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為難祁家了?」她質問的語氣太明顯,聲調也高了,「蔣璟言,你混蛋!他幫過我!」
陳清的生活用品,羅太太經常會著意添一些、換一些,盛情難卻。因此她在學校里並不像個窮人,加上專業能力強,舞台機會比別的學生多,謠言慢慢開始散播,後來,她在校外兼職的事情被傳出去,謠言就更難聽了。
上學期,有幾個男生明目張胆騷擾她,問她接不接『私人』表演,祁愷衝到男生宿舍,連警告帶教訓,驚動了校方,差點記過。
陳清心裡感激他,也發愁又欠了份人情債。
總歸,兩人關係稱得上朋友。
那句脫口而出的話說出後,蔣璟言一張臉陰鬱非常,拎起她衣領,「我混蛋?」
陳清被拽離床板,屁股懸空。
她東倒西歪撲騰著,男人力氣太大,掙脫不開。
忽地兩聲脆響,兩粒紐扣彈到地板。
陳清斜趴在床上,領口耷拉著,隱約露出一截淡粉色花邊。
蔣璟言眼底是化不開的陰霾,望著那處,喉頭一滾,「我沒有時間為難一個無關緊要的學生,陳清,我最後問你一次——」
敲門聲驟然打斷他。
是保姆,「陳小姐,太太叫您下樓,先生回來了。」
陳清從愣怔中回神,「我這就來!」
她剛要動,男人伏身,雙手撐在她身側。
兩人幾乎臉挨臉。
蔣璟言身上是濃郁的茶香和菸草味兒,不熏嗆,帶著他獨有的體味,是好聞的。
陳清頭腦剛鎮定下來,又亂成一團。
「陳清。」他刻意壓低的嗓音醇厚凌厲,「我最後問你一次,要不要搬回去。」
她不吭聲。
蔣璟言襯衣裹在弓起的腰背上,勒出的線條凸脹,手臂遒勁,肩頸壁壘流暢。
整個人散發出強悍的侵略性。
這個男人,在一片朦朧燈光中,離她毫釐之中。
陳清一陣恍惚,嘴唇闔動。
「什麼。」他靠近,虛貼著她面頰。
就是這一瞬間,陳清捕捉到女士香水味兒。
她意識逐漸清明,指尖蜷緊,吐出兩個字,「不要。」
周圍氣壓低到極限。
蔣璟言緩緩起身,依舊是居高臨下的姿態,凝視她半晌,未發一言。
他離開後,陳清呆坐了許久。
臥室里漂浮著那股甜膩胭脂香,久久不散。
保姆又來催了一次,她換好衣服下樓。
羅先生剛從機場回來,他年底事情也不少,新談的項目年後要落地執行,春節期間每天排了兩台會議。
陳清下去時,他正在客廳和羅太太聊天,蔣璟言在一旁叼著支沒點燃的煙,情緒不明。
「聽說嚴柏青來過家裡?」
羅太太攏了攏披肩,嗯一聲,「商量合唱團年後的安排,市里有新任務。」
羅先生是南方人,年輕的時候來北邊做生意發家,是個不同於這個年齡段的精緻男人,45歲了,身材依舊管理得當,頭髮和鬍子時常打理得很細緻,一雙狹長的眼睛裡有生意人的精明,但不過分狡詐。
他搖晃著酒杯,不解,「不是說上頭換人了嗎,怎麼還是他來?」
「也許流程需要走一段時間,目前,還算作合唱團半個領導。」羅太太剝著橘子,隨口問向一旁,「蔣先生,我們這位嚴副局,是你師兄吧?」
蔣璟言摘下嘴邊的煙,「是,不熟。」
羅先生笑了幾聲,和羅太太調侃他,「你不知道,咱們蔣先生和那嚴柏青,可不只是『不熟』,在部隊裡,兩人一文一武,交手過多少次,璟言,輸過幾回?」
陳清不聲不響挪到沙發背後,靜靜站著。
蔣璟言沒看到她,坐姿憊懶,語氣中幾分狂妄,「體力,沒輸過。」
陳清不由得眼皮輕顫。
蔣璟言1米87,身型健碩,體力確實不錯,耐力也好。那晚他歇了十分鐘左右,沒等她洗完澡,又在水下來了第二回。
簡直兇悍。
「清兒。」羅先生突然喚她。
陳清抿唇,問好,「羅叔叔。」
「長高了吧?」羅先生打量她,「更瘦了。」
羅太太不滿,「清兒18歲之後就不長個兒了,真是沒話找話。」
羅先生喝得微醺,也不惱,伸手取來一方絨盒,笑呵呵的,「新年禮物,收著。」
陳清彎腰接過,道了謝。
羅先生眯起眼,「剛剛想什麼呢?」
她臉蛋騰地燒紅,搖頭,「沒有。」
「魂不守舍的,談戀愛了?」
此話一出,屋裡三個人齊齊望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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