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錐外的風箏 第二十六章 它的注視

    『眾』字型，是很接近眼前的圖景的一個文字，而不太一樣的是上面那一『人』被拉的有點高。

    在他們的登山的另外一面，費格格峰的山腰上，有一隻巨大的眼睛。

    這隻眼睛大概有兩千多米大小，它鑲嵌在山腰上注視著下方的世界。

    它有著如同普通眼睛一樣的瞳孔，眼白與眼臉。

    眼白部分整體呈現白玉一樣的質感，但細看表面，卻發現看似光滑的表面下，是如同鋸齒般互相咬合在一起的白玉轉盤，每一個轉盤還在不斷地轉動，像是一種精密的儀器。

    離得稍遠的觀察下，那轉盤的裂縫就消失不見，只是會有一種眼白在流動的感覺。

    因為眼睛太大，光是瞳孔也足足有上百平方米，與參差交錯的眼白部分不同，瞳孔的表面即使靠的很近也是極其的光滑。

    往裡看去，光線被不斷地的折射，瞳孔的表面像一層巨大的透鏡，而透鏡的裡面像是有更多的微小透鏡互相重合，光線在裡面被不斷地折返。

    透過透鏡的弧光，可以看到裡面不斷地閃現著一些畫面，像是登山者的記憶。

    眼睛的周圍的眼臉，被更大的猶如白玉的條塊包圍，沿著上下兩條中間向外凸起，兩側向內靠攏，就像是被放大的拉開的拉鏈鋸齒。

    再外圍的部分則被積雪覆蓋下，漸漸地融入山體。

    它沒有臉部，自然也就沒有表情。

    除了一隻眼睛，這個山峰現在表面看看起來，就是一座除了高度大小以外非常正常的山峰。

    但當知道，這是一隻恐怖的巨獸時，

    而下面的群山也是它的子嗣時，

    這就很令人不安了。

    ......

    從遺忘山洞裡走出來，特蘭與洛克已經在入口處等待了。

    「老闆，還順利嗎？」特蘭也恢復了正常，上來招呼道。

    「還行。」西斯隨口回復道，他還在思考著關於費格格的事情，見特蘭還想發問。

    「先出去吧，待在這裡有點沒安全感。」畢竟這裡應該算是費格格的肚子裡。

    沿著西斯來時的路，一行人向外走去。

    西斯發現洛克好像變得更加沉默了，心裡有了不確定的一個猜測。

    回到冰壁處，西斯依然施展異能，打開了冰壁上的臨時通道，幸好系在森林邊的雪橇車還在。

    裡面裝著西斯提前準備好的一些露營器具，這偌大的費格格峰，只有一天時間肯定不是不能來回的。

    所以一開始西斯就打算，晚上在森林裡露營，他也不需要擔心安全與寒冷的問題，真有不開眼的熊哥哥，野豬弟弟們，他也會好好教育它們，什麼叫團結友愛。

    當然使用適當的工具，提升下舒適度還是很有必要的。

    西斯三下五除二的將帳篷搭好，結果回頭一看一共有三個人，對著一個單人帳篷彼此無言。

    失算了。

    沒想到在這人跡罕至的地方，諧門還能招到人。

    算了，還是用異能吧，都是自己人，再加上現在都是傳奇了，有點異能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空氣中雪花在他的意識下，不斷地繼續成長，很快幾片碩大的冰晶出現在一行人面前。

    招呼著兩人，手動將冰晶拼成小屋的樣子，再在接縫的地方重新凍結加固，很快三個小冰屋就製作好了。兩個當然是特蘭與洛克的，剩下的是嘿嘿的，雖然它不一定需要，但西斯覺著建都建了也不差多這麼一個。

    又去找了點柴火，路程中還打算偶遇點小動物，可惜沒能如願，看來聖誕日，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都窩在自己的小屋中。西斯只好拿出了自己最後的發酵鯊魚肉，經過烈火炙烤，氣味更顯奇特。

    特蘭臉色有點發青，心暗自吐槽道：

    『這是在煮屎嗎，這諧門伙食這麼差嗎？』

    西斯誤以為是天氣寒冷特蘭的身體扛不起，連忙關心地將烤好的第一塊鯊魚肉遞給他，一邊關心地說道：

    「快吃點熱乎的，吃完這口就不冷了。」

    聞言特蘭臉色更青，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接過了鯊魚肉。

    圍坐在篝火旁的幾人，經過一些小互動後，彼此也熟絡了一些。主要是特蘭與洛克，在經歷了這一些事情後，也不再認為西斯是什麼惡魔，相對心態放鬆了不少。

    這也就有了能產生，相對真誠的談話前提了。

    西斯將他們的『三頭鳥徽章』與其他的物品還給了他們，以示自己的誠意。

    「你們之前這個組織到底是幹什麼的？」

    「我們只是外圍列車組人員，也不清楚組織的計劃。不過他們勢力確實很大，又很有錢，人員幾乎遍布群島。在寒梅的黑鳥成員只是他們的一些部分，就像組織的名字三頭鳥，據說除了黑鳥，還有白鳥與灰鳥，各自行事風格也很不同。」

    這個組織？好像是條大魚，它令西斯想到了群島諺語裡的另外一句話。

    猶豫了一會，自己也還有很多秘密，與他們最好還是要保持一點距離，而且傳奇還是需要名聲加持才能發揮特質。

    不如順水推舟，讓他們回到那個組織，這樣還能多一個信息來源。

    「我有一個建議，你們剛剛成為傳奇，這其實很好的回到三頭鳥組織的機會。

    他們的目的其實可以猜出，在這聖誕日到這費格格峰，又冒著巨大風險與付出高昂的成本下，大概率就是為了傳奇的位置。

    或許他們原來的人選不是你們，但你們依然還是組織的成員，你們的成功，會成為他們意外的收穫，而你們也可以利用這個組織獲取名聲。」

    「回去嗎？」特蘭猶疑地問道，因為這次事件，他對三頭鳥感官下滑了很多。

    西斯趕忙補充道，也不能完全白忙活啊。

    「是，當然最好是作為諧門的臥底，我們待遇還是不錯的。」

    特蘭心中不屑，啥待遇啊，吃臭魚啊。

    正要說話，安靜了很久的洛克搶先答應了下來。

    「好，我們同意成為諧門在三頭鳥的臥底，這確實是更好的雙贏方案。」

    洛克似乎比上山前，人顯得還要冷冰冰一些。

    西斯心裡大概有數了，他估計上的台階不會太多。

    洛克是個狠人。

    ......

    夕陽將費格格峰染成金色。

    山腳下的他們，被雪雲遮擋看不到它的眼睛。

    而它的眼睛因為面積比人眼更加大，感光度自然相比人眼也要高的多，所以僅僅是依靠著邊緣的光，它目光也可以透過了雪雲。

    瞳孔的中不斷地浮現的畫面，其中有一幅倒映著山下的一團篝火，還有簡易的帳篷與冰屋。

    它在注視著他們。

    它也在萬米的高空上，注視著整個群島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