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 顏芙凝轉回頭望,原來是傅辭翊回來了。讀書都 www.dushudu.com
只見他手上拎著兩條鯽魚,另一隻手拎著食盒,腳步輕緩地朝她走來。
「臘肉吃厭了,就吃魚吧。」
他將用草莖穿著魚嘴的兩條魚往她跟前遞了遞。
顏芙凝接過,笑開「好,正好加道菜。」
兩人一前一後往灶間走去。
進了灶間,相繼洗手。
一轉身,傅辭翊瞧見小桌子上放著一隻陌生的食盒。
食盒已然不新,似乎有些年頭。
循著他的目光,顏芙凝打開食盒「喏,豬前腿肉。李信恆看了險些流口水,我就喊他來家裡吃飯。」
她將食盒蓋上,又道「不過他答應了,今夜不喝酒。傅辭翊,今夜你也別喝酒,好不好?」
傅辭翊頷首「今夜不喝。」
難得他聽自己的話,顏芙凝便大著膽子去拉他的袖子。
他低頭瞧了瞧袖子上攥著的小手「做什麼?」
「咱們去房間裡,我給你看……」微頓下,她決定不賣關子了,「看入股酒樓的協議。」
傅辭翊「好。」
夫妻倆往西廂房走去。
婉娘正由女兒扶著出了東廂房。
傅南窈看到哥嫂似乎拉著手,遂悄咪咪地與母親耳語「娘,哥哥嫂嫂都回來了,兩人正回房呢。」她往西廂房門口張望,「好像在說悄悄話,咱們要不要去聽?」
婉娘笑著拍她手背「你這孩子,還是扶為娘去堂屋吧。」
西廂房內,顏芙凝將荷包內的協議書取出展開。
「你過目。」
傅辭翊接過,快速瀏覽一遍「協議沒問題,兩成的利潤也算不錯。」
「你也覺得好,對不對?」她漂亮的眼眸閃著光,噗哧一聲笑,「他們喚我小掌柜,還怪好聽的。」
傅辭翊頷首,將協議書重新折好給她,頷首道「你用智慧入股,比做藥材生意更為妥當。」
挖藥材,曬藥材,再製藥材,怎麼想都是一樁辛苦的買賣。
顏芙凝接過協議書,與先前他給的和離書放在一起,上頭擱著一張寫了她生辰八字的紅紙條,還有那塊玉。還有一份抽成的協議,雖說已經作廢,她還是打算留著。
這些重要東西她都放在了裝過珠釵的小匣子裡。
匣子擱到箱籠底部,上了鎖。
傅辭翊一眼便瞧見了自己寫的那份和離書。
在傅府時,他用的紙張頗貴,色澤與市面上一般宣紙不同,故而一眼便能分辨。
古井無波的眸子瞬間起了波瀾。
心裡划過一絲異樣,他問「顏芙凝,你肩頭還有我留的指痕麼?」
一聽此話,顏芙凝捏了捏自個肩膀「不難受了,大抵沒有了呢。」
傅辭翊清冷道「看看罷。」
顏芙凝咬了咬內側唇肉,聲若蚊蠅「我晚上再看。」
「此刻看,今日記掛一日,你又嬌氣。」
語聲甫落,他便將房門關上了。
外頭的天色漸漸暗下,他點了油燈。
儼然一副她若不看,他不準備放她走的模樣。
顏芙凝咽了咽口水,走到帘子後頭,拉開衣襟,側著低頭看自己肩頭。
「大拇指指印沒了。」
「後頭肩膀呢?」
「呃,那你幫我拿鏡子吧。」
「你等等。」
傅辭翊去她側床頭,取了鏡子,撩開帘子,正要將鏡子遞給她……
映入眼帘的白皙肩頭,教他動作一頓。
顏芙凝背對他站著,察覺他已在自己身後,便將手伸往肩頭。
「鏡子呢?」她動了動手指。
傅辭翊回過神來,將鏡子擱她手上,忙不迭地放下布簾。
布帘子一擱下,加之油燈昏暗,縱使有鏡子,顏芙凝瞧不清後肩上有無指痕。
看了好半天,嘆氣道「我看不清,不看了罷。」
冷不防地,傅辭翊的聲音從布簾外傳來「你若不介意,我幫你看。」
顏芙凝輕輕應了聲。
其實她一直怕他。
有時候相處久了,覺得他好說話,她會漸漸忘了這份恐懼。
而昨兒午間那幕,教她心底的慌再次浮上。
適才聽說他因指痕記掛一日,她只好應下。
左右不過肩膀,又不是旁的羞人之處,看就看了,遂撩開了帘子。
傅辭翊掌燈而來。
眼前的肌膚過分白膩,仿若白玉精雕細琢而成。
見他半晌沒反應,顏芙凝急問「還有指痕嗎?」
傅辭翊抬手,食指指腹在她右肩輕輕划過……
一划即離。
「還有一道。」
嗓音又低又沉。
右後肩傳來酥麻的涼意,顏芙凝不禁抖了抖身子「怎麼還有啊?」
作勢要就著他掌上的燈,自個拿鏡子照。
卻不想,傅辭翊將燈挪開了。
「明日大抵能好透。」他垂眸斂目。
實則肩頭光潔似玉,一絲一毫的痕跡都無。
「還好,還好。」顏芙凝拉好衣襟,提步出了帘子,不禁小聲說,「傅辭翊,你今後得尋個皮糙肉厚的娘子。」
「嗯?」男子蹙眉。
「你力道那麼大,嬌滴滴的娘子受不住的。」
話一出口,她連忙捂了嘴。
就在她以為他會生氣時,他倏然輕笑出聲「嬌滴滴的娘子,你在說你自己麼?」
「沒有,我沒說自己。」顏芙凝否認。
由於捂著唇,聲音瓮聲瓮氣的。
傅辭翊往她跟前跨了一步「你的意思是自己能受得住?」
顏芙凝怔住。
什麼虎狼之詞?
轉念一想,話還是她先說的。
旋即擰了眉頭,什麼話不好說,非說了此話。
「我去做飯了。」
她急忙出了西廂房,去了灶間。
顏芙凝剛淘了米,婉娘與傅南窈也進了來。
「芙凝啊,生意談得如何?」
婉娘坐下,臉朝向淘米聲傳來的方向。
顏芙凝尚未回答,摘菜回來的傅北墨高聲道「嫂嫂如今是小掌柜了。」
婉娘聞言欣喜「小掌柜?快,說與為娘聽聽。」
傅南窈便扶著母親坐到小桌子旁,聽顏芙凝講。
此刻的西廂房內,傅辭翊點了蠟燭,提筆寫字。
他面容平靜,眼底的暗斂卻越來越濃。
先前教過她,男女授受不親,手不能輕易與男子相觸,肌膚不能輕易給男子瞧。
適才她露著肩頭,雖有躲到帘子後,但他提出幫忙查看,她並未扭捏。
垂眸瞧了眼觸及她肌膚的指尖,眸光更沉了三分。
她對他究竟是怎樣一種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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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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