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儘管睡前服了片安定,林楚楚依然沒能阻止「如約而至」的夢境。
幽暗的光線,律動感十足的背景音樂
林楚楚幾乎能感受到指尖插入短髮微涼的觸感,和鼻尖相碰帶來的感官刺激。
第一次,她不再是旁觀者的身份。
相隔極近的兩張臉,林楚楚始終無法看清對方的樣貌,只能瞧見那雙明亮的眼睛裡,閃著細碎的光。
她聽見自己說:
「我可以親你嗎?」
然後,身體就被輕輕推開。
擁有漂亮眼睛的主人聲音柔和的開口:
「凌教授呢?」
「我想當海王,不可以嗎?」
說話時林楚楚已經感受到自己眼皮在輕微的跳動,畫面也跟著出現波紋,隨著她下意識的翻眼,視野里變成了垂下來的深紫色床幔和暖黃的夜燈。
她醒了。
長時間以來,這是最短的一次夢境,也是最特別的。
林楚楚坐在床上,捂上心口,感受因悸動而過速的心跳。
是他!
那雙眼睛的主人是江時彥!
同一時間,5018房門外響起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江時彥半跪到地上,腦海里各種聲音柔雜,一會兒是系統的報警聲,一會兒是沉悶的低吼,一會兒又是瘋狂的吶喊,劇痛讓他短暫的失去意識,向一側倒去。
很快,他又在一道堅定決絕的聲音中清醒過來:「我死了,你也甭想活!」
江時彥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耳邊還在迴響林楚楚解脫般的自言自語:「不要為我哭,這不是結束…是新的開始...」
那是他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話。
脖頸上爬滿的黑色花紋若隱若現,江時彥扶著牆往電梯慢慢挪步。
「宿主!你太著急了!一次吸收太多了,你身體根本吃不消!」
見自家宿主依舊我行我素,系統不得不再次警告:「這次已經是極限了,如果不是我及時切斷聯繫,你大概率會猝死!」
電梯門口,江時彥稍微緩過勁兒來,半邊身子靠住牆壁,摸上自己刺痛的脖子:「這些侵蝕的物質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在她身體裡?」
黑色花紋仿佛活了一樣,每當指腹按壓而過,都會引起花紋細微的蠕動。
問出這話時,他的眉毛上已經凝結了一層冰霜,眼底赤紅一片。
系統沒有立刻給出回復。
江時彥神情異常冰冷:「是異種。」
一瞬間,刻骨的恨意噴涌,他繃緊下顎:
「它竟然跟過來了!」
回想到林楚楚渾身浴血的畫面,江時彥轉身就往回走。
那種東西絕對不能留在她身體裡!
「別激動!宿主!你先別激動!」
救贖系統快速解釋:「不是異種!只是一些殘存在精神層面的侵蝕!這種侵蝕只會讓任務目標出現記憶上的混亂。
當然,時間長了是會對身體造成一定的損傷,但遠沒到達危及生命的地步」
江時彥像沒聽見一樣,踉蹌著回到5018門前:
「幫我連接,把那些侵蝕物質都吸收過來。」
「你真是」救贖系統不再嘗試溝通,而是單方面通知:「警告!宿主體內未轉化完成的負面能量過多,無法與救贖目標產生連接,請調整好狀態再做嘗試!」
江時彥咬緊牙關,一字一頓:「我、現在、好、很、很、!」
「警告!檢測到宿主眼壓過高,建議立即停止一切行動,回去休息!」
「警告」
聒噪的警報聲配合著喋喋不休的電子音,江時彥霎時感到一股缺氧般的暈眩湧上大腦,右手死命抓住門框,才不至於摔倒。
「警告!警告」
「你他媽能不能閉嘴!」
自從綁定救贖系統,他說的最多的一句就是讓它閉嘴。
這句話剛吼完,就聽「吱嘎」一聲,面前的門開了。
一道纖細的身影順著縫隙擠出門外,並反手帶上了門。
從夢中清醒之後,胸口就有種無法宣洩的情感急速膨脹,這種感覺迫使林楚楚想要立即做點什麼去撫平。
於是悄悄的走出房間,怕發出聲響,吵醒套房另一側的程雅,她甚至連臥室門都沒敢關。
不料剛走到貴妃塌,離門口還有些距離,電子音的聲音就隱約的傳過來。
江時彥在外面?
