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沅嘴角微微揚起,坦然接受了大皇子的誇讚。
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口罩並不是她做出來的。
她還沒有那麼強大,可以不動聲色的做出口罩。
「這東西還有沒有了?本殿下從你手中買,只要你有,不管多少本殿下都要!」
宋沅遺憾的搖了搖頭:「殿下,我這裡還剩下三四個,但是再多的沒有。」
「這東西並不是我做出來的,草民還還沒有這麼大的本事,這是之前我從別人手中買來的,當時也是覺得好奇,想著這東西可以隔絕灰塵,順手買了兩包,想不到現在竟然派上用場。」
大皇子臉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剛剛因口罩而升起來的喜悅也完全消散。
「你可還記得口罩是從哪裡購買的?」
「時間太長了,我記不清了。」
康雲平擺了擺手,宋沅和張峰如釋重負退了下去。
「殿下,以我看,有了口罩並不能說明什麼,眼下最主要的還是要從源頭解決疫病。口罩和錦帕一樣,只能做預防用,並不是一勞永逸的法子。」
大皇子伸手揉了揉眉頭:「康大人,你以為本殿下不懂你說的嗎?現在的情況是,太醫已經在盡力研製了,總要有時間才能解決疫病。」
「殿下,時間越長,感染疫病的病人越多,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
「康大人,你要本殿下怎麼辦?」
「殿下,我們貼告示,召集醫術高明的大夫一起看診,看看能不能儘早治療好疫病。」
大皇子瞪了康雲平一眼,「康大人,你未免也太心急了,我們不過今天剛來,錢太醫和吳太醫還沒有給病人看病呢,你怎就知道兩位太醫看病不准?」
「正所謂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本殿下勸康大人還是再耐心等幾天,興許就有好消息傳來。」
康雲平無力的張了張嘴,見大皇子態度堅決,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陳氏見宋沅和張峰臉上戴著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上前一步,貼在陸少離耳邊不解的詢問:「離兒,宋沅戴的是什麼?是衙差發的嗎?我們怎麼沒有?」
話剛出口,陳氏胸口的怒意上來:「是不是張大人故意不給?你們在這裡等著,我這就去找張大人要。沒有這種說法,都給別人分了,到了我們這裡反倒是一個也沒有!」
陸少離伸手攥著陳氏的手腕:「娘,你就別去惹事了,剛才他們說的話難道你沒有聽到?」
陳氏訕笑了一下,她剛才只顧著猜陸少離把銀錢藏哪裡了,還真是沒有注意她們說的話。
「他們到底說了什麼話?」
「那是口罩,不是張大人發的,是宋沅給張大人的,說是可以有效的隔絕疫病傳染。」
陳氏瞪大雙眼,嘴巴微張,一臉吃驚的看向陸少離。
「你說的可是真的?那東西真的有這麼好用?」
陸少離瞪了陳氏一眼,不放心的警告:「娘,我警告你不要做傻事。就算好用也輪不到我們,你剛才沒看,大皇子和康大人都想要,口罩已經沒有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要是去搶宋沅的,被大皇子知道,他准不會放過我們的!」
陳氏雙臂環繞在胸前,不耐煩翻了個白眼,絲毫沒有把陸少離的警告聽進耳朵里。
「我們又沒有做虧心事,他不放過我們做什麼?真正和他有仇的是陸少廷,可不是我們!」
「我知道,現在我們陸家早已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娘,你可千萬別做糊塗事。」
陳氏心裡頭轉個不停,面上卻絲毫不顯。
「你說的娘心裡都知道,我絕對不會給你惹事的。」
得到陳氏的保證,陸少離下意識鬆了一口氣,握著陳氏的手腕鬆了幾分。
陸少離一個不注意,陳氏早已脫離隊伍朝宋沅走去。
「宋沅,你這是什麼意思?憑什麼他們都有口罩,就我們二房沒有?你還拿我們二房是一家人嗎?」
宋沅言簡意賅:「二嬸,你怕是搞錯了吧?口罩是我的,我想給誰就給誰。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前兩天為了要澤兒手中的燒餅,特意把澤兒推倒在地,這些事情你不會以為我都忘了吧?」
「像你們這樣的人,我把口罩分給你們做什麼?讓你們保存體力來欺負我的兒子嗎?」
陳氏又急又氣,「這兩者怎能比較?你這是胡攪蠻纏。」
宋沅寸步不讓:「怎麼不能對比?你推澤兒是事實,我還沒有這麼大度,可以原諒欺負我們的人。」
「二嬸,你搞清楚一件事,現在你是來找我要口罩的,不是我讓你來的,是你自己不請自來。口罩是我的,我有絕對權,我想給誰就給誰。」
「我寧願丟了也不願意給你,你趁早別想了!」
陳氏伸手指著宋沅,剛想破口大罵,守在一旁的侍衛厲聲呵斥:「你們在幹什麼?要是吵架就去別的地方吵,這裡不是你們吵架的地方!」
有了侍衛的鎮壓,陳氏惱怒的狠狠瞪了宋沅一眼,不敢再亂說話。
城門口的康雲平和大皇子循聲看去,站在宋沅面前的陸少廷下意識低垂著頭,避過了眾人打量的目光。
排在宋沅面前的百姓眾多,大皇子依稀之間只能看到倆人爭吵,但卻根本看不清楚倆人的面容。
「康大人,你看看站在那女子前面的男人熟悉嗎?我總覺得那張臉好像是在哪裡見過似的,現在卻一時想不起來。」
康雲平順著大皇子手指的方向看去,仔細盯著看了一會,眸子驟然一縮,隨即搖了搖頭:「殿下,我看你是看錯了,那人戴著口罩,我根本就不認識。」
大皇子抬眸再次看去,眼前的人一波又一波,根本沒有他熟悉的面容。
康雲平見大皇子沒有找到人,緊繃的神經微微鬆懈了幾分。
康雲平走到吳太醫面前,沉聲詢問:「如何?患病的人多嗎?」
「回稟大人,患病的人並不是太多。」
康雲平微微頷首,湊近大皇子耳邊:「殿下,我們要不要先回去?城裡的太醫都在這裡了,再加上有程斌大人的看護,這件事定然能辦好。」
「出來半天了,也不知道城裡情況如何,要不然我們去城裡看看?」
大皇子站起身跟著康雲平進城,宋沅敏銳感覺到,陸少廷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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