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燕皎皎回過頭來,便看到紀氏臉上無悲無喜。
紀氏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夫妻十餘載,她也與他有過恩愛之時。
那會兒,她甚至以為自己是整個京城裡最為幸福的女子——丈夫不納妾也沒有通房,更不會去花街柳巷。
雖然婆婆小姑子有些個難纏,但誰家過日子,能夠十全十美呢?
兩個兒子先後降生,燕鴻飛並沒有藉機收用別的女子。相反,還是依舊對她一心一意的。
紀氏是真心覺得,自己與丈夫之間哪怕不是心有靈犀,起碼也能夠相敬如賓白頭到老的。
要不是燕皎皎出生後的那碗毒燕窩,紀氏依舊會沉浸在自己過得美滿的夢裡呢。
「娘?」
燕皎皎見紀氏面色複雜,怕她難過,忍不住開口。
「不傷心哦。」
為了燕鴻飛這種渣男,實在是不值得。
紀氏輕輕吐出一口氣,緩緩站起身。
是啊,不值得的。
早在他叫人端來那碗燕窩粥的時候,她與他的夫妻情分就已經走到了盡頭。
如今趁著地動和老夫人的死,索性就叫燕鴻飛一同跟著去了吧。
黃泉路上,母子之間也好有個照應不是?
「顧姨娘。」
方才紀氏和燕鴻飛說話的聲音不算小,顧秋水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早就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聽到紀氏叫自己,顧秋水忙快步走進屋子。
第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生機全無的燕鴻飛。
「侯爺他」
顧秋水咬著嘴唇,聲音有些發顫。
紀氏嘆道:「侯爺聽說老夫人歿了,一時大慟,竟也跟著去了。」
顧秋水眼圈一紅,哀聲泣道:「侯爺纏綿病榻,原也是經不得這種刺激。」
「好了,去叫人來給侯爺換衣裳吧。」
紀氏走出玉竹園。
此時天上依舊鋪著厚厚的彤雲。顯然,一場大雪並沒有將雪氣盡數落下。
「看著這個天兒,怕還有大雪。」
紀氏自言自語,「唉,老夫人和侯爺的身後事,也只能盡力不寒薄吧。」
燕容燕景得到消息,那是氣喘吁吁就跑了過來。
倆人怎麼也沒有想得到,回來給老祖母奔喪,連著爹一起了。
兩處停靈未免麻煩,來人弔唁也不好就直接進了後院,紀氏乾脆讓管家緊著搭建出靈棚,把老夫人和燕鴻飛都停了進去。
好在,這今年的天氣比起往年來要冷上不少。雖然只是初冬,但大雪之下,地面都已經凍得梆梆硬了。
兩個逝者停在靈棚里,也不用擔心屍身會損壞。
忙忙亂亂的,才剛剛安排清楚,紀述和榮冉都風風火火地趕了來。
紀述是姻親,也是紀氏親兄弟,他來幫忙是旁人誰也說不出什麼來的。
榮冉年紀輕了些,可身份在那裡擺著。
有她震在侯府里,也不用擔心會有人來藉機生事——這個鬧事的人,除了燕雙雙不做他想。
不過,意料之外的,燕雙雙沒能來,是陳平自己一個人到的侯府。
「按說這個時候娘子不能躲懶,但地動的時候家裡屋子塌了,娘子的腿被砸斷,實在是動彈不得。」
陳平臉上既有悲色,又有無奈。
說起燕雙雙來,斯文俊秀的眼裡更是盛滿了心疼。
要不是上次燕雙雙偷偷跑回來,給紀氏看了身上的傷痕,紀氏真得以為陳平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良人。
陳平很是一番熱腸,「岳母大人和舅兄不幸過世,我雖無能,嫂嫂若有差遣也必盡全力。」
「姑爺有心了。」紀氏叫了管家過來,安排陳平去客院住下。
陳平是侯府的姑爺,正經的姻親。不管以後怎麼樣,眼目前紀氏不會將人拒之門外,但也不可能真的叫他插手到侯府里來。
紀氏做事乾脆利落。
反正是非常時期,整個京城的人都忙著救災,有些貧苦些的地方,屋舍全塌,天寒地凍的不能重新修繕,搭的帳篷又不避寒,多少的忙亂呢。
誰還會注意一個小小侯府的喪事呢?
紀氏將老夫人與燕鴻飛母子兩個停靈七天,便直接下葬了。
看著收進了侯府小祠堂里的兩個新牌位,燕皎皎就覺得,眼下的局面是最好的了。
【祖母過世哥哥們要守孝一年。】
【渣爹沒了,哥哥們要守孝三年。】
【現下不錯,兩下里合到了一起,只要守三年就可以了。】
眼下皇帝和郭太后的矛盾愈發明顯地被擺在了檯面上。
燕家雖然站了隊,但這兩年避一避風頭也沒什麼不好。
至於說等過了孝期,燕容燕景的前程是否會受到影響,燕皎皎並不擔心。
那不是還有個親舅舅在皇帝跟前當差麼。
再說還有她這個皇帝眼中的小紅人兒,就算守孝,也不是不能進宮嘛。
皇帝陛下忘了誰,也不能忘了她兩個哥哥呀。
下一步,就是要把燕晚晚解決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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