林楚楚拉開門,果然看到門外有人,便擠了出去。
門一關,她幾乎是把自己擠在門板和江時彥之間。
「你怎麼在這?」
聲音小得跟特務接頭似的。
眼前模糊的重影稍退,鼻端嗅到熟悉的桃子水味,江時彥夢囈般道:「睡不著,想來找你。」
走廊上燈光本就不亮,對面的人身量頗高,一大片陰影壓下來,以至於林楚楚沒第一時間發現異常,反倒是急切的問:
「整好我有事想問你,你、你認識凌澈嗎?」
說完目光緊緊盯住那雙黑眸。
如果一切不只是夢,那......
江時彥怔了一下,短促的吸了口氣,欣喜之情未及眼底就被另一股情緒壓了下去。
「凌澈?」
那個老男人?
楚楚姐第一個想起來的人竟然是他?
「對,你認識嗎?」
林楚楚不知是期待還是什麼,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這樣的目光在江時彥眼裡又有了另一層理解。
「你就那麼在意他?」
憑什麼?凌澈憑什麼?
「我不是...」林楚楚解釋一句,才回神:」你真的認識!」
不是夢!
竟然不是夢!
江時彥哪裡受得了她這種激動的語氣,冷硬的憋出一句:「他早死了!」
對,他死了!
他們的心都死在了林楚楚離開的那天。
他沒有說謊。
儘管如此,胸口依然堵得難受,喉嚨湧上一股腥甜,咳出口鮮血。
這口血一吐出來,人立馬不清醒了。
救贖系統:就說你身體吃不消吧,還不信。
江時彥一句「為什麼不是我?」還沒出口,就失去了意識。
林楚楚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沉重的身軀就壓了過來。
「喂!你醒醒啊!」
她那小身板僅支撐兩秒,兩人一起倒地,摔作一團。
——
住院部,三樓。
305門口。
林楚楚坐在長椅上,後腦靠牆,半眯著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睡過去了。
程雅打量好一會才開口問道:
「你跟我直說,是不是姓江那小子又來騷擾你了?」
「那倒沒有…」
林楚楚打了個哈欠,才掀起眼皮:「你對他成見太深了,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就是你倆有秘密,只能半夜私會?」
林楚楚否認:「也不是,你想岔了,其實就是巧合,我又做夢了,就醒了」
程雅打斷話頭接著往下說:「是不是醒了之後突然睡不著了?又鬼使神差的打開臥室門和房門?結果發現江時彥就在門口?」
林楚楚啞口無言,事實確如她所講的那樣。
「林楚楚」
程雅直接喊上了大名:「我們認識多久了?你什麼性格我不知道?」
「有些事,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強求,但現在你都能跟一個幾面之緣的外人傾訴,而我還是一無所知,我真的不知道這個朋友該怎麼當了」
說著人也有些心灰意冷,轉身要走。
本以為出來走走散散心能解開好朋友的心結,沒想到自己也跟著擰巴起來。
「不是不是!」
林楚楚急著起身拉人,忘了自身情況,只覺大腦忽悠一下,雙眼發黑,腳下更是沒法保持平衡,向一邊倒去。
好在,被一隻手及時扶住。
「你還激動上了,一宿沒睡起那麼急幹什麼!」
程雅扶著人重新坐下,嘆氣:「我就天生一副操心的命!」
緩過來的林楚楚不知怎麼的就覺得這句話跟自己也十分貼合,點頭附和:「我也是。」
程雅斜眼瞟過去,用眼神質問「你操心什麼了?」
「咳咳——」
林楚楚清清嗓,裹緊身上披著的外套:「我最近總是做一些奇怪的夢,記錄之後我發現這些夢除了時間節點,竟然是連貫的,就像是打碎情節的電影,穿插著播放一樣。」
說到這她停頓一下,認真的看向好友,聲音帶著自己都不曾發覺的顫意:「而今天,我發現那些夢很可能都是真實存在的。」
「或者說那是一段被封存的記憶。」
事情走向懸疑的方向,程雅皺眉:「誰的記憶?為什麼頻繁出現在你的夢裡?」
客觀的角度上講,不太可能。
但面對的是林楚楚,她只能跳出現實去推敲:「只是做夢會讓一個人虛弱這麼快嗎?」
「所以我在找答案。」
林楚楚望向病房。
「他?」程雅沉默一瞬:「那我能做什麼?」
林楚楚露出一絲笑容,起身往病房走:「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就好了。」
「還有不要表現得那麼不友好嘛,他不是壞人。」
——
「宿主,系統檢測到你已經清醒了。」
「你昏迷了很長時間,還會困嗎?」
「宿主,你應該面對現實,這沒什麼可丟人的。」
林楚楚只能聽見電子音單方面的對話,至於江時彥回了什麼並不知情,倒也不難猜測。
林楚楚對著江時彥溫聲說:「其實,你醒了吧?」
病床上的人沒反應。
蒼白的臉色配上精緻立體的五官,美好又脆弱,很難讓人說出重話來。
林楚楚湊過去,輕輕吹氣:「你睫毛在抖,還挺明顯的。」
救贖系統:「看吧,人家都發現了,你還裝睡!」
江時彥不得不「悠悠轉醒」,正對上林楚楚含笑的眼。
那一瞬間時間仿佛穿回到過去,無數個時光碎片裡,她的笑容都未曾變過,帶著溫暖的力量。
如今這束光又照向了他!
