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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密布,籠罩四野。
一道雷霆乍現,驚耀十方,映出一片慘白世界。
剛才的戰鬥引發了森林大火,捲起滾滾濃煙,混合蒸騰水汽,化作濃重烏雲,電閃雷鳴。
嘩啦嘩啦!
天空下起瓢潑大雨。
雨水澆滅了山火,也熄滅了戰火,讓所有人冷靜下來。
血姬手持劍器,橫在玉頸之間,臉色帶著三分悲痛,七分決然。
秦立站在雨水中,想要開口說話,但又不知說些什麼,只能沉默在原地。
靠山老人失魂落魄的,任雨水打濕衣襟,手中的長劍,也漸漸放下,像是收斂了鋒芒。
「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孫女小雪,容顏相同,就連性格都是天真爛漫,每每看到你,我就看到了她!」
血姬迎著冷風,有些殘忍說道:「我是我,小雪是小雪,其實爺爺你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不願意接受小雪死去的事實。」
靠山老人被說中痛點,牙齒緊咬,渾身顫抖。
他神情萬分痛苦,卻又是無可奈何,原本挺拔的背脊彎了下來,視乎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
「為什麼連一個彌補虧欠的機會都不給我。」老人的眼中留下來渾濁的淚水,混雜雨水,無聲落下。
血姬勸解道:「爺爺,你為什麼不能原諒自己,要是小雪他們泉下有知,一定會對現在的你,感到心痛。」
靠山老人嘴唇囁嚅,眼中閃過悔恨,心中更是五味雜陳。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只剩下冷酷的冰雨落地聲。
最終,血姬還是放下手中劍,跪在地上,薛猛也跪了下去。他們兩人虧欠靠山老人太多太多。
「爺爺,您就像我的親爺爺,只要您不嫌棄,我一輩子都是您的孫女,但請別把我當做小雪的替代品好嗎?」
一席話下來!
靠山老人眼神一暗,終究是心軟了。
他長長嘆了一口氣,似乎想通了什麼,無奈的搖搖頭:「女大不中留,看來爺爺留不住你。」
這話說的很輕柔,有一种放手的味道。
血姬心中一喜。
此時!
雨停了,風靜了。
本來就是一場山雨,來得快,去的也快。
烏雲很快散去,露出了繁星點點,皓月當空,灑下潔白月光,照亮大地,也照亮了眾人的心田。
「謝謝爺爺!」
血姬喜極而泣,說話都有些哽咽。
靠山老人摸了摸血姬的頭,慈祥道:「乖孫女,別哭了,不然就你就不漂亮了。」
血姬激動的都語無倫次,她覺得自己太過幸運,飛升仙域,竟遇到這麼好的爺爺,最後還獲得了他的原諒與理解。
靠山老人笑了笑:「記得常回來看看,要是這小子欺負你,你就回靠山城,爺爺我拼了老命,也要給你出氣。」
「嗯嗯嗯……」血姬哭成淚人,似乎是一個出嫁的姑娘,再和父親做最後道別。
靠山老人目光看向秦立,雖然有點不爽,但還算和氣,問道:「臭小子!你以後要帶血姬去哪裡?」
「我要帶她去西玄書院。」秦立如實回答。
靠山老人錯愕道:「你去那裡幹什麼,難道要隱世清修。」
「前輩,原來你知道西玄書院。」秦立一喜,終於碰到一個知道西玄書院的人,不容易啊!
靠山老人笑了:「我當然知道,因為我就是書院畢業的,一身本領就是在其中修來。我勸你一句,書院裡面都是一些老古董,你們還年輕,去了也是忍受枯燥。」
秦立苦笑一身,解釋了一下傲天仙王的變故。
血姬,薛猛被嚇到了,沒想到秦立有這種驚險經歷,差點隕落。
靠山老人眉頭大皺:「你惹上大麻煩了,怎麼偏偏招惹了傲天仙王,要是其他仙王,那倒是好說。」
秦立疑惑道:「傲天仙王來歷很大嗎?」
靠山老人點頭道:「傲天仙王的父親,就是南天宗的宗主,羅天上人,傳聞達到了仙王之上,是控制南玄仙域的無上人物,威能無敵,世間少有與之匹敵者!」
聞言!
