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被流放,我八歲科舉翻身 第五十九章:饅頭!

    那裡面的考生,拍門板的聲音有點兒急切,及至巡士過來問話,答曰:「鬧腹,需得去茅廁。」

    巡士便開了門。那考生一路急急往茅廁跑,一路就聽到「噼哩啪啦」的放屁聲響。

    晏旭:「」

    這人是得有多粗心啊?到底吃什麼了這是?

    都知道入考場前幾日,就得特別注意吃食。但凡管不住嘴、或者粗心大意,就會是這樣的結果。

    有的壞了肚子,還能堅持考完。有的則半途就被抬出去。而這樣不謹慎的人,還有不少。每次都有不少

    聽聽,另一邊還有矯情的呢。不願意在考棚里出恭大解,非得去茅廁。

    晏旭其實也不願意,只是他能忍。

    每頓少吃點兒,忍過三日兩夜,出去再解決。否則試卷上先被主考官扣個「屎蟲」的鑒子,那就白辛苦三年。

    吃完飯,收拾好,再縮去硬板板上小小盹半刻鐘。起來繼續答題。

    如是反覆,就這樣過去了三日。

    而這三日間,僅他們這個考棚區,根據晏旭聽到的,就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考生沒能堅持下來。

    不是病的、就是作弊的;不是考哭了哇哇自己要鬧出去的、就是自己放棄的。

    為啥放棄?沒有計算好草稿紙,寫著寫著不夠用了。

    要知道,草稿紙上都輕易不得塗改,也會被算入計分。

    這一個沒有計算好,就幾乎已沒什麼希望。再直接到卷上寫,勢必會出錯。一塗改,行了,還不如先回家少受點罪呢。

    還有因為太過緊張,嘴裡一直絮叨不停,引起周圍考生不滿、吵起來被攆出去的。

    這種最冤。

    論緊張,誰沒有啊?得自己想辦法解壓啊。

    要麼用手搓木板、搓牆板,甚至原地蹦蹦蹦都行,或者小小聲自己叨叨給自己聽也行啊。

    非得說個不停、還聲音不小,那不攆你攆誰?