林楚楚:「我詐你呢,你還真是裝睡!」
她重新坐直身體,打趣:「你這體格也不行啊,說暈就暈,還吐血,真嚇人。」
江時彥眉毛一挑:「說誰不行呢?」就要跟著坐起來。
誰知,手臂撐了半天,人又倒了回去。
「」
這下他的臉色算是徹底黑了。
林楚楚忍著笑意給了個台階:「你快別亂動,手臂還扎著針呢。」話鋒一轉,說到正題上:「我昨晚做夢了,凌澈這個名字是你在夢中提起的,沒想到竟然真的有這個人。」
她沒有提及系統,知道這一部分是他不能說的,所以慢慢引導:「可我卻一點印象都沒有,他是誰?」
「他就是一個上了歲數的老男人,不重要。」
江時彥拉踩完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非常幼稚,繼而忙轉開話題:「你還記得夢中的場景嗎?」
「.......」
林楚楚尷尬的順了順頭髮:「我跟你說我想當海王,你說可以......」
「不行!」
江時彥反應極大,抓住林楚楚擱在床邊的手:「有我一個還不夠嗎?」
忘了他們吧!永遠都不要想起來!
「警告!宿主與救贖目標行為過度親密!請宿主注意安全社交距離! 警告!五秒後將開啟強制隔離模式!」
林楚楚手臂一縮,沒掙脫開。
江時彥執拗的問:「只喜歡我一個好不好?」
「好好好你先鬆手。」
救贖系統:「五、四.....」
林楚楚人麻了,另一隻手上去拉他的胳膊,手指接觸的瞬間,電子音閉麥了。
活活把人嚇出一身白毛汗。
「你你你瘋了!」
明知道有懲罰還不鬆手,是嫌自己身體情況還不夠糟嗎?
江時彥近乎病態的表白:「楚楚姐,我好愛你。」
「你手心冒汗了。」
眉目隱含春情:「是在緊張我嗎?」
林楚楚:「......」
有病!有大病!
這人不正常!
——
好好的一次旅行因種種「意外情況」,以稀碎告終。
林楚楚喜提一位瘋狂的小狼狗。
就算她把自己關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出門扔個垃圾的功夫都能被偶遇上。
電話里,程雅詢問:「進展怎麼樣了?」
「說不好,最近都沒做夢了。」
林楚楚坐在電腦前,拷貝過去文檔里,夢境日期一直停留在二十五天之前,在苗禾那晚。
「那不是好事嗎?我看你人都精神不少。」
林楚楚猶豫:「我是沒事,但他......」
進醫院成了常態。
「心疼了?」程雅語氣一變:「楚楚,別告訴我你動心了?」
「我沒....」
試圖狡辯的話被打斷:「三天兩頭的往醫院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幹什麼去了!」
「你收拾收拾,一會我去接你,帶你出去玩,別成天圍著那小子轉!」
林楚楚本能拒絕:「我不去了,跟我媽約好了回家吃飯呢。」
「行!你等我下,我馬上到你家樓下了,好幾天沒看著乾媽了,正好跟你一起去。」
「好…吧。」
林楚楚想先去趟醫院的計劃告吹。
看來只能等吃完飯再去了。
——
長湖小區,301室。
林母高興壞了:「雅雅來了怎麼不事先說一聲呢,我好多準備兩個你愛吃的菜啊。」說著,就要摘圍裙:「這樣,我下去再買點兒!」
「不用了乾媽!」程雅摟住她的胳膊:「您做的菜我都愛吃,來,先看看我給您帶什麼來了!」
桌上堆滿了各式補品跟特產。
程雅乖巧道:「前幾天我出差,從嶺南那邊帶回來的,都是這邊買不到的。」
林母笑開了花:「你看你這孩子,來就來唄還買這麼多東西。」一邊拉著干閨女的手一邊使喚林楚楚:「去把我買的水果洗了端出來吃。」
???
