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烈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孫乾卻還是有點慌亂,畢竟將軍要去見的是大許當家人,許玄宗!
「將軍,為何他會這麼急著見你,不會有問題吧?」
孫乾沒說話,給了一個眼神給,敖烈立刻就明白了孫乾要表達的意思,不過曹正淳在外面,他現在不好解釋。
京都,自己三十年都沒回來了,已經是物是人非,終究是一場夢。
孫乾何曾見過這樣感物傷懷的敖烈,他當然知道朝廷一直對自家將軍小心提防。
可是,自家將軍也是手眼通天,硬是讓皇城司,沒能踏入西洲一步。
可如今,怕是皇宮裡那位真的等不起了,他已經沒有耐心了,不然為何會連夜十二道金牌,把自家將軍召回京都。
這也是為何入城時,孫乾沒有阻止敖烈要先見梁凡的原因,如果萬一出事,說不定可以藉助梁先生,帶著自家將軍安然逃出京都。
「大將軍,咱們已經到皇城了,您跟老奴來。」
不知不覺馬車到了皇城腳下,敖烈帶著孫乾下了馬車。
「曹公公,這不是去承德殿的方向吧。」
走了一會兒,敖烈突然開口。
曹正淳立刻恭聲回話,「大將軍,想不到三十年過去,您還是記得宮裡的路。
這的確不是去承德殿的方向,陛下正在文德殿等你。」
「呵,文德殿……」
敖烈輕輕說了一句,也不再開口,沉默著跟了上去,孫乾完全有些莫名其妙,三十年前?
大將軍怎麼對皇宮這麼熟悉?
直接走了大約小半個時辰,曹正淳才帶著敖烈和孫乾在文德殿外停了下來。
「陛下,敖烈大將軍已經到了。」
「曹正淳,你帶著其他人等離開,敖烈,你進來。」
孫乾聽到這話一愣,看著敖烈就要直接進殿,不由有些著急,剛向前一步,就被曹正淳攔住。
「孫別座,陛下有旨,只見大將軍一人,你還是跟我來吧。」
孫乾還是有些擔心敖烈,這時候敖烈說道:「小乾,跟著曹公公離開,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孫乾深深看了一眼敖烈,這才轉頭跟著曹正淳,到了殿外轉角處等候。
敖烈接著看了一眼四周,這時候屋內又傳來許玄宗的聲音:「不用看了,和三十年一樣,一點沒變。」
敖烈這才拾階而上,輕輕推開殿門,只見上首坐著一個男人,不是許玄宗又是誰。
「還是這個樣子,一樣的令人討厭,皮笑肉不笑,不累嗎?」
看到敖烈忍不住露·出微笑的許玄宗,臉色一僵,這敖烈說話還是那麼沖,和當年一樣,一點沒變。
「三十年都不來見我,一見到我就這麼損我,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怎麼用我了,不應該自稱為朕嗎?在我面前假惺惺,可是行不通的,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被你騙得團團轉的傻子了!」
「當年我怎麼騙你了?你說,如果不是我,這大許天下能這麼安穩?
我許衛可以對不起任何人,但唯獨這整個國家,沒有資格說我對不起它!
許靖無才無德,他有什麼資格坐在這個位置上?
你不要覺得委屈,他生在皇家,沒有實力,就不要逞強,德不配位,那就是找死!」
「所以背地傷人的你,欺騙兄弟,殘害兄弟,就是所謂的德配位?笑話!」
敖烈這話一出,許玄宗氣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這是在激怒我?」
「是又如何?」
此時正密切關注許玄宗和敖烈的守一三人忍不住有些憂心忡忡。
「老大,這兩個不會打起來吧?」
「打起來也好,就怕許小子一怒之下,要砍了敖烈。」
「不管這些,先看下去,出了事,我們再出手也不遲。」
「行,那就先聽老大的!」
不提守一三人緊緊盯著敖烈兩人的反應,敖烈此刻卻是滿臉譏諷,「怎麼,忍不住出手了?來啊!」
「我今天找你來,不是讓你和我犟脾氣的,告訴我,梁凡是怎麼回事?」
「無可奉告!」
「你別以為我真的拿你沒辦法!」
許玄宗已經有些怒火中燒,我是有點虧欠與你,可這不是你可以欺君罔上的理由。
「我說了,我什麼也不會說,要不是為了鎮撫軍,你又下了十二道金牌,我才不會來京都。
如果就是這些小事,我只能說無可奉告,我先走了!」
「你去哪!?」
突然許玄宗直接一躍而起,來到敖烈面前,敖烈忍不住瞳孔收縮,「怎麼,要打架?」
「既然你不願意說,我把你打到你願意說為止,打你一頓看你說不說!」
說完,許玄宗竟然直接出手,一掌向敖烈打來,敖烈自然不可能會退讓。
兩人出手之際,招式皆在方寸之間,沒有任何氣勁泄露。
兩人皆是以快打快,轉眼間就交手了近百招,這要是讓外人看到,肯定會大驚失色。
許玄宗竟然和敖烈打的不相上下,他竟然是宗師高手?
兩人的境界極為高深,如此打鬥,竟然連一絲氣勁餘波都沒有,各自的勁道,都只有對方相互承受。
「就這點本事?這就是你三十年的成果?果然就是不堪一擊!」
突然許玄宗緩緩開口,手中力道一變,敖烈猶如受到雷擊,瞬間後退幾步,一屁股坐了下來。
「大宗師!?」
敖烈一臉震驚,許玄宗沒有否認,只是看著敖烈,一臉譏諷:「這麼多年,你就這點本事,一如當年,廢物!」
敖烈此刻突然敗於許玄宗之手,心理波動之下忍不住吼道:「廢物又如何,總比你這個手足相殘的畜生好吧!」
「這不是手足相殘,這叫物競天擇,在許家,你要是想爭這個位置,就是要承受這個結果。
他要是不和我爭,沒有任何底線,我又怎會下毒手?
