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玉樹與紀臨風對視一眼,箇中原由很快想明白。三皇子為了讓自己體內的毒恢復得順理成章,直接捏造出個貴人來。若不是他們事先得知那個貴人是陸伊一,都被他騙了。
不走尋常路的人才叫可怕。
兵部侍郎的小女祁蘊不習武,不習女紅,不習女誡,只對行醫問藥感興趣。經自家老爹幫忙,習在胡太醫門下。
國師一臉如是的模樣,紀家便知此二人合謀算計了祁家。
今日三皇子將此人帶來,便就是想讓她在人前露個面。直言此人是他的貴人,會拯救他。將來有可能還會被封為三皇子妃,從此祁家平步青雲。
禹帝笑著點頭,滿臉都寫著愉悅。「那好,你且好生靜養,若體內的毒真能解,朕便親自嘉獎祁家滿門。」
祁家惶恐下跪,高呼萬歲。
抬起頭來的沐芸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紀夫人,她的這個嫡姐姐還真是有出息。別人上趕著不及的皇家婚事,她卻避恐不及。
這是打算告訴世人,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才尚得起紀家女麼?只可惜太子年長太多。
這邊,紀嫿一臉憤憤。
【真該死啊,這是打算逼著外祖父站隊不成?外祖父可不是勢單力薄,太醫院的門生也不少。】
聽罷,紀夫人心下萬分凝重。她得找個時機將三皇子一事告知父親知曉才行。
嵇州一行,暗衍說的話他並不相信。著實是三皇子裝得太像,矇騙了太多人。
換好衣服的南宮燕扭著迷人細腰,婀娜多姿走進大殿,所過之處皆留下一陣迷人香氣,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南宮燕是懂得強占先機的。當然,前提得有足夠的自信。她若成功搶奪眾位世家公子的眼球,那麼其他人的歌舞就只能是襯托她的綠葉。
若是宮妃要舞,一眾男賓自是不敢多瞧上一眼,那是對禹帝的不敬。但南宮燕就不同了,此舉完全有點譁眾取寵的意思。
但她本人都不在乎,他們還在乎什麼呢?
樂起時,南宮公主的舞也動了,跳得那叫一個火花四濺,熱情奔放。一會兒朝太子拋去一個媚眼,一會又朝紀家兩位公子這邊甩來一截長袖。看得一眾男客三魂離了兩魄。
男人們自是樂意看這種動作大膽,腰肢妖嬈的舞蹈,女人們則是對南宮燕這種譁眾取寵的行為嗤之以鼻。
紀嫿卻是看得咯咯大笑。
【哈哈哈,跳得不錯嘛,與怡紅院的頭牌有得一拼。】
紀臨風忍不住噴出口中剛喝進去的茶水。遭來南宮燕的一記冷眼,當真是山豬吃不來細糠。
若不是擁有一副好皮相,她才不屑多看他一眼。倒是旁邊細細品茶的少年有些特別,竟是生得比太子還要好看。
公子端方,不外如是。
只可惜是個殘了腿的。
一舞完畢,禹帝賞了好些金銀,這些都不是南宮燕想要的。她正欲開口之際,皇后說話了。「還有哪家小姐有才藝展示?」
皇后直接開口,就是想打斷南宮燕即將要出口的話。但南宮燕臉皮厚啊。不等哪家小女站出來,她便跪在地上向禹帝求恩典。
「禹帝陛下,臣此次前來盛禹,頗為欣賞盛京城的繁華,以及盛京的民風。為兩國邦交長存,臣願意做出貢獻,與盛禹男兒聯姻,結秦晉之好。」
她堂堂一國公主,總不能隨意打發吧。相信禹帝不是個蠢笨之人。
在顧凡慕看來,南宮燕是個蠢的。若是能與北國聯手,何至於落到靠聯姻來維繫這份平和?何至於每年向盛禹納貢?說到底還是南國太過膽小。
聽罷,皇后臉都黑了。只道這南國公主臉皮好生厚實。一般人還真不會如此厚顏無恥的跪求恩典。
若真意有聯姻,便是上文書。此舉全然是她個人行為。
禹帝威嚴十足地掃視一圈,仿佛在觀察何人才配得上這樣一位熱辣奔放的公主。最後目光落在太子北恆默身上。
太子劍眉微蹙。
陸家包括陸傾顏當下便是心頭一緊。那可是南國公主,身份低了,就是下南國的臉面。自然,禹帝不想多年的和平被打破,絕對會成全她。
從太子深鎖的眉頭中,皇后就已經領略了他的意思,便對禹帝輕聲道:「陛下,皇兒實在是心悅陸家大小姐,萬是分不出多餘的寵愛給旁的人。若娶了南國公主,少不得要冷落她。南國公主受了委屈對兩國邦交委實不利。」
若實在要聯姻,她只得為陸傾顏爭取個平妻的身份,左右太子對她有情有意。也不會冷落了她。她自是知道陸傾顏是個識大體的孩子。
三皇子一副看好戲的態度。
整個殿中,也只有紀家人氣定神閒了。
【安啦,安啦,不會有事發生的,瞧把陸家姐姐給嚇得。再瞧那南宮燕,嘖嘖,以為自己嫁定太子,卻不想方才那一舞就已經俘獲了禹帝的心。一會兒若是得知自己會成為容妃,不得當場氣吐血啊?】
禹帝其實就在等皇后說出拒絕的話,如此,他才能順勢將之納入後宮。他在南宮燕身穿露臍裝出來的那一刻就生了別樣的心思。
就在皇后心情不上不下之時,禹帝開口了。「那就將南宮公主納進後宮與皇后做個伴吧!」
正準備幫陸傾顏爭取個平妻身份的皇后:.
禹帝看向南宮燕,看似和藹開口:「朕沒想到南宮公主一介女子如此富有家國情懷,倒叫朕好生佩服。既然南宮公主為了兩國邦交自願留在盛京,朕自是不會委屈了公主。」
「德公公,傳朕旨意,即日起賜封南宮公主為容妃,入住昭華殿。」
上一刻,南宮燕以為自己得償所願了,下一刻聽見賜封容妃,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她不想當什麼容妃,她只想當太子妃。
「不,禹帝陛下,臣,臣是想.」
「怎麼?南宮公主覺得朕配不上你?」禹帝面色驟然一沉。
南宮燕一嚇,慌忙擺手:「不不不,臣不是那個意思,臣,臣只是,只是」
南宮燕一直朝太子那邊看,以為他要幫她說兩句話,後者卻只是低頭喝酒。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既然南宮公主沒意見,便如此吧,其他事宜由皇后安排。」禹帝一錘定音。
南宮燕似是脫力般跌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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