秦立眉頭緊皺。
傲天仙王的來歷竟然這麼恐怖。
十年之後,自己殺傲天仙王簡單,但要面對羅天上人的追殺,還是有些虛的。
「這樣吧!我帶你們去西玄書院,以你小子的實力,應該能輕鬆進入。只要你躲進書院,羅天上人都拿你沒辦法。」靠山老人說道。
「多謝前輩。」秦立拱了拱手。
幾人準備了一會兒,便差不多天亮了,東方天空魚肚白,朝陽初升,金光萬道。
在靠山老人的帶路下,秦立,血姬,薛猛幾人緊隨其後,準備前往西玄書院。
一連飛遁五天。
路上經過各種城池,也見識了西域風光。
第六天的時候,幾人飛入一片寂靜的荒蕪地帶。
這裡山峰連綿,全都是光禿禿的,沒有半點綠色生機,空氣中瀰漫著壓抑氣息,靈氣幾近於無,到處都是碎石。
再飛行一段距離,地上出現白骨,有人骨,也有獸骨,經過了不知多少歲月打磨,留下斑駁痕跡。
繼續飛行的話,就能看見遠處有一片黑暗地帶,被濃郁的黑霧籠罩,陰風陣陣,翻滾咆哮,似乎囚禁了什麼滅世凶獸,散發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氣息。
「爺爺,這是哪裡,陰森森的好恐怖啊!」血姬感覺毛骨悚然。
靠山老人說道:「這裡就是仙域第一絕地,號稱十死無生的往生洞,要不是去西玄書院得經過這裡,我絕對不願意來。」
秦立驚訝道:「既然是絕地,那為什麼取名『往生』!」
靠山老人解釋道:「這個名字是古稱,據說幾百萬年前就這麼叫了,傳說往生洞中有無上大寶藏,能讓人死而復生,活出第二世。」
「當然,傳說不止一種,還有的說裡面是太古傳承,能達到超越仙王的境界,也有說其中藏有不可能存在的九品仙兵……總之說法很多,唯一達成共識的,就是進入其中的人必死無疑,除了一個例外。」
秦立一愣:「什麼例外?」
靠山老人大笑道:「自古以來,往生洞有去無回,唯有西玄書院的開創者,徐夫子,曾經活著回來,還達到了仙王之上的境界,不可不謂一個奇蹟。」
血姬聽的心中火熱,不由得問道:「爺爺,西玄書院到底什麼樣子,竟然能培養出你這種大高手。」
靠山老人被誇了一下,心情愉悅,解釋道:「西玄書院乃是超然勢力,匯聚了上百位仙王,數千仙尊,裡面有各種仙術,九品的都有不少。」
「而且裡面的人都不吃飯,他們以丹為糧,一年要吃掉數以萬計的丹藥,因此仙草消耗十分恐怖。」
「當年我就沉迷其中,無法自拔,以至於我的孫女遇害幾十年後,我才得到消息,雖然最後我把仇人千刀萬剮,但有些東西,逝去了就不會回來。」
靠山老人說起往事,唏噓之中,帶著濃濃傷感。
血姬趕緊安慰。
半天之後!
眾人遠離往生洞。
一直往西飛行,兩天之後,就到達金門山。
遠遠看過去,天地之間,聳立兩座巍峨山峰,泛著淡金色的光芒,在陽光照射下,格外絢麗。
最奇特的是,兩座山峰是平頂的,好像有人一劍削去了山頂。而且兩座山靠在一起,就像是一座黃金大門,沒有關嚴實,露出一條縫隙。
「我們到了,這就是西玄書院的入口,金門山。兩座山之間的縫隙,就是一線天,能進入學院秘境。」靠山老人故地重遊,頗為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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