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家長輩惹了些麻煩,跑到了國外,我成了替罪羊,被暴打一頓,傷了腦子,很多事都不記得了。上次課堂上,陳濤他們說的不錯,我連家在哪裡都忘了,更別說是同學名字。」周軒一口氣說道。
「周軒,這個玩笑並不好笑。」裴勝男半信半疑。
「裴老師,假期間一班的姜靚同學對我幫助最大,可以把她叫來對質。不管你問什麼問題,只要我倆的答案不一致,我願意承受任何處罰。」周軒又說道。
「提前串供我也管不了。」理由太過離奇,讓裴勝男這種走在時代潮流前的女孩兒很難認同。
唉,周軒搖搖頭,拿起一支筆,在紙上隨意寫了兩行字,「老師請看,我的筆跡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裴勝男連忙拿起那張紙,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周軒漢字英文都跟狗爬似的,她沒少說教,這會影響卷面分,就是提高不大。
再看看周軒肩胛骨、胳膊的傷痕,裴勝男終於選擇相信。坐下來,喝了口礦泉水壓驚,問道:「有沒有報警?」
「沒有。因為我不想公開失憶這個秘密,所以假期惡補其他書籍知識,只有英語,得從頭學起,跟不上。裴老師,如果校方知道這件事,我很有可能會輟學。我的命運交在你手上,是去是留全由你說了算。」周軒坦誠道。
「真可憐。」
裴勝男眼睛裡出現同情的霧氣,再看周軒一身傷,都已經過去了一個暑假,但還是觸目驚心,後背是重災區,明顯棍棒掄砸的痕跡。
「疼嗎?」裴勝男關切問,一隻小手輕輕觸碰那些傷口。
「當時挺疼的,但沒幾天就好了。」周軒感動道。
「那些人還會不會來找你麻煩?」
「不會了,已經擺平。而且,這些傷疤也會慢慢退下去,好在還能為我提供證明。」周軒輕鬆道,看得出裴勝男很關心自己。
緊張的氣氛變得溫和起來,還有那指尖遊走傷痕的感覺令人陶醉,周軒心裡很溫暖。
當!
辦公室屋門又被推開了,還是那名女老師,裴勝男連忙縮回手,女老師故意問:「球打完,該肌肉放鬆按摩了?」
「不是,那個,周軒,你先回去吧。你的困難我已經了解了,老師會支持你的。」裴勝男暗示一句,臉上的紅暈一直沒消。
周軒感激的點點頭,揀起地上的襯衣胡亂穿上便逃也似的跑了,到了樓下還能聽到那名女老師的笑聲。
可想而知,為了替自己掩蓋實情,裴勝男要想解釋清楚這件事,那得花不少功夫,真是難為她了,好老師。
然而,周軒這邊也有理說不清,一出辦公樓,等在外面的姜靚便跑了過來,高興問:「軒哥,過關了嗎?」
「嗯,過了。」
「哈哈,我就說那兩套方案絕對可行。」
「還好意思說,我用的第三套方案。」周軒仰天長嘆。
姜靚這才看見周軒敞著懷,襯衣扣子都不知跑哪裡去了,詫異地張大嘴巴,「周軒,你不會真的把她給泡了吧?還公開那個」
「沒有。」
「那你光著膀子,拉鏈都開了?」姜靚捂住嘴巴,一臉痛苦之色。
「唉,就是打了場球。」
「打球,那兩個球不大,也真夠打一陣的。」姜靚更加誤會了。
周軒無精打采,無論姜靚問什麼,都有一句沒一句的,推說下午還有顧客上門,得回起名館去。
將無扣襯衣塞到褲子裡,勉強不露肉,暗嘆這襯衣質量真差,扣子已經掉過兩次了,還都是在女孩子面前。
推上新買的自行車,周軒漫不經心地騎在校園裡,迎面微風讓大腦清醒不少。
跟裴勝男之間的誤會解開了,但卻又製造了她與別人間的誤會,這世界可真複雜。
女孩子的名譽何等重要,如果不說出實情,很有可能被冤枉。看那名女老師不像是嘴巴嚴實的人,真要帶給裴勝男什麼傷害,周軒都不會原諒自己。
路過涼亭時,周軒又想起羅雨凝,不由往那邊張望,卻驚喜的發現真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就是想要見到的可人兒。
羅雨凝也在看向這邊,見到他立刻高興地揮舞小手,「周軒,周軒!」
哥哥在這裡,在這裡!周軒心頭的陰霾一掃而光,連忙改道直奔過去,羅雨凝小跑著過來,滿臉笑意喊著他的名字,太幸福了。
「雨凝,好巧啊。」周軒一緊張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巧,我在等你啊。」羅雨凝歪頭似笑非笑。
心頭小鹿狂跳,周軒嘿嘿笑了,「開玩笑的吧。」
「真不是,我找你有點事兒,去了你們班,他們卻說你已經走了,而且還不住校。我想著,能不能在這裡遇到,沒想到老天真的聽到了我的心聲。」羅雨凝說話聲音很好聽,軟軟綿綿,周軒都要醉了。
「其實我想的和你一樣,覺得能在這裡再見面。」周軒直言道。
羅雨凝俏臉微紅,低頭淺笑,「哦,忘了說正事。學校社畢業了一批學生,人員缺乏,我想問問,你有興趣加入進來嗎?」
「當然可以。」周軒一口答應下來,又愣愣問:「社是幹什麼的?」
「是文藝方面的交流和學習,有時也會進行採風採訪什麼的,促進學習的同時,也能擴大社交範圍。當然啦,也不是誰都能進來的,要有特殊才華才行。」羅雨凝介紹,又補充:「我是這屆剛剛選舉的檔案部部長,平時跟社長也挺熟的,說一下應該能通過。」
「我什麼都不懂,去了以後還得多多指教。」周軒謙虛道。
「呵呵,我看人不會錯的,這就聯繫社長。」羅雨凝笑了,很開心的樣子。
「能留個聯繫方式嗎?」周軒大著膽子問。
嗯,羅雨凝點點頭,從小包里取出筆,有些猶豫,不知道寫在哪裡。周軒包里有書,但愛護有加,不忍塗抹,想了想,一拉襯衣,「就寫這裡吧。」
「洗不掉的。」
「這衣服我也不要了。」周軒大方道。
羅雨凝這才湊近認真寫下手機號,一頭秀髮就在鼻子底下,如同黑色的綢緞,還是那熟悉的香氣,弄的鼻子痒痒的。
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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