就像你,三十年來你抗旨不尊的時候還少嗎,可我有想過殺了你嗎?」
「呵,你那叫競爭?你那叫叛亂!
底線!?
你有底線嗎?許衛!!!!
好了,我已經不是許家人了,我可不想和你這種畜生成為一家人。」
「去他媽的,你不是許家人,那你姓敖幹嘛?敖乃真龍之姓,你不記得你是許家人,你姓敖幹嘛?
許烈,我告訴你,你就算死了,你也是許家人!」
「有你在的一天,我就是敖烈,鎮撫軍大將軍,敖烈!
和你許衛這畜生,沒有任何關係!」
說完,敖烈突然站了起來,就要打開文德殿的殿門走出去,許玄宗幽幽開口。
「你要是走出這個大門,和你對話的就不是許衛了,接下來,你要面對的可是大許皇帝,許玄宗!」
「呵!」
敖烈卻絲毫不理會,許衛?感情牌?我已經不是那個傻子許烈了,我是敖烈,豈會再上你的當!
「你不想知道我為何可以突破大宗師嗎?」
敖烈剛要邁出去的腳步一頓,轉頭看向許玄宗。
許玄宗背對著他,「告訴我西寧發生了什麼,梁凡到底做了什麼,我可以告訴你突破大宗師的關鍵。」
「果然,你還是如此卑鄙,你以為我會和你一樣沒有底線嗎?突破大宗師,我會堂堂正正!」
說完,敖烈直接出了文德殿,許玄宗竟然也不再阻止,而是突然出聲:「曹正淳,送敖烈入宗人府。」
「遵旨!」
「你敢?」
敖烈突然爆喝一聲,直接一把抓過孫乾。
「送我去鎮撫軍別館,我鎮撫軍在京都又不是沒有別館。」
「將軍,這……」
曹正淳一臉為難,許玄宗的聲音突然有些疲憊,「算了,送他出皇城,敖烈,記住,沒有我的命令,不准離開京都。」
曹正淳連忙低下頭,許玄宗沒有用朕這個自稱,那自己就當做什麼也沒聽到。
天子,不能自稱我,那是孤家寡人。
今天這是許家家主許衛,不是大許皇帝許玄宗!
敖烈沒有回頭,抓著孫乾大步流星離開,曹正淳連忙跟了上去,沒有它,敖烈出不了皇城。
文德殿內,許玄宗眼神幽幽,看著敖烈離去的身影,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上清院。
「看吧,我就知道許小子會放敖烈離開,對了,老三,記得我們的賭注。」
「這怎麼可能,這不像平時不聽話的敖烈小子啊,他怎麼今晚就過來了?」
「畢竟三十年了,敖烈其實還是想見見許玄宗這小子的。」
「不過敖烈如果不說梁凡在西寧做了什麼,恐怕許小子耐心有限啊。」
「不用擔心,最多讓他們多打幾次架就行,只要敖烈這小子願意來京都,說明他心裡的坎已經差不多了,不然他怎麼可能來京都?」
「希望如此吧,這兩個小子,都不讓人省心!」
……
皇城外,曹正淳送敖烈離開皇城後,孫乾看著敖烈一臉的好奇,看來大將軍和許玄宗的關係不一般啊。
這哪像是以前自己認為的那樣,許玄宗對自家將軍充滿忌憚?
開玩笑,他兩的關係絕對複雜。
將軍到底有什麼事在瞞著自己?
從他能抗旨直接出皇城就看的出來,敖烈可能真的和許玄宗關係很不一般。
不過看著敖烈此刻黑著臉,孫乾也不敢問出口該,這時候開口,怕是也得不到答案,還是等之後自己有機會再問吧。
……
楊林街。
梁凡特意給狗子多倒了一碗果兒酒,「狗子啊,換牙而已,說不定明天就好了,心情好一點。」
狗子此刻無精打采地躺在地上,這完全沒有活力的樣子,像極了水池旁邊的老龜。
「老龜,這小傢伙不會跟你學的吧?你是龜,他可不是,不拆家就算好了,這時候他竟然跟你一樣躺著一動不動,搞啥呢?」
昨天自己還算安慰了狗子,把他的狗牙送了出去,可是它還是不敢出門,更不敢見秦川,這完全就是破相後的自卑宅男綜合徵。
這樣下去不行啊,看來自己得想個辦法了。
……
京都,白蓮教秘密據點。
陳天天拿著墨門天斗,一臉的驚訝,怎麼可能,竟然有二龍相爭之相?
可是太子和二皇子那裡什麼動靜也沒有啊,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許玄宗和敖烈交手的那一刻,突然真龍大陣萎靡,這讓拿著墨門天斗的陳天天瞬間感應到。
不管了,誰知道這許家搞什麼名堂,這時候自己不抓住機會,簡直就是傻子。
陳天天跑到密室,瞬間施展秘法,在大陣中竊取皇氣。
守一守二守三也忍不住鬆了一口氣,這陳小妮子也算配合,沒有放過竊取皇氣的機會。
不過敖烈這傢伙果然就是在賭氣,不然哪來這麼濃烈的二龍相爭之氣?
「通知司天監,不要在意此次真龍大陣萎靡,就說我們在做實驗。」
「好,等下我就給汪志傳音。」
守一看了一眼文德殿的許玄宗,又看了一眼回鎮撫軍別館的敖烈,還有自認為萬無一失正截取皇氣的陳天天。
「這都是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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