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差點把碗摔了,這個北墨怎麼將他抖出來了?
傅辭翊的臉瞬間黑如鍋底:「傅北墨,阿力,沿河跑十圈!」
傅北墨不知兄長為何發這麼大火。
「哥,我又沒說錯,姐姐成婚生小孩,我是舅舅,可是我現在想當叔叔。」
傅南窈抿著嘴笑,實在憋不住笑出聲:「北墨這小子還分得清舅舅與叔叔啊。」
傅北墨驕傲地點頭,轉眸對顏芙凝道:「嫂嫂快生,好不好?」
顏芙凝扶額,生孩子又不是說有就有的。
再說了,要她給某人生孩子,想想都覺得可怖。
某人折騰人的方法數不勝數。
斯文敗類,衣冠禽獸,說的就是傅辭翊。
顏芙凝儘量平穩情緒,轉身對傅北墨說:「你哥要考科舉,考了科舉還要專心仕途,生孩子起碼是幾年後的事。」
傅北墨認真地問:「幾年後?我想快點。」
顏芙凝隨口道:「起碼兩年吧。」
終於得了個時間,傅北墨拉著阿力跑操去了。
傅南窈卻是知道這兩年實則是嫂嫂與哥哥分開的時間。
方才的笑意迅速斂了去,待兄長一臉怒容地出了灶間,她輕聲道:「嫂嫂,兩年後」
顏芙凝不想與她討論兩年後的事情。
「你快看著火,我繼續炒菜,旁的事不說了。」
她知道傅南窈如今態度的轉變,是因為她告訴她有關兩年的約定。
不多時,菜炒好。
幾人坐在堂屋,就等著傅北墨與阿力跑完操,可以一起用飯。
婉娘不明所以,問了女兒才知事情原委。
她哈哈笑了:「我當什麼事,北墨說得也沒錯。」
傅辭翊沉聲:「娘,北墨單純,有時候雖口無遮攔,但還有個度。」
如今北墨身旁跟了個阿力,阿力這小子非把北墨教壞了不可。
後面這話,他沒說出口。
婉娘又笑:「阿力比你弟聰明些,依我看也聰明不了多少。」說著,拍拍大兒子肩膀,「好了,娘會跟他們說,你們生孩子的事情不著急。」
顏芙凝全程不說話,只覺得窘得很。
約莫兩刻鐘後,跑操的兩人終於回來,皆喘著粗氣。
這兩少年吃飯時,都不敢看沉著臉的傅辭翊。
夾菜都只夾自個面前的菜。
飯後,阿力要回家,無論如何都得與夫子道一聲,卻仍不敢跟傅辭翊說話。
只好雙手抱拳,深深作了一揖,旋即跑開。
——
是夜,夜闌人靜。
西廂房內,傅辭翊抄寫,顏芙凝練寫筆劃。
屋內氣氛冷沉。
顏芙凝有意打破沉悶,輕言細語道:「北墨與阿力所言,你別放心上。」
傅辭翊擱筆,嗓音清冷:「他們所言,我知道如何生孩子。我如何知道?」
顏芙凝:「你不知道麼?」
哦吼,原來是純情的某人不懂男女之事啊。
惱羞成怒了?
雖然她也不懂,但她好歹有醫學理論知識,知道孩子是如何生的。
但書中劇情,在別院折騰她的時候,他分明花樣百出的,這會又說不懂。
那這兩年內他上哪懂得的?
被她一句反問問得噎住,傅辭翊張了張嘴。
他能說他其實知道個大概麼?
但是被兩個半大小子說他知道,搞得好像他有經驗似的。
他壓根沒經驗!
但傍晚的情景很尷尬,他就想發火。
而他知道大概只是博覽群書時看到,也就寥寥幾筆提到罷了。
大多意思是男女睡一張床上,男子一般都能無師自通。
通個鬼!
今早他想摸她的臉,還被抓了個現行。
意識到這個想法,傅辭翊心頭一個激靈。
她不是他真正的妻,他啥想法都不該有!
摸臉都不可以!
見他不說話,顏芙凝黛眉微動,想著怎麼支開話題。
其實他不管怎麼回答,都挺尷尬的。
她方才嘴快了,順嘴就問了出來,實則不該問。
忽而想到一事,遂開口:「對了,昨日我去賣靈芝時,遇到掉進陷阱的老者了。」
「那位老者竟要我幫忙作證,證明他確實掉入了陷阱。我幫忙證明了,也說了我們救他一事,沒能得一句謝謝,他說汗顏。」
「哦,還有,那宅院裡的神秘人是個年輕男子,躲在帘子後,教人見不到容貌。」
她拿起醫書:「我提出要借本醫書看,他比他那個嬤嬤好說話,還真借了醫書給我。」
傅辭翊接過醫書翻了翻,驚愕道:「字沒認識幾個,就準備看醫書了?」
顏芙凝:「呃」
「想學醫?」他又問。
顏芙凝點了頭:「其實我有些字還是識得的,幼年時也偷偷學過些醫理。」
「緣何沒有系統學?」
「我都說了是偷偷學的,嚴家並未請人教我。」
聞此言,傅辭翊冷沉的面色緩和些許:「今日開始,每日教你十個字,倘若學得快,每日增加。」
難得她如此好學,他便用心教。
顏芙凝頷首,翻出他給的那本字帖,翻時碰到一個牛皮紙包。
遂打開,裡頭是六顆硬核桃。
傅辭翊道:「這便是挑出來的,最硬的。旁的或多或少被我捏出了縫,怕捏碎了不好整個炒,就沒再捏。」
「好呀,餘下的明日炒了吃。」顏芙凝用牛皮紙將核桃重新包起,「今後,你每日吃幾顆,吃啥補啥。」
傅辭翊蹙眉:「???」
眸光往下瞧了眼,他需要補嗎?
「哈哈哈哈哈」顏芙凝笑出聲,「核桃仁長得像腦子,吃啥補啥,補的自然是腦子。你要考科舉,用腦過度,自然是補腦了。」
不然,他以為補啥?
傅辭翊剛剛緩和的面色再次沉下。
是他想多了。
以為她盤核桃的目的,是為了練招式,自然而然地,他便以為她要他補的是
顏芙凝笑得直不起腰來,索性趴在書案上笑。
好好笑,他該不會以為是補哪啥吧?
傅辭翊:「顏!芙!凝!」
一字一頓,音色冷戾。
「你還想不想識字?」
顏芙凝連忙坐直了身子,咽了咽口水:「要,自然是要的。」
他冷著臉問:「很好笑麼?」
她垂眸說瞎話:「不好笑。」
實則太好笑了!
「今日你並未跑操,更未扎馬步。」他站起身來,指了指門後的空地,「扎馬步,蹲到我滿意為止。」
「可是你不是說教我識字的麼?」
「先扎馬步,再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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