親閨女一臉問號。
「愣著幹嘛?快去呀!」
林楚楚領命進了廚房,身後,親媽被程雅逗得合不攏嘴,一副母慈女孝的溫馨場景,她也跟著牽起嘴角。
端著果盤出來後才問:「林老師呢?又釣魚去了?」
平時只要她一回家,老兩口保准在家裡忙活來忙活去,一刻也停不下來。
只是後來林父迷上了釣魚,才總不見人影,不到飯點不回家。
「你爸辦事去了。」
林母招呼兩人坐下吃水果:「他有一個學生前段時間出事了,一直搶救來著,到現在也沒醒,今早接到電話說是家屬要放棄了,他過去送送。」
「唉」林母感慨:「挺年輕的一個小伙子,可惜了。」
「這麼嚴重啊」
「誰說不是!被一個酒駕的司機迎頭撞上了」
......
直到開飯時間林父才匆匆趕回,飯桌上情緒也不高,不像平時那麼幽默,三人誰也沒聊這事,怕講出來他又傷心。
吃完飯幫著收拾完,林楚楚才跟程雅離開。
車外夜色融融。
眼看行駛路線與自家方向背道而馳,林楚楚眸光微閃:
「這是去哪兒?」
「不是說帶你出去玩嗎,去元麥。」
程雅扭頭假裝看不見她無聲的控訴:「別看我,不可以不去!」
誰想去唱歌啊!
「算了吧。」林楚楚搖下車窗,一個勁兒的用手扇風:「剛才吃多了,這會兒困的要死,只想回家睡覺。」
「我看你是想去醫院陪弟弟吧?」程雅一句話拆穿,邊打方向盤邊說:「這次可不是我一個人哦,還有上次去苗禾那幾個學弟學妹,人家過生日特意請咱們,你不去?」
林楚楚沉默,想到自己在苗禾也沒少給人添麻煩,便沒再反對,從包里拿出手機,剛解鎖就聽程雅意有所指:「準備報備呀?」
「」
她默默的放下手機,反正也沒答應今天去看他。
——
元麥ktv,vip包房。
進門了,林楚楚才知道何止是旅行社的幾人,烏泱泱的坐滿了人,少說得有二十幾個。
他們進來時正趕上一首經典的男女對唱的副歌部分。
林楚楚差點被撲面而來的音浪打了個跟頭。
魔音穿耳不過如此!
肩膀一沉,程雅湊到她耳邊喊:「看見沒,都是弟弟,吃點好的!」
「」
吃什吃!
她想回家!
見她們進來,東道主李君豪屁顛屁顛迎上來,拉著程雅給他們安排位置,通紅的俊臉一派春風得意。
林楚楚看戲,這小子一看就對程雅有意思。
奈何她這姐妹是個萬花叢中過的主兒,估計看不上他。
李君豪要是再嫩上那麼一點倒是還有些可能,起碼像江時彥那種的。
林楚楚笑容一頓,怎麼又想到他了?
