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受驚魂和痛楚的女人,在藥物的作用和男人懷抱的安撫之下,在男人的懷裡哼哼卿卿的睡著了。
封行朗吮去了滾落在女人臉頰的淚痕,小心翼翼的將女人放回了病床上。
「諾諾呢?」
病房門口,封行朗壓低聲音詢問著邢八。卻視而不見著河屯的存在。
「十五被老十二送去淺水灣了。由老五守著他,很安全。」
以為封行朗只是心切他兒子的安危,邢八便如實作答。
「勞煩你一趟,去把諾諾接來醫院守著他媽媽吧!他是個大孩子了,能承受這樣的責任。」
封行朗也想守著自己的妻子,但他還有迫在眉睫的事兒需要親自去處理。
邢八習慣成自然的看向義父河屯,在用目光請示。
「老十二已經在趕來醫院的路上了,我讓他折回去接十五吧!這裡離不開人。」
河屯還是聽順了兒子封行朗的意思。雖說他對林雪落抽了自己親兒子這一巴掌很不滿。
「邢八,你打個電話給邢老五,我有幾句話想對諾諾說。」
邢八又請示性的朝河屯看了過來;河屯微微頷首,算是同意了。
手機剛被接通,就傳來小東西咋咋呼呼的嚷嚷直叫聲。
「你是誰?是臭十二?還是壞老八?」
能想像得出,作響的手機是被小傢伙從邢老五身上搶奪過去的。
「八哥又怎麼惹你了?你這麼說八哥,多讓八哥傷心呢!」
邢八他們一直以來對小傢伙的寵溺和放任,是直接造就小傢伙嬌慣囂張的源頭。
「臭十二呢?他死哪裡去了?趕緊讓他回來給我開門!竟然敢把我鎖在屋子裡,要造反了他!讓我義父知道了,非扒他一層皮不可!」
小傢伙這囂張的氣焰,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足以證明其它義子們的日子,是何等的水深火熱。
「行了,你先別嚎叫了,你親爹有話跟你說呢!」
雖說邢八有些不舍叫停自己跟小十五這樣叫嚷式的對話,但還是將手機遞送給了封行朗。
「諾諾,我是親爹。」
「混蛋封行朗?你怎麼跟壞老八混到一起去了?」
「你先聽親爹說:一會兒邢十二會回去接你來醫院。你媽咪……她受傷了;你必須24小時守在她的身邊寸步不離的照顧著她,直到親爹趕過來!懂麼?」
「我媽咪受傷了?怎麼受傷的?傷到哪裡了?」
「……你來醫院就知道了。親爹還有事情要去處理,記住親爹的話:要寸步不離的守著你媽咪,直到親爹趕過來!」
「知道了……媽咪怎麼會受傷的呢?該死的木頭表舅又去哪裡了?他怎麼沒保護好我媽咪啊!」
手機那頭,小傢伙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小泣聲。
小傢伙最最心疼的,就是自己的親親媽咪了。
封行朗很清楚:有兒子封林諾寸步不離的守著妻子林雪落,也就意味著邢十二他們會有人陪著小傢伙一起守著。
這樣的方式或許有些迂迴,但封行朗實在不想開口跟河屯多說什麼。
封行朗趕去警局的時候,並沒有見到藍悠悠。說是被送去強制戒毒了。
「藍悠悠吸一毒?」
「是的。她的尿檢呈陽性。而且她在拘押期間,出現了強烈的毒一癮發作現象。據她自己交待,她因為吸一毒出現了幻覺,才會去攻擊封太太的。」
「吸一毒出現了幻覺?」
封行朗冷哼一聲,「當時的監控視頻我看過:她就是蓄意謀殺!她是一路跟蹤我妻子去的申大!這不是蓄意謀殺是什麼?」
「藍悠悠承認了她是一路跟蹤封太太去的申大。但她解釋說:您太太把她女兒封團團給藏起來了,她是想跟蹤您太太找到自己女兒的下落!」
「全它媽的放p!」
封行朗低厲的斥吼一聲,將手中的口供資料徑直砸在了辦案民警的臉上。
「封先生,您別動怒。藍悠悠的律師已經介入了這件案子,我們也是秉公執法。」
「藍悠悠的律師?這麼快就找好了?誰給她請的!」
出事才幾個小時,律師就已經找到了?而且還是在被拘禁期間?
「是你大哥封立昕!」
封行朗的俊臉上,慢慢的聚攏起一層瘮人的寒意:是不是意味著,大哥封立昕也加入了這一場謀殺當中?
剛從警局出來,封行朗便接到了莫管家的電話:說是大少爺封立昕已經回到封家了!
消失了這麼些日子,偏偏在這一刻就出現了?
