合適的『隊內語音』，才能在這片未知的環境中，儘可能讓彼此不至於走散。
同時也讓段媽媽這個墨水瓶子軍師，能夠遠程『居家辦公』，在他們遇到情況時能夠出些有用的主意。
在修銘偷偷摸摸地眼神示意中，段媽媽也想起來一件事情。
他的態度也悄然開始發生了轉變，言語中開始渲染起來外界開始有變化，但看不清能靠近探查一番最好，藉此催促施娟兒早點上路。
施娟兒不明所以，點著頭就往外走。
就在段媽媽悄悄地鬆了一口氣時，施娟兒突然回頭說道:「對了差點忘了，你也能控制那個魚眼八萬嗎？」
「啊！」
段媽媽與修銘都驚恐地尖叫出聲。
「嘎！」
修銘噎住了。
施娟兒眼神古怪地出聲兩人間徘徊，笑著道：「你們不會真的以為我不知道吧？」
修銘不好說，嗓子裡面有東西。
段媽媽支支吾吾的說道：「這...這......娟兒你聽我們解釋？容我...容我...」
「好了，我沒生氣別費勁編了。」施娟兒寬容道，眼睛裡面有笑意。
段媽媽趕緊擦擦汗，鬆了一口氣。
修銘『咳~！』一聲，馬上喉嚨就不卡了，時間控的相當精確。
他試探性地問道：「娟兒，你怎麼知道的？」
施娟兒莞爾一笑，眼神逛了一圈後，認真地說道：「不行哦，我不會告訴你的，我答應了要保護我的線人。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行還是不行？」
段媽媽小黑雞啄米式點頭。
施娟兒滿意道：「那行走了，好好拍，注意角度哦。」
然後沒等情況繼續發酵，施娟兒便領著這兩個不省心的非人，離開了大魚。
修銘最後看了一眼段媽媽，偷偷點了點頭。
段媽媽同樣如此。
『我們都知道，有一個人被賣了。』
......
小咕咕意外地沒有嵌在修銘的手上，只是緩緩地跟著兩人飄著。
它又不傻，它早就發現了這個人有問題。
咬他根本就是浪費牙齒，而且它還沉浸在與段媽媽這種古怪的通感中。
他們已經離開了大魚，遁入了一片黑暗中，循著重力的束縛緩緩地下沉。
可是即便是如此，小咕咕也生出了一種它還沒出來的感覺。
離得遠了，它就看不到段媽媽能看到的，可是聲音的傳遞卻依然格外地清晰。
可是它聽到的聲音，卻有些奇怪，讓困惑不已。
這些聲音是這樣的。
「老方，你個濃密大眼的叛徒！」
「你胡說，怎麼能誣陷人呢？娟兒沒說是我啊！」
「呵呵，不是我，不是修銘，也不是你。這房子當時還有第四個人？」
一段沉默後。
「有可能...」
又是一段沉默後。
「確實有可能......」
「小咕咕，到底算不算人......」
「好複雜哦。」
紅房裡出現了場外音，小咕咕本咕加入了討論。
「咕！咕咕咕。」
「啊？」
「它說不是，因為它是最可愛的好運魚。」
「啊？」
「對哦，我怎麼聽懂了它的話，通感恐怖如斯啊，這已經涉及到了意識層面了吧？」
「啊？」
「雖然它自己否認了，可這種否認，你不覺得讓它更像一個人嗎？太tm靈性了吧！」
「啊？」
「我知道這樣的猜測，改變不了什麼。還有別啊了，再啊真要打人了哦，還沒找你算賬呢？」
「哦。」
「你，算了.......」
......
「咳咳，測試！測試！」段媽媽的聲音從小咕咕的身體裡傳了出去，事情好像變得更怪了。
「攝影小工你好，這邊男主角能收到！」修銘笑的嘴快裂到後腦勺了，對面卻一片沉默。
施娟兒杏目一瞪，無奈地說道：「這邊可以，你那邊能聽到嗎？」
小咕咕發出了沒有感情的聲音：「可以可以，不過只能聽到你的聲音，娟兒你注意安全啊，我剛剛好像在你那邊聽到了狗叫。」
施娟兒被逗笑了，修銘卻不笑了，這是笑容奪舍術！
「不過，你能看到我們嗎？」施娟兒笑呵呵道。
「嗯~，大魚的眼睛看不到，小咕咕的眼睛提供了一點模糊的影子，很不清晰。環境太暗了吧？」段媽媽分析道。
「咕咕？！（憑什麼我完全看不到你那邊？！）」小咕咕問段媽媽。
「可能是你的核心主頻與帶寬不夠。」段媽媽猜道。
修銘找到了反擊的機會，插話道：「他的意思是你的腦袋不好！」
「咕！！（你才腦子不好！！）」小咕咕憤怒地朝著段媽媽吼道。
煽風點火的人，再次被施娟兒小拳頭錘了一下，幸好只用了萬分之一的力氣。
「咳咳！」修銘裝的痛苦。
「那不是拍不了？」施娟兒有點失望道。
修銘與段媽媽同頻率的眼睛軲轆一轉，他們已經懂了，施娟兒雖然沒說，可她好像很喜歡有一種介質能夠記錄下她的影像。
他們有時也會忘記，她作為一位愛美又美麗女生，大概率也是自戀的......
段媽媽馬上肯定道：「可以，大魚的魚眼不僅可以接受光亮，這些感光的組織本身也是一種發光體，娟兒你見過夜色城裡偶爾會出來的狼眼嗎？雖然不太一樣，但效果有點像。」
施娟兒眼前一亮，這個她也會啊，她可太懂了。於是驚喜道：
「你是說大魚的眼睛，其實也是一盞燈！那為什麼還沒開燈？」
修銘搶過了話頭說道：「因為出于謹慎，黑暗中最引人注意的有且只有某種光亮，大魚一旦發光可能會引來一些惡意的窺視。」
段媽媽不甘地附和道：「對。不過娟兒你放心，我會繼續利用大魚體表的感官，確認附近的安全程度，合適或是危急時我就會開燈。」
施娟兒略微有些失望，不過也知道這些都是正理。
段媽媽看出了她的小失落，保證道：「沒事的娟兒，我從小咕咕那裡得到的目前畫面，雖然比大魚差了很多，可勉強也能用。再之，我相信隨著你們的前進，總會有某種光亮，那時大魚不開燈也能看到你們。」
「咕咕？（什麼叫差很多？）」小咕咕竟然吃自己的醋。
沒人理它，修銘附和段媽媽說道：「一定有光亮的，生命無法長時間的離開光，而我能感覺到下面有很強大的生命體。」
施娟兒點點頭，這不只是修銘的猜測。
隨著他們與大魚距離的拉遠，他們的眼前已經出現一些變化。
包裹龐大的陰影逐漸開始分層，上面的依舊黑暗不見大魚，也不見彩色天空。
下面逐漸地變成一片無邊無盡的褐色丘陵，在不知道哪裡來的低矮光亮之下，泛著一種油光的質感。
他們即將降落。
段媽媽振奮的聲音出現：「大魚已經可以看到你們了！雖然稍微有點暗，但這種暗場效果挺有質感的。」
施娟兒展顏一笑。
修銘興奮道：「好！續集《娟兒去哪裡，我就去哪裡。》開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