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的時候,依晨都沒捨得叫醒娘和十郎。只是把做好的飯菜放在家裡,他們醒來就有熱乎的飯菜可以吃。
這一夜,依晨睡的很沉,十一郎什麼時候抱著他的小被子過來的,她都不知道。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簾的縫隙擠進來,依晨才發現自己的枕頭上多了一個小腦袋。
「嘻嘻,姐姐醒了。」
「嗯。十一郎什麼時候過來的?」
「姐姐睡著的時候。」
「哈,我們十一郎越來越厲害了,姐姐都沒有發現。」
「是的呢。」依晨看著十一郎得意洋洋的小臉兒,伸手就捏了捏,才幫他穿衣裳。
等他們洗漱過後出了前門,就感覺一股涼風撲面而來。
「姐姐,有點冷了。」
「快去戴上小帽子。」
「嗯嗯。」
看著弟弟回屋去取帽子,依晨就來到院子外面的空地上,開始打拳。
不久之後,馬家寶,馬家樂,帶著妹妹馬家歡就先跑過來了。
接著王小山,王小海,王小貝,小東,小西,於錢兒,於勝利,于榮光。
白小白,白雲彩,白雲霞…也都悄悄的站在依晨身後,跟著一起練習。
河對岸,各家的大人們,也都慢慢的聚在一起,說著各家的孩子自小就練習拳腳,「將來可比咱們有出息。」
「是啊。」白大嫂也不做早飯了,在自家大門口抱柴火的動作也停止了。「誰能想到咱們現在不僅能吃飽飯,當家的做了官,孩子們也做了官,就是孫子們也是學文學武的,努力的學本事。」
「是啊!瞧瞧我們家於錢兒,別看是個小丫頭,可那小拳頭揮的比我都有力氣。」
「可不是麼。如今聽說北蠻人打過來,孩子們都不帶慌張的,心裡個個的較著勁呢,都想上戰場。」
「孩子們的骨頭還沒長成,還得再長几年,這一場還得看我們這些老傢伙的。」
「走,回家磨刀去。」
「我也得回家磨刀。」
「還是打北蠻人過癮。」
「那是,老子心裡還憋著一口氣呢。」
「可不是麼。大周士兵投降了就是咱們大乾的士兵了,哪好意思下手。」
「瞅瞅我的手,早就痒痒了。」
「嘁,磨刀去。」
「磨刀去。」
等依晨領著一幫蘿蔔頭打完拳,就聽見對岸磨刀霍霍。
「這就準備開戰了?」這群孩子裡年紀最大的是馬家寶,看著周圍的弟弟妹妹們,不安分的小心臟,蠢蠢欲動。
江妍出來,正好對上這小子不安分的小眼神,就忙開口阻止。
「你們年紀還小呢,好好的在家裡學習,可不許出十三旗。」
「知道了。」孩子們齊齊給江妍行禮,然後就呼啦啦的如鳥獸散去。
看著馬家寶的背影,江妍忍不住和女兒吐槽:「這馬家寶的脾氣怎麼一點都不像他爹。」
「娘,你有沒有想過,他爹本來就是這樣的。」
「你的意思是,殺了人之後脾氣才變的?」江妍想想,「有可能。」
「就是代價太大了。」
「也可能是因禍得福。」
「嗯。馬家寶他爺奶就經常念叨,他們離開老家之後如何如何的自在。哪怕兒子成了軍戶,也比在老家的時候好。」
「別人家不知道,馬家的確如此。」
「娘,你是沒看見。我皇祖父大赦天下的時候,把馬家寶他爺奶嚇壞了。」
「大赦天下是好事兒啊,怎麼會嚇到他們?」
「馬家寶他奶以為讓他們回老家呢。」
「噗呲~」
「後來還是王夫子給他們細緻的講解了一遍,馬家寶他爺奶就說,他們哪也不去,就待在十三旗。然後那些姨姨們,也都說哪也不去,十三旗才是他們的家。」
「真沒想到。」江妍有些吃驚,又覺得在情理之中。「我和你爹也想早點回來。國都雖好,卻總感覺沒有這裡自在。」
「最鬧心的是明將軍,堂堂鎮北侯愣是說不動董千戶升職。」
「我回來見他們兩個還逗嘴呢。」
「可不是麼。明將軍說自己老了,想讓董千戶先從副將做起。可董千戶說什麼都不離開千戶所,董千戶甚至還說了,要不是為了兒孫們的面子,他還回西山百戶所做百戶。」
「董千戶也是牛人。」
「最牛的就是他了。明將軍現在沒辦法,只好天天訓練自家兩個兒子和胡副將的兒子。」
江妍聽了也覺得好笑,「哈哈哈,這招管用嗎?」
「管用不管用我不知道,不過我聽董二哥說,明禮和明堂,還有胡堅強他們,三天兩頭的就去找董千戶訴苦。」
「訴苦?」
「就是希望董千戶能答應明將軍最初的建議,他們幾個也能歇歇。」
「董千戶答應了麼?」
「董千戶要是能答應,那幾個都能給董千戶磕一個。」
「我估計董千戶就不可能答應。」
…
十郎見娘和姐姐忙著說話,就跑去了河邊喊小夥伴:「馬家寶,馬家樂,王小山~」
「誒,來了。」
「我在這呢。」
「十郎,你回來了,早晨怎麼沒看見你。」
「睡的太沉,我姐也沒叫我。」
「十郎,咱們去哪玩?」
「我娘不讓咱們去山上,咱們去下游吧。」
「去撿野鴨蛋。」
「好啊。」
「我都饞鹹鴨蛋了。」
「哈哈哈,你再說我口水都要出來了。」
「我不在的時候,你們沒去撿嗎?」
「你不在,我太奶就不讓我去,怕掉水裡頭。」
「我奶也是,看我們兩個跟看賊似的。」
「那,還是把我姐帶著吧,我姐水性最好。」
「那你去叫吧。」
「十郎,馬家寶,你們幹什麼去?」
「我們去撿野鴨蛋,於錢兒,你去不去?」
「去。」於錢兒轉身就往家跑。「等我一會兒,我回家去拿背簍。」
「我也去。」
「我也去!!」
河對岸一群小蘿蔔頭,都嗷嗷喊叫著要去。
這回有十郎加入,十郎年紀最大,就立刻發號施令:「六歲以下的不許去。」
白小白:「我快七歲了,我能去。」
張小東掰了半天手指頭,他也沒到六歲,急的「噔噔噔」的跑回家找爺爺想辦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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