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輕撫臉頰,入手的肌膚細膩光滑,臉上沒有一點凸起。脖頸處的傷口較為淺顯,早已和原來皮膚融為一體,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臉上受過傷。
陳氏瞥了眼目光呆滯的趙氏,朝她露出個挑釁的笑容。
趙氏不死心,三步並兩步上前,仔細查看陳氏的傷口,果真如宋沅描述的一樣,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受過傷。
吳振榮咽了咽唾沫,拽著趙氏的衣袖往回走,「陳氏受的傷不重,你臉上的傷重,下次多抹點藥膏,你臉上的傷定然也會恢復如初。」
趙氏猛地甩開吳振榮的手,力道之大,吳振榮往後踉蹌了兩步才穩住了身形。
「吳振榮,你到底做了什麼?」
「陳氏臉上的傷我當初看得清楚,比我臉上的傷深很多。現在陳氏臉上的傷都好了,我的臉怎會變成這幅醜樣子?我們分明都抹一樣的藥膏,定然是你在其背後動了手腳是不是?」
吳振榮直呼冤枉,伸手緊緊捂著胸口,忠厚老實的臉上滿是悲痛:「雪兒,你怎會懷疑我?我對你的心你難道還看不出來?」
「我豈會做出這種事情?你這樣說,實在是太讓我傷心了!」
圍著看熱鬧的犯人們見狀紛紛對趙氏指指點點。
「趙氏,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你怎麼能這麼說吳振榮?他對你做的事情我們都看在眼裡,他照顧你還來不及呢,又豈會害你?」
「就是,當初你被陳氏劃破臉頰,是吳振榮帶你積極地看病,也是他整日給你變著法的做好吃的補養身體,到頭來,你怎能這麼說他?你的心也太硬了!」
趙氏神情漠然地看著這些替吳振榮討伐的犯人們,這些人就像剛才的她一樣,被吳振榮忠厚老實的外表所迷惑了!
以前的吳振榮就像她們說的一樣,忠厚老實,對她忠貞不移。
現在的吳振榮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
這一切都是他有預謀的!
「吳振榮,你還要欺騙大家到什麼時候?我的臉變成現在的樣子,都是你害的是不是?」
「你別和我說,你毫不知情,我根本不相信你說的話!」
「我分明和陳氏買的同一種藥膏,為了我的臉能快點好,我每日塗抹的數量不在少數,結果我的臉非但沒有恢復,反而越來越嚴重,疤痕凸起像是一條蚯蚓,這其中要是沒有你的手筆,打死我都不相信!」
「自從買了藥膏之後,我們就開始流放,這一路上吃的東西都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就是你每日變著法子給我的熬煮的魚湯,還有我每日晚上必吃的辣椒。」
倏地,一個大膽的念頭在趙氏腦海中冒出來。
「吳振榮,你當日說要去找花神醫詢問一下有沒有什麼食物忌口,花神醫是不是告訴你,萬不能讓我吃魚類和辣椒?」
趙氏緊緊地盯著吳振榮,連他臉上細微的表情都不願意放過。
吳振榮輕扯嘴角,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既然一起趙氏都已經猜到了,他再多說也無用。
「你說的不錯,花神醫的確囑咐我,要想讓臉上的傷口恢復的徹底,一些海鮮和魚類以及像辣椒這等辛辣刺激的食物全都不能吃。」
「不過,我根本沒有把花神醫說的話放在心上。」
「你也知道,你流了那麼多血,眼下最需要的就是吃點有營養的好好營養一下身體,其他的東西你並不是特別愛吃,唯獨魚和辣椒是你最喜歡吃的。」
說到這裡,吳振榮雙手無力地抱著腦袋,臉上是濃濃的懊悔。
「我就是心軟,不忍心,看你一路跟著我吃苦受累,這才想著趁著這個機會,買兩條魚給你改善一下伙食。」
「我要是知道吃兩條魚會讓你臉上的疤痕突出,說什麼我都不會去買,就算是有人白給我,我都不會要的!」
只聽噗通一聲,吳振榮跪在地上。
「雪兒,我知道錯了,還請你原諒我,我不知道僅僅是吃條魚會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我要是知道的話,給我一萬個膽子,我定然不會這麼做的!」
話音剛落,吳振榮眼眶裡早已噙滿了淚水。
「不該呀?」宋沅眉頭微微蹙起,嬌艷的臉龐上滿是疑惑。
「花神醫醫術高明,既然說了這些食物不能吃,你非但不聽,還執意給趙氏進補,難怪趙氏的臉會變成這個樣子。」
「說來也奇怪,像這麼重的疤痕,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難道之前你就沒有感覺到一點不適?」
吳振榮抬眸狠狠地瞪了多嘴的宋沅一眼。
要不是宋沅,趙氏早已相信了他的說辭。
趙氏雙眸含淚,好不惹人愛憐,偏巧右臉上一道足有筷子般粗細的蚯蚓疤痕破壞了美感,增添了幾分駭人。
「吳振榮,你還要狡辯到什麼時候?旁人相信你說的,我確是不信!」
「我曾經無數次感覺到臉上癢的難受,你每次都騙我說是傷口在癒合,其實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趙氏伸手緊緊地攥著胸前的衣服,她只覺得胸口疼得厲害,就像是被人刺入一把刀似的,疼得她呼吸不暢。
吳振榮低垂著頭,默不作聲。
看到他這幅樣子,趙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的臉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和吳振榮脫不了干係!
「吳振榮,你說呀!你早就知道我的臉已經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你卻執意不肯告訴我,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你每次都哄騙我喝下你精心熬煮的魚湯,你故意偽造你是個好男人的形象,實則呢?你就是個惡魔!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你口口聲聲說愛我,難道你就是這樣愛我的?這就是你的愛意?真要是這樣,我告訴你,我根本承受不起!」
既然事情的真相趙雪已經知道,吳振榮也不掩飾了。
吳振榮仰頭看著趙雪,嗤笑一聲,笑容里是濃濃的嘲諷。
「雪兒,你呢?你曾說過我永遠不會背叛我,結果呢?你就是這麼愛我的?這就是你對我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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