    關鍵還連累別人。

    別人應你了吧?你倆均有作弊之嫌。別人不應吧,能被你給煩死,同樣影響考試。

    於是,牽連不小。

    倒是讓晏旭不用再忍耐了,嗯清靜多了。

    最後再將卷子從頭到尾查閱一遍,確定無誤後,翻起蓋過,鎮紙壓住,再收拾好考籃和垃圾,將考棚內除了便桶外都清理乾淨,終於放心咳了出來。

    這三日,除了迷糊的睡夢之中咳出聲,其餘時候,他都在盡全力忍著。

    只是這頭三日還好過,第二、三場,隨著精力的快速下降,恐怕就不得不給周圍考生造成困擾了。

    晏旭咳得驚天動地,耳聽不少考生已交卷,他才狠狠幾口水壓住,看看天色、算算時辰,拍響自己考棚的門,拿了試卷出去交卷。

    這一過程,本來是由負責巡守的兵丁收閱提交的。但很早以前就有人的卷子在此過程中出過岔子,便由考生自己拿著,放去主考官堂案上。

    「你叫什麼?」考官問。

    晏旭報上自己的名字,然後看著考官翻出自己以前的文章做字跡比對,再蓋上「無替換」的印章。

    所有的考生,都會在考前被收文章、交予考官們的堂案上,以作這等比對。用來防止代考、中途被人偷偷換卷等等。

    不可謂不嚴。

    看到印章完整清晰,晏旭便拎著考籃,站去了堂案另一側,一排排水缸的對面木柵欄前。

    但凡交了卷的,都得來這附近,可以坐、可以席地躺,可以小聲說閒話,可以上茅廁等等,相對自由一些,只等所有考生交完卷、或者時間到,再一起離開。

    同樣也是防止泄題。

    「旭哥兒,你怎麼樣?還撐得住吧?」


    杜景辰跑了過來。

    他交卷交得早些,一直抻了脖子在找晏旭,好不容易看到人,便湊過來問。

    因見晏旭的面色更差,站著都在打晃,趕緊將準備問的考得怎麼樣,換成了撐不撐得住。

    晏旭輕輕搖頭沒回話,伸手將其拉在自己身邊,抓著其小臂藉以支撐力道,並阻止了杜景辰坐下。

    即便是考完,這兒也還是考試區域內,不能太過放肆,否則,一樣會被扣印象分。

    主考官會在這個收卷過程中,對於考生的試卷,大致翻一遍。

    如果字跡太潦草、卷面不整潔、題答得太差,或者是之前就有被扣印象分了的,這時就可以往卷上蓋戳。

    除了相應的戳之外,還有「屎蟲」、「話精」、「身體太差」、「不專心考試」等等。

    如果考完了自覺放鬆,沒有拘束言行,考官的眼神和記憶力可不是白給的。會及時找出哪份卷子是你交上去的,再蓋個:「失儀」的大戳。

    嗯但凡被蓋了戳章的,題分若是十分,不同的戳就會被扣掉不同的分,還能不能考上就極其難說了。

    所以晏旭強行讓自己依舊保持著風度站穩,也不讓杜景辰胡動胡問。

    畢竟這兒也不能說出和考試相關的言辭。

    直撐到考場門大開,晏旭隨著考生們步出貢院【龍門】,才徹底趴去了杜景辰的背上,連動根腳趾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詹士群眼見,立刻招呼綿州館所內小廝等等,挨個兒往馬車上抬人。

    因為對此情況,見慣不怪。每家館所就會在【龍門】打開前,安排一輛輛馬車、牛車,或板板車,來將一個個出來就倒下的考生拉回去。

    館內,有廚娘早早做好了飯食。還安排得有大夫,會提前熬煮好藥湯,只等著考生們回來,該咋咋整。

    杜景辰將晏旭照顧好,便也睡了一覺後,早早起來,去準備考籃。

    那些臘肉、臘腸之類是他倆自家鄉帶來,就掛在房間內。饅頭,則需要去大廚房拿。

    杜景辰往大廚房走的時候,半道兒上遇見了萬俊彥。

    「來拿饅頭的吧?我幫你倆都拿好了,還有早飯,一塊兒用。」

    萬俊彥說著,低頭示意下了自己一隻手上較大的油紙袋,再用下頜點了點另一隻手上托盤內的肉粥。

    「多謝。」

    杜景辰略靦腆地道過謝,接了托盤,往晏旭的房內去。礙著對方主動幫忙的「情份」,隨便找個了話題。

    「你的小廝呢?怎麼沒幫你端?」

    在館所內,是允許帶下人的。睡覺就打地盤,和各自的主子在一個房間。所以不能帶多,一個或兩個足夠。

    萬俊彥用慣了下人,自身又懶惰,能不伸手的事情,就不會輕易動一根手指頭。出來時帶著一個。

    所以杜景辰才會感覺有點兒過意不去。

    「這就是他拿的,」

    萬俊彥托著油紙袋,大大地伸著懶腰、打著哈欠,隨意回道:「他拿完出來,說是突然肚子疼要上茅廁,就塞給我了。那個懶貨!」

    杜晨辰輕笑,「仆隨主嘛。」

    「嗨呀,你還會對我笑呢?」萬俊彥大驚小怪,對他給自己的「玩笑」毫不在意。

    杜景辰腳步加快。

    兩人就這樣去到晏旭的房間。

    晏旭昨晚一回來,便昏昏沉沉地睡,昏昏沉沉被灌肉粥、餵藥湯。

    直到天色未明被這倆叫起,整個人還有些混混沌沌著,連說話的精神氣兒都沒有,迷糊著吃飯、喝藥,收拾考籃,趕往考場。

    第二場,要開始了。

    而日夜不停、輪換著謄抄考生試卷的謄錄官,其中一人,已抄到了晏旭的卷子。

    他眼尖,有注意到每列字跡之間那些不明顯的小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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