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世界,裡面的史官們抬起頭看到如山巒一般的巨人......
那一天,人類終於回想起被巨人支配下的......
走錯了,重來。
......
史官899890號行走在過於的擁擠的街道上。他抬起頭黑漆漆的臉上只有一隻銀色的獨眼,此時天空中可調節的日輪,定格在夏日艷陽,天空也是萬里無雲。
今年夏天天氣炙熱,傳言是上個冬天,該死的負責日輪史官。一不小心將熱量收集的太多,只能在這個夏天多放出一些來維持日輪平衡。
他是史官文明中普通的一員,這種普通也體現在他序號上。很明顯史官文明中序號越是靠前,權柄就越是重大。而他自然無法像史官一號,那樣影響整體文明的抉擇。在有限的選擇中,迎來自己作為史官普通人生是一種必然結果。
這個小年裡,他就要離開第六紀元的世界,踏上建設世界種子的任務。
算起來,他從第六紀的世界裡被孕育之石養育,至今已經有三十個小年了。
按照史官曆法,這個小年起他已經是成年的個體,結束了接受保護的供養期,到了他去反哺文明的時候。這也一如每一位普通的成年史官,這也很公平。
90號對於這種命運也沒什麼抗拒,第六紀元的世界雖然安全。
但他也有些厭煩了,這個世界雖然遼闊。但也十分的擁擠,作為整個文明的出生地。這個世界擠滿了千億級別的新生史官人口。
而他們文明,除了在建設上頗有天賦外,又沒有其他娛樂的活動。所以整個世界,都被他們翻來覆去的改造,對於外人驚嘆的繁榮。只不過是他所見的逼仄導致的無奈,這種思潮尤其在他們年輕人身上普通存在著。
這裡是他們想要逃離的家鄉,他們嚮往著外界的無垠天地。即使這其中大部分的人,再也回不到這裡。
對於夢都。史官一號還是刻意給了一些誤導,他努力將自身文明塑造成簡單沒有威脅的樣子。可實質上,史官他們依然有感情,只是沒有夢都人的感情直接而且洶湧。這種差異甚至可以歸結為社會原因,而非種族之間的本質差別。
不過至少在愛情上,他沒有說謊。因為史官文明沒有性別,他還是她,也就沒了區別。
90號無疑有天賦在建設方面。在他20歲時,就建設出巧妙結合歷史與現代塔型的融合建築,這一座塔甚至10年過去都沒有拆除。這在不斷地被改建的第六紀元,這已經足以表達其他史官對這一作品的憧憬欣賞,不忍將其破壞的情緒。
此時,90號就站在自己構建的塔前,他說不出口自己的思緒。
十年來。這份作品從最開始,他痴迷的認為是當世最偉大的作品,到只是他的普通的得意之作,又到忽然間覺得它沒有任何價值。最後隨著時間沉澱,他也終於能夠把自己的情緒從作品中抽離出來,再回過頭看這座塔。它即沒有一開始狂熱時期想像的出色,也沒有後來羞愧時期想像的差勁。
他用炙熱的情緒澆築出的遠行之塔,當他的情緒冷卻到冰點時。塔卻藏他著不熱不冷的情緒,一直這麼維持下去。
錯的是他,對的也是他。
他似乎有所領悟。
『原來自己是太在意了。』
最後他還是選擇了這座塔。
他走進塔里。
塔拔地而起,迎風飛揚。
塔也是他的船。
視角拉遠,第六紀元的世界。時時刻刻地都在有船體升空離開這個世界,前往遙遠的矩陣核心。
核心的數量很多,日輪分配難免有遠近。離的近的幸運兒,只需要一兩年飛行就可以到達。離得遠的核心,他們需要用上百年才能抵達。要知道普通史官也就能活個兩百來歲,運氣不好就需要大半個輩子都在路上。
90號的運氣不錯,如果一切順利,他只需三年就能抵達他後半生,所建設居住的核心小世界。
地面的史官,抬起頭就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建築物,像是各式各樣的風箏。他們知道那是遠赴小世界的同族。他們也知道,不久的將來他們也會迎風向上。
......
