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你這話說的真是好笑,是你不讓我看診,我不過是順著你的意思而已,怎會報復你?」
「你別以為我看不明白,你就是在報復我。我說的也沒有錯,當初你明明可以把我從重症病舍挪出去的,結果你偏偏不幫忙,我的病情才會越來越嚴重。現在在危重症病舍,你竟然又故技重施,這次還是不幫忙,宋沅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百姓們總是同情弱者,陳氏眼眶裡噙著的淚水說掉就掉,收穫了一波百姓們的同情心。
陳氏的厚顏無恥再度刷新了宋沅的認知,果真是老話說得,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既然陳氏都不要臉了,她又何必替她兜著?
「二嬸,你這麼說,你的良心不會痛嗎?當著百姓們的面,我們把這件事攤開了說清楚,讓百姓們評評理看看到底是誰做的不對。」
「陳氏非說我故意把她挪到重症病房,當時分配病人時,她壓根不是我接手的,至於大夫把她分配到哪個病房,完全是根據陳氏感染疫病的程度分配的,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承認,無意間見過你一面,你提出讓我利用職權,偷偷幫你調換到輕症病房。」
「當時我覺得不妥,嚴厲拒絕了你。疫病來勢洶洶,我不能看在你是我二嬸的份上,我就昧了良心。你是重症,別人都是輕症,把你調換進去,到時候整個病房的人都變成了重症,我良心不安。」
圍觀的百姓們讚賞地點頭,「說的對,確實是該這樣,不能因為她一個人讓整個房間裡的百姓都變成重症。」
陳氏抿了抿唇,開口指責:「就算上次的事情你有理,那現在呢?現在讓你看,你為什麼不看了?」
「你讓我看,我就要隨時幫你看嗎?簡單一句話,我現在不想幫你看。」
宋沅嘴角微勾,滿意的看著周圍人對陳氏指指點點,「我還有事,先走了,日後有事情記得找孫大夫。」
孫大夫長嘆一聲,要是有選擇,他也不想給陳氏看病,她的麻煩事實在是太多了。
任憑身後的陳氏如何呼喚,宋沅都置之不理。
要是一開始知道是來給陳氏看病,她來都不會來。
從病舍里出來,宋沅一眼就看到倚靠在門框上高大身影的陸少廷。
「這個時候,你怎麼過來了?」
陸少廷深沉的目光落在宋沅手腕上,勾唇笑了笑:「我沒事,就是過來看看你。」
「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情要和康大人說。」
陸少廷緊跟在宋沅伸手:「我和你一起去!」
宋沅拗不過他,見他無事,索性讓陸少廷跟著。
剛才她被康雲平拽進病舍,著急忙慌地給陳氏看病,並沒有注意康大人去了哪裡,這會在病舍里轉了一圈,宋沅也沒有找到康雲平。
「康大人呢?一會功夫,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倆人正說著話,康雲平帶著侍衛從病舍外面進來,宋沅眼眸亮了幾分,快步迎了上去。
「康大人,你可算是回來了,我找你好久了。」
康雲平面露疑惑:「你找我什麼事情?」
「我想讓你幫我找幾名患病的百姓,我想要試藥。對於疫病我心中有法子,不過就是沒有人試藥,不知道藥效如何。」
康雲平臉上湧上幾分笑意,這可真是這些日子以來最大的喜事了。他早就想問宋沅藥方的情況,但又怕她覺得自己等得焦急,想了想,他還是忍了下來。
他本以為還要等幾天,誰想到,宋沅現在已經想好藥方。
「你在這裡等著,我現在就可以召集百姓進行試藥。」
康雲平以最快的速度衝進了離得最近的病舍,不知道他說了什麼,沒一會,他出來時身後跟了一群百姓。
宋沅瞪大了雙眸,「你,你怎麼找了這麼多百姓?」
「這不是我找的,是我說宋大夫準備找人試藥,這些百姓們自告奮勇全都自己跟著出來的。這算多嗎?還有百姓跑得慢了,沒有跟上來呢!」
「怎麼樣?這些夠不夠?」
宋沅連連點頭:「夠了,夠了。」
宋沅踮著腳尖看了眼裡三圈外三圈圍著的百姓們,柔聲說道:「試藥其實並不需要這麼多人,這樣吧,我隨意點二十名百姓留下來準備試藥,其他人都可以先回去。」
百姓們紛紛躍躍欲試,都想讓宋沅抽中自己。
被宋沅點到的百姓們興高采烈,沒有被宋沅抽到的百姓們則是垂頭喪氣,期盼著下一次再被抽中。
人選確定好後,宋沅把百姓們引到藥房,開始挨著給百姓們診脈。
人數多,每個人的症狀都不一樣,宋沅怕自己忘記了,特意把病人們的症狀都在紙上記錄好,連一絲一毫的細節都不肯放過。
一邊記錄一邊看病,這樣一來,看診的速度反倒是慢了下來。
陸少廷拽過一旁的凳子在宋沅身邊坐了下來:「你給病人們看病,我來替你記錄。」
宋沅本來還擔心陸少廷能不能勝任,抽空側目看了陸少廷一眼,他記錄在紙上的病情比她寫的還要詳細,且字跡比她的還好看,她原本懸著的心落回了原處。
宋沅用了一下午時間,把二十來名病人的情況全都詳細記錄。
二十來名病人捨不得離開,聚集在一起看宋沅抓藥。宋沅探頭往外看了看,正好到病舍開飯的時間。
「我看病舍里開始發飯了,陸少廷,你去幫我舀點飯,省得一會去晚,沒有我們的飯。」
陸少廷應了一聲,抬腳往外走,原本還在圍觀的百姓們,相互對視一眼,生怕去晚了沒有飯吃,急匆匆地往外走。
原本嘈雜的環境瞬間安靜下來,宋沅悄然鬆了一口氣,這才把注意力全都放在手中的藥方上。
手中藥方的症狀可以分做兩部分,一部分是像陳氏今天這樣,咳嗽比較厲害,嚴重影響其生活。
一部分是經常頭疼,嗓子也疼,像是有小刀拉嗓子似的,隨之而來的還有身上睏乏,幹什麼都提不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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