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盧大夫這麼說,這個杯子理應是宋大夫的,為何會在曹大夫手中?」
許知縣的疑問正是眾人疑惑的地方。
「我也不知,從外面回來之後我們找地方坐下來,我並沒有觀察宋大夫的茶杯,所以對此事並不知情。也就是現在查看曹大夫水杯時,我才發現了異樣之處。」
許知縣打量著手中的茶杯,喃喃低語:「水杯原先是宋大夫的,宋大夫用水杯喝水之後並沒有任何的不適。後來不知因何,水杯到了曹大夫手中,曹大夫喝完之後,吐血不止,且水杯裡面用的還是赤金藤!」
「若這個水杯如今還在宋大夫手中,那」
這個念頭剛從腦海中冒出來,許知縣暴喝一聲,直接用力把水杯往地上一擲,白玉瓷杯碎成了四分五裂,碎片劃破了曹大夫的臉頰,鮮紅的血跡從他臉上滴落下來,隱約見,仿佛能聞到淡淡的香味。
「曹大夫,你的良心被狗給吃了嗎?你明知道洛川城鼠疫能有這麼大的變化,全都是宋大夫的功勞,你卻偏偏想要下毒毒害宋大夫?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你是存心不想讓洛川城的百姓們痊癒是不是?為了嫁禍給宋大夫,你不惜毒害江大夫,又把過錯全都攬在管家曹孟身上,為了讓曹孟不把你的秘密永遠說出來,你明知道曹孟有心衰之症,你卻猛踹曹孟胸口,目的就是想讓曹孟的心衰之症發作!」
「只要曹孟的心衰之症發作,你的秘密就能永遠地沉埋於地下,對不對?」
曹大夫無力地閉了閉眼。
看在許知縣眼中,曹大夫沒有解釋,那就相當於是默認了!
許知縣咬牙切齒狠狠瞪向曹大夫:「曹大夫,你簡直太讓本官失望了,也太讓洛川城的百姓們失望了,你們曹家的列祖列宗要是知道你今日的所作所為,定然恨不得從棺材裡面爬出來掐死你!」
曹大夫輕蔑地笑了笑,「今日的種種我認栽,是我技不如人,但是,我成為現在的燕子,宋沅功不可沒!這一切都是宋沅害得,是她逼我的!」
宋沅啞然失笑,「曹大夫,你可真是能亂攀咬。你落得今日的田地分明是你自己害得自己,又怎會是我的原因?」
「是我往茶杯里下赤金藤了嗎?還是我逼著你喝下帶有赤金藤的茶水?許知縣和眾位大夫的眼睛是雪亮的,我相信他們自有判斷的能力!」
宋沅聲聲指責曹大夫,曹大夫厲聲呵斥:「判斷的能力?他們知道些什麼?只要能把鼠疫治好,對她們來說,誰就是救命恩人!誰就是醫術高明的大夫!」
「可他們卻忘了,曾經的我也是極為出名的大夫,我的醫術一點也不亞於你。如今我不過一次治不好百姓們鼠疫,在他們心裡,我就成了一個庸醫?」
「反觀你呢?你在百姓心中成了一名神醫,憑什麼?憑什麼我就要低你一等!」
宋沅早就知道從她來到這裡的第一天,曹大夫看她就不順眼,眼下他總算把憋在心裡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你自己技不如人,還不願讓別人掐尖出頭,曹大夫,你不覺得你很矛盾嗎?你只為你自己考慮了,你可曾整個洛川城的百姓們思考過一分?百姓們飽受鼠疫的折磨,多拖一天治病,洛川城每日就會增加十幾名危重症患者。」
「假以時日,你覺得洛川城的百姓們還能剩下多少?」
「盛閣老也是不願意讓百姓們再受苦,不願意見無辜的百姓們因為疫病而丟失性命!你自己心胸狹隘,還要把過錯怪在別人頭上?難道你一天研製不出治療鼠疫的解藥,百姓們就要一天天等死?」
曹大夫梗著脖子反駁:「你胡說!分明是她們等不起,你能研製出解決方法,為何我不行?假以時日,我一定也能研製出治療辦法。」
宋沅嗤笑一聲,果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錯,假以時日,百姓們等來的不是你研製出治療方法,而是聖上下令處死整個洛川城的百姓們!」
倏地,曹大夫雙眸猛地瞪大,一臉驚訝地看向宋沅。
洛川城疫病久不治癒,後果只能是疫病外泄,聖上豈能容忍鼠疫再度傳染一個城?
到時候迎接洛川城的除了火燒的下場,她想不出還有什麼下場!
許知縣贊同地點點頭:「宋沅說的不錯,正是因為洛川城疫病拖延時間太長,聖上已然不耐,盛閣老為了挽救一城人的性命,這才把宋大夫請了過來。」
「幸好宋大夫不負眾望,把百姓們的鼠疫治療好,挽救了我們整個洛川城百姓們的性命!」
曹大夫身子微晃,哇得一聲吐出大口鮮血,整個身子無力地倒在地上。
許知縣臉色大變,開口催促道:「宋大夫,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給曹大夫看看!」
宋沅伸手探向曹大夫的脈搏,輕搖了搖頭,「大人,支撐著曹大夫的那口氣已然消散,回天乏術。」
「赤金藤的效果不容小覷,曹大夫能支撐到現在,時間已經不短了!」
話音剛落,只聽咚的一聲,曹大夫直直地倒了下去,雙眼瞪得大大的望著房頂,死不瞑目。
許知縣雖然惱恨曹大夫,但親眼看到曹大夫身亡,一股酸澀瀰漫在許知縣心頭。
曹大夫死亡的消息傳到百姓們耳中,百姓們譁然一片。
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曹大夫看著那麼善良的人,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從侍衛口中再三確定江大夫心衰之症的確是曹大夫做的,百姓們心裡只覺得膽寒。
幸好許知縣明事理辨忠奸,否則,神醫宋沅豈不就被許知縣給害了?
江大夫得知陷害他的人是曹大夫,氣得硬生生嘔出了一口鮮血。
若是曹大夫還活著,江大夫拼盡這口氣也要打曹大夫一巴掌,問問他為什麼!
他們是自幼長大的師兄弟,就為了一個外人,他竟然能下死手,可見他的心有多狠!
處理了曹大夫的事情,宋沅才覺得整顆心徹底安定下來,終於不用再過提心弔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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