在趕回封家的路上,封行朗的心境是此起彼伏的。
腦海里縈繞著女人在醫院裡跟他說過的話:【你念及你跟藍悠悠的舊愛之情,念及你大哥的捨身之義,念及藍悠悠是團團的親生媽媽……你有沒有念及過:我林雪落是你封行朗的妻子啊?】
藍悠悠這一回的作死,無疑是將她自己推向了死亡的深淵。
如果封立昕也參與了這次的蓄意謀殺……
這些日子,封立昕過得如夢似幻;他所看到的,所聽到的,似乎周圍的一切都是虛幻的。
封立昕並不知道自己身處哪裡,只知道自己被關在一個四角的空間中。
大部分的時候,他只是沉睡。
幾乎快把他自己後半生的睡眠都給提前睡去了一樣。
「大少爺,這些天你都去哪裡了啊?」
面對莫管家的詢問,封立昕也是懵的。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去了那裡。更不知道關押他的地方,究竟是何處。那裡並不冷,也不熱,也不缺少食物。
感覺到大少爺的精神狀態很不好,莫管家便給二少爺封行朗打去了電話。
封行朗趕回封家的時候,封立昕正滿別墅的尋找著自己的女兒。
鑑於大少爺的精神狀態,莫管家跟安嬸並沒有告訴他封團團的下落,他們在等二少爺封行朗回來再做安排和打算。
巴頌站在樓梯口,靜靜的盯看著滿屋子尋找女兒的封立昕。他也看出了封立昕精神狀態的異常。
封立昕很消瘦很恍惚,但身體卻行動自如。
足以說明封立昕在消失的這些日子裡,並沒有忍飢挨餓。
封立昕不跟他說話;巴頌當然就賴得去主動搭理他!他的任務就是要看守住陽光房裡的叢剛。
聽到汽車的引擎聲,封立昕連忙從樓上跑了下來。腿腳的不利索,讓他看起來更像是半爬半滾。
「行朗,團團呢?團團在哪兒?」
封立昕急喘著粗氣問。
封行朗靜靜的盯看著多日不見的大哥封立昕:恍惚的神情,消瘦的面容,還有那風一吹幾乎就能跌倒的身體。
要是五年前,自己放棄了拯救他……他在另外一個世界,會不會活得更好?
「你就只關心你自己的女兒?」
封行朗淡淡的反問,「你怎麼不問問,我的老婆和孩子現在在哪裡?他們好不好?有沒有生命危險?」
「雪落?諾諾?他們……他們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封立昕恍惚的神情在一點一點的消退,似乎在慢慢的轉回到正常之中。
「哥,你這麼裝傻,就太明顯了吧?你都已經給藍悠悠請好了律師,難道不知道她做了些什麼事兒嗎?」
封行朗在笑。笑得生冷。
看不到任何的兄弟手足之情,更多只是審問的冷漠和疏離。
「悠悠毒駕……撞了一個二十左右的小年青……」
封立昕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雪落和諾諾怎麼了?該不會是……」
封行朗深深的凝視著封立昕那張微顯吃驚的臉,淡淡的冷哼一聲:
「既然你裝著不知情,那我就跟你講講你女人藍悠悠所做的『好事』吧。她蓄意謀殺所撞的那個小年青,是雪落的表弟;他陪著雪落一起去申大辦事的。要不是他以命相搏,我妻子,也就是你的弟媳,今天就會死在申大的校門外了。」
封立昕愕怔住了,整個人像真傻了一樣,微張著無法閉合的嘴巴,不可置信的瞪大著眼。
「悠悠她……她要謀殺雪落?」
「別它媽給我裝傻了!」
封行朗發出一聲悽厲的咆哮,「封立昕,我給過你跟你女人太多次機會了!可她卻一而再的想置雪落於死地!我親愛的好大哥,我就問你:謀殺雪落,有沒有你的份兒?」
面對封行朗的咆哮,封立昕像是思維脫節了一樣,只是乾巴巴的張著嘴巴,瞪大著雙眼。
他沒有作答弟弟封行朗的逼問,而是抱著頭蹲跪了下去。
「封立昕,你說話啊……你有沒有參與謀殺雪落?有沒有?」
封行朗一把揪起蹲跪在地板上的大哥封立昕,怒不可遏的甩晃著他搖搖欲墜的單薄身體。
封立昕始終都沒有說話,只是呆滯的看著暴躁如雷中的弟弟封行朗。
「二少爺……你冷靜點兒!」
看到快支撐不住的大少爺,莫管家連忙衝上前來,將大少爺封立昕從二少爺封行朗的手中抱過。
「我老莫敢用性命擔保:大少爺絕對沒有加害雪落太太的心!你可別忘了,當初可是大少爺把雪落太太領進封家,逼著你們相親相愛的啊!大少爺又怎麼會做出傷害雪落太太的事情來呢!!」
莫管家用身體緊緊的保護著隨時都有可能被封行朗給晃碎癱軟倒下的大少爺封立昕。
莫管家半白的頭髮和封立昕流淚的臉……
讓封行朗漸漸的冷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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