人一多,難免亂鬨鬨。
除了唱歌的兩人深情對唱,底下的人分成兩堆。
一堆兒在玩真心話大冒險,一堆兒搖骰子。
「我不會!我不玩!」
林楚楚躲過程雅抓過來的魔爪,貓到角落裡嗑瓜子。
身邊沙發一沉,一個眼生的男生遞給她一瓶啤酒。
「怎麼不過去一起玩?」
說話時朝她略微傾斜身體。
林楚楚接過酒瓶,不自在後挪:「我比較喜歡看別人玩。」
「你說什麼?」
男生又向她耳邊靠近幾分:「你說聲音太小了,沒聽清!」
林楚楚舉起酒瓶,擋在二人中間,示意他乾杯。
男生頓住身體,仔細的看了她一眼,笑著跟她碰了下杯,仰頭幹了半瓶,接著跟著哼了兩句歌詞,沒再有進一步動作。
美女明擺著拒絕,他也沒硬往上湊的意思,畢竟魚塘還有很多魚,轉頭就跟另一個女生聊的火熱。
林楚楚皮笑肉不笑的小抿一口,又看起了戲。
那邊程雅搖骰子輸了一局,環視半圈才找到她的位置,朝她敬酒,林楚楚跟著陪了一口。
剛剛的插曲才過五分鐘,就又有人坐到她旁邊攀談。
林楚楚禮貌回了兩句,就假裝認真聽歌。
不經意間視線瞟過程雅,正好把她得逞的狐狸笑抓個正著。
看起來像蓄謀已久。
接下來這邊便上演了一出什麼叫鐵打林楚楚,流水的弟弟。
當第四個學弟從她這裡鎩羽而歸後,林楚楚自己也喝多了。
晃晃悠悠去拽程雅:「趕緊送我回家,不然我可躺下了!」
「出息!」
程雅起身扶著她告別:「下次聚下次聚!」
——
半夜十二點二十分。
林楚楚終於踏進電梯,目光直勾勾的看著不斷攀升的數字,暈的不行。
樓層一到,趕緊邁步出去,晚一秒都想吐。
剛摸上門把手,身後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
「姐姐玩的開心嗎?」
林楚楚回過頭,對門的牆邊靠著一道修長的身影。
她乾巴巴回應:「你怎麼出院了?身體沒事了嗎?」
那道身影緩緩走近,從後面壓上來,勒住她的腰氣,急敗壞:「你還喝酒了!」
救贖系統:「警報!警報!」
江時彥充耳不聞,探到她耳邊:「和別的男生喝酒開心嗎?」
「五、四、三」
林楚楚幾乎把自己扭成了麻花才回身摟上他的脖子。
每當她主動靠近,那個懲罰就不會履行。
「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十分懷疑江時彥知道自己能聽見系統聲音的事實。
「沒有。」緋紅的唇覆下來沿著她的唇形摩挲:「你可以不回應,我就是死也值了。」
他果然知道!
電子音及時響起:「請宿主保持安全社交距離」
江時彥開始沿著嬌嫩的唇瓣一點一點的親吻。
他早就想這麼做了!
也許是酒精作祟,也許是林楚楚被他拿捏住,甚至沒等電子音數秒,就下意識回吻過去。
頭頂的感應燈熄滅,周圍陷入了黑暗,感官的刺激更上一層。
深入地探索讓林楚楚的呼吸沒法保持平穩。
勾、舔、吮、咬。
她都不知道自己原來這麼會親。
江時彥趁著淺吻的間隙喘息:「打開門。」
林楚楚依言反手去按指紋,校對了三次都沒成功解鎖。
「系統已凍結,請稍後再試。」
便也顧不上開門,重新勾住他的脖子。
再等三分鐘就是了。
十分鐘之後,門才被打開。
林楚楚腳步虛浮,連鞋都沒換,跑進衛生間洗臉。
救命救命救命!
她剛剛乾什麼了?
她把人按住來了個長達十五分鐘的法式深吻,分開時還意猶未盡的哼哼唧唧......