視角再次拉遠。
夢都三人面前的沙盤上,似乎不斷地有煙在慢慢地升騰。
阿努的蟻群,被困在身體一方左右的空間,空氣中看似什麼都沒有。其實擠滿了遠行的史官,與建設維護紀事殿的史官。
以夢都人的視力,它們確實無法被看清。
阿努只能將注意力集中,再集中。
這個過程像是使用放大鏡一樣,他放大著局部蟻群的感知,終於他似乎看見了一座在飛的塔?
阿努搖了搖頭,太久沒睡起猛了。
......
史官一號調節著日輪的角度,日輪在三人看來也只是一個造型精美的球型鏤空燈籠。日輪本身被複雜的齒輪咬合,像是一台複雜的時鐘氣候系統。既然是機械的運動,難免產生一定的誤差,一般這個時候史官一號就會手動調整。
這副身體,讓他與其他族人不同。史官一號就像這個迷你世界的守護巨人。
他轉過身來,向著夢都眾人介紹道:
「這裡是我們現在史官文明的出生地,也是第六紀元。
我們文明的個體與正常文明不同,個體極度渺小的我們很難與外界的正常生物競爭。
成為宇宙牆的史官,可以避免我們與絕大部分的文明直接競爭。至於這兩者誰為因,誰為果,現在我們也不知道。
對於你們來說,一個普通甚至有些狹窄的氣泡世界,對於我們來說,這個世界卻是一片難以填滿的世界。
這也是我們的文明,發展了那麼多年依然停留在一個氣泡內的原因。
我們想說的是,我們不會成為你們的威脅。
這也是我們的其中一個價值。
我們可以成為一個有價值,而且令人放心的附屬文明。」
這一次,林薇沒有等待夢都的回覆,稍作斟酌後。
她直接說道:「這一點,對於我們的確不錯。但是要想在天平上達成平衡,只是令人放心,那還得遠了。」
史官一號回答道:「我們明白,這只是我們誠意的一部分。另外一部分,為了證明我們擁有著宇宙牆裡最久遠、也最全面的歷史。
我們會先告訴你們一個足夠重要的消息。」
三人都集中了注意力,像極了認真聽課的學生,不過現在當然沒人在意這些事情。
見林薇沒有插話,史官一號繼續說道:「你們是不是有個疑問,為什麼我們彼此相遇過,你們的歷史中卻沒有任何的記載?」
林薇反駁道:「我可沒說過夢都歷史中沒有史官文明。」
史官一號自信的說道:「如果你們還記得我們,就不會以這種方式到來了。」
場下一時有些沉默,林薇看向澤龍義,後者無奈的聳聳肩。
「所以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什麼?」林薇反問道,也算默認了史官一號的說法。
夢都文明遺忘了,曾經有過較深交流的史官文明。而整個夢都,既沒有史官文明的記載,也沒有相關事件的記載,這很奇怪。
......
史官一號的聲音剛剛傳出。可能是幾人在大殿裡,也可能是他距離自己真正的身體比較近,他沙啞的聲音中帶著一種風口哀嚎般的悽厲。他臉上的一堆眼睛也似乎在發光,他的聲音在大廳中來迴蕩漾,像是從久遠過去傳來的恐怖回聲。
「你們祖先的文明主體,不是叫夢都這個名字,那時...你們祖先文明的名字是——癲獸文明。
為什麼你們失去了,包括與我們交流的歷史,以及許多自身文明發展的歷史。
為什麼你們像是從土地上直接冒了出來,自帶相對成熟的社會體系。
為什麼你們很多科技發展的過程,都是非常急速順利,很少碰到瓶頸期。
因為你們的文明,曾經斷代過。
因為你們的文明,曾經被完全毀滅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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