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世妖姬 第二卷 第一章 情殤天涯

    天之涯，地之角。

    自從大河堰與水魔大戰引水北海救了下游的百姓之後，玄德內力枯竭而亡。玉如也隨應龍去了天之涯，地之角。她常常在霞光如血的天空下一坐就是大半日，而且不說一句話。應龍只有默默地守候著她。

    玉如曾經一遍一遍地在內心問著玄德。你為了那些根本就不知道你為了救他們而去了的陌生人值得嗎？我為了追尋你的大義而失去了你，真的值得嗎？沒有了朝夕相伴，你孤零零地去了地下，我孤零零地活在這世上。玄德！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你聽見了嗎？

    應龍有時看到玉如那猶如深潭般的美麗的眼睛裡會起了霧氣。他知道她的心在哭泣。有時候他會看見她的臉上偶爾會露出一絲微笑。他知道她在回憶過去，想念玄德。這時應龍會覺得心裡不舒服起來。他就會跑到湖邊去洗澡。

    應龍以前洗澡洗得高興了就會化為龍身暢快地在水裡游著。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了本質的變化。他變成了真正的人身。他只有飛到空中，翻滾著身體想變成龍身時，才會變成龍。等他一落地就還是人。

    應龍對自己的變化很是不適應。他總是摸摸自己的頭，卻沒摸到角。然後他就呆呆地注視著水面里自己絕美的近乎妖艷的臉和肌肉結實的形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金剛之身。他是上古遺留下來的為數不多的神祇之一。神做了天大的好事就會自然晉級。

    一個月後，應龍逐漸適應了自己新的形體。他想把這個秘密告訴玉如。可是當他走近玉如時，發現她的眼裡滿是悲傷。他只好坐在她的身邊陪著她。

    應龍有時也會為自己的變化而竊喜。他變成了和玉如一樣的人是不是她就可以接受自己了呢？

    應龍時不時地故意在玉如眼前走動，可是玉如的目光始終看著天邊。他知道她無法忘記過去。他無奈之下去采了山上的紅花綠草編成了一個花環拿到玉如的眼前。玉如總算看到了應龍。她拿過應龍手中的花環。應龍心裡十分激動，他的心在猛烈地跳動著。可是瞬間他就蒙了。玉如看著花環流淚了。繼而她哭出了聲音。花環讓她想起了第一次去乾坤山時的情景。往事歷歷在目，而如今相愛的兩個人卻陰陽兩隔。

    「玄德！你在哪裡？」玉如哭得撕心裂肺。應龍完全傻掉了。他手足無措地站在玉如面前。在他的心裡，玉如從來都很堅強。他不知道她也會像其她女孩子一樣哭泣。

    那天，玉如哭了許久。從那以後，玉如恢復了正常。她開始和應龍一起修煉內功心法。她知道自己只有強大起來才能保護自己心愛的人。這就是玉如單純的想法。誰都不會想到一個真神和一個妖神居然會純得可愛。那天之涯，地之角最美的地方芳草崖上兩人面對面的盤膝而坐。

    應龍的內息強大，他帶著玉如一起飛升功法。他沒有什麼目的，只要玉如高興他願意為他做一切。

    在天之涯，地之角沒有時間和空間的概念，這裡只有天地和永恆的生命。時光輪轉，光陰似箭，不知不覺中已經過了二十年。

    玉如在睜開眼睛的一剎那沖應龍笑了。她的笑更增添了一抹風韻。應龍傻呵呵地看著玉如。他的獨有的龍鳳目中透著驚喜。他一度以為玉如喜歡上了自己。可是玉如開口的第一句話，使他的心境落入了谷底。

    「你和我去座玄德吧！」

    玉如決定和應龍去尋找轉世的玄德。應龍雖然心裡一百個不樂意，可是他看著玉如那眸子裡的點點希冀之光便不忍拒絕。他的火爆的脾氣在玉如這裡卻一點也發不出。

    玉如的心早已經飛到了乾坤山。所以她和應龍御風而行。二人三日便到了乾坤山。玉如看到了山下那座熟悉的院子。可是院子裡並無玄德轉世的身影。她又到了山間玄清的清修之地去尋。可是她只看到了玄清一人孤立在殿前。玉如發現玄清的頭髮居然全白了。這是怎麼回事？一種不祥的預感充斥在玉如的心間。

    玉如和應龍現了身。玉如幻化成了以前的模樣。玄清轉過頭來愣了一下，繼而滿面怒容的要拂袖而去。應龍攔住了他的去路。玄清知道自己不是應龍的對手，他只好站住了腳。

    「玄德呢？」玉如的聲音里充滿了淒楚。玄清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他的喉嚨動了一下，嘴裡費力地說了幾個字:「他的魂魄被祁玉拘了！」

    玄清本不想再理玉如，可是他知道只有玉如能救玄德於煉獄之中。他當日悲憤地帶了玄德的屍身回了乾坤山後才發現，玄德的魂魄不見了。他那一刻吐了血。玄清帶著玄德的屍身去了乾坤山地下寒殿。他用內力驅趕寒氣把玄德的屍身放置在裡面。他出來之後，頭髮全白了，眉毛上都結了冰霜。

    玄清因為寒毒入體而閉關修煉二十年。最近他才驅除了寒毒出關。不料他一出關便遇到了他此生最不想看見的人。

    「你是說玄德並未轉世？」玉如顫聲道。

    「你尋回玄德的魂魄就去乾坤山地下寒殿，在那裡可以復活玄德！」玄清說完推開應龍揚長而去。

    「祁玉！」玉如的心中生了恨意。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麼對玄德？我在天之涯，地之角浪費了二十年的光陰，而玄德卻飽受折磨！玉如只覺得自己的胸中氣血翻湧，她「噗」得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應龍慌忙上前扶住玉如。玉如推開應龍。她抹了一把嘴邊的血飛身直奔大河堰而去。應龍尾隨她前行。

    兩天後，玉如和應龍來到了大河堰。他們剛一落地，玉如的胸口猛的痛了一下。這個地方給她留下的傷痛就像一把錐刺直擊她的心臟。她痛得連呼吸都急迫起來。

    「你不礙事吧！」應龍不會說那些纏綿的情話和溫情的話語。他只有直來直去的語言。他的手想去扶玉如又怕被她再次推開。

    「沒事！」玉如踉蹌地走到祁玉被玄德刺死的地方用力地推了一掌。一般情況下玉如這一掌一定會將地面擊出深坑。而現在的地面絲毫無損。

    「你終於來了！」祁玉的聲音幽幽地從地面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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