「咚咚」
玻璃門被人從外面敲響,低啞的聲音透過門縫傳進來。
「楚楚姐,你是不是整反了?這個時候該降火的人不應該是我嗎?」
「還是說....」
林楚楚火急火燎的拉開門:「我洗完了,你洗給你洗!」
兩人錯身而過,她壓根就沒敢抬眼看,匆匆走回客廳,先是在沙發上坐下,聽著衛生間裡傳出的水聲,屁股像被燙了似的又忽地起身,隨即想起來自己還沒換鞋,忙去門口拖鞋。
一套行動毫無章法。
等江時彥從衛生間出來,撲通亂跳的心都沒能平靜下來。
「傻站在門邊幹嘛?怎麼不開燈?」
「哦」
林楚楚按亮吸頂燈,侷促又踟躕:「你...不走嗎?」
她感覺自己很像是提上褲子翻臉不認人的渣女,但她不承認,揉上額角解釋:「剛喝了兩瓶,這會兒有點上頭。」
「呵」
江時彥掛著懶洋洋的笑意徑直走到她面前:
「太晚了,不想折騰了,楚楚姐把沙發分給我睡吧。」
說著,脫了鞋子,光著腳走到沙發上躺好。
林楚楚看著他長手長腳的窩在那,不知道說什麼好。
最後還是進屋給拿了個毯子:「客廳空調匹力大,蓋著點別吹著。」
江時彥乖乖接過,眼尾都是蔓延的愛意:「就知道你心疼我。」
林楚楚臉頰緋紅,轉身就走,實在受不了他看過來的那種眼神。
本以為家裡多了個人,肯定要失眠,誰知才沾上枕頭就困了。
朦朧間似乎聽到電子音說什麼「考慮好」「太勉強」之類的話。
林楚楚強撐著眼皮想聽清楚,外面又沒了動靜。
終不敵睡意,睡了過去。
客廳。
江時彥掀開毯子,走到門前。
救贖系統:「宿主,你想清楚了,這是最後一次吸收了,任務目標將不再受過往錯亂的記憶影響。」
江時彥:「別墨跡了,幹活。」
「你是不是沒聽明白?」救贖系統剖析道:「不受過往記憶的影響,林楚楚就不會再有之前的記憶,她不會記得你們曾經的一切。」
曾經?
他有什麼值得楚楚姐記得的地方嗎?
「而且你身體承載不了全部侵蝕,很可能會」
江時彥:「開始連接吧。」
隱隱的痛意從眉間擴散。
他不再滿足於隔著門感受林楚楚的存在,擰動把手,輕易的就推開了門。
門沒鎖。
對他沒有絲毫防備。
「真傻。」
他走到床邊,凝望林楚楚的睡顏,輕聲呢喃:「我愛你。」
「真想永遠都跟你在一起。」
「可我也想能為你做些什麼,而不是一直付出的人都是你。」
「楚楚姐」
「原諒自私的我用這種方式讓你記住。」
「不原諒也沒關係,記一輩子才好呢」
江時彥俯下身,想親親心上人的額頭,複雜的黑色紋路就爬滿了脖子,並向臉部擴張。
撕裂的痛楚讓他渾身顫抖,視線模糊不堪,這一吻落到了林楚楚眉骨上。
救贖系統卡殼般的警告:「請、宿、主保持、安全、社、交距離」
持續的痛感襲來,江時彥實在沒力氣支撐身體,倒在一旁喘粗氣。
深紅的血液順著眼尾流淌下來,在床單上暈染出一團血色。
「姐姐」
江時彥憑著意志湊到林楚楚耳邊:「能再見到你,我好開心,要幸福…永遠…幸福…」
深沉的黑暗拖著他的意識下沉。
忽然,一雙溫暖的手撫摸上他的臉頰。
「時彥,醒醒!」
「懶蟲,快醒醒別睡了!」
「太陽曬屁股了!」
江時彥掀開沉重的眼皮,刺目的陽光晃的人眼暈。
逆著光線探過來一張熟悉的臉。
「幹嘛又閉眼了?不想看見我?」
江時彥倏地睜眼,驚得說不出話。
這副呆呆的模樣很好擼,林楚楚伸手揉了上去。
雙手手腕立即被緊緊握住。
「我沒死?」
林楚楚含笑點頭。
「那你」
「我想起來了,全想起來了。」
江時彥迷茫未退:「我睡了多久?」
林楚楚偏頭想了一會兒:「大概7個多小時?」
說著往回抽手:「有事沒?沒事就趕緊起來,洗床單去!」
話雖如此,動作卻輕,怕他還有傷,儘管之前電子音再三保證人不會有事。
這只是一個考驗。
單看江時彥願不願意為她捨棄性命。
如果他沒有做出最後的選擇,那麼她永遠都不會恢復記憶。
林楚楚當時還十分不解:「為什麼要搞這麼一出?」
救贖系統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這是一個約定。」
就神秘消失了。
「想什麼呢?」
江時彥把人拉到胸前:「想親親。」
林楚楚主動吻了上去。
很快他又不滿足只是親吻,拉著她的手去解自己的扣子。
林楚楚抬起臉,發紅的眸子斜睨過去:「你幹嘛?」
「想做 * 。」
???
林楚楚只覺不可思議:「你腦子裡還能有別的事嗎?」
江時彥言簡意賅:「有。」
「什麼?」
他翻身把林楚楚壓在下面去索吻:「想跟你生孩子。」
「」
還不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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