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黑色的石塔一個個樹立在荒原之中,扭曲的屏障被搭建起來,詭異的力場形成了一個個防禦區域。
而很多石塔本身,就是阿特爾人的監視者。
在足夠遙遠的距離,在某塊大岩石後,灰黑色的大車之下,一個淡色的身影踏出車門,而在大車的門口,已經躺著好幾位被摸出來的哨兵。
「看好它們,儘快問出點什麼,我過去看看。」
有鄭禮的能力作為指引,追蹤的路途比所有人預期的都要順利。
大車差不多抵進了極限距離,同時還率先發現了幾個無法迴避的哨兵和偵哨,並輕易的將其摸掉。
但如果再往前走,鄭禮看不到繼續潛行的可能性,至少現在的他看不到
「我一個人就行了,你們忘記我是從哪裡出來的嗎?」
「內務部」永遠是最具說服力的理由,拒絕了其他哨兵的追尋,鄭禮打算獨自前往。
「甦醒吧,夜者。」
平靜的掏出了灰黑色的提燈,三突的靈器看起來卻像是破舊不堪的老古董。
鄭禮稍微搖擺一下,淡淡的夜色從中飄出,覆蓋了他的外衣但和往昔的全面覆蓋不同,這一次鄭禮只是將其覆蓋在背後,用來「吃掉」自己的影子。
下一刻,他搖了搖發出淡淡的黑光提燈,然後將其收在了包裹之中,自己就變成了無影人。
在接下來的工作之中,無法掌控的「影子」太麻煩了。
他沒有使用夜者的陰影披風能力,在這荒野的黃昏之地披上一層夜色,簡直給自己上一層警惕色。
「這鬼地方,永遠有太陽,還沒有建築物,白日潛行的難度太多了。」
哨兵組的尖兵的回答,對於鄭禮一樣適用。
荒野潛行本來就視作一種愚蠢的行徑,疊加永遠無法落下的夕陽,還有隨身攜帶的長長的影子,白日潛行被視作一種不可能。
只要在幾個關鍵高點埋下偵哨,然後用儀器定期掃描,什麼王牌哨兵都能給你掃出來你或許能夠躲過一兩個暗哨,或許能夠堅持半個小時的高難度潛行,但你能長久處於高靈能消耗狀態的強隱狀態,卻始終不泄露絲毫靈能波動嗎?
「我也做不到,但我有其他的方法你們可以看著,但前往別學。」
說著,鄭禮就筆直的向著前方衝去,明明那邊有哨兵這種瘋狂的行徑,當即讓有人下意識的尖叫出聲,甚至有人都下意識的喊人準備開車了。
但詭異的是,當鄭禮的人影就這麼直白沖入了哨兵的偵查範圍,卻什麼都沒有發生。
而此時,在哨塔之上,哪位哨兵剛好低著頭,看了一下靈能雷達的反應,確定了一切正常,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把目光投向了下方哪裡依舊空無一物。
在和平戰團的「觀眾」不敢置信的眼神之中,鄭禮開始了詭異的表演。
他的速度不快,走的也不是直線,甚至還詭異的走走停停還經常見鬼的走回頭路。
「團長在幹什麼?怎麼回頭走了?他這突然停下來是什麼意思?見鬼了,居然還突然趴在地上?!這是哪門子的潛行?」
「別說了,我干哨兵至少十年了,潛行也算練的比較熟了,經典的幾個流派至少知道個大概,沒有看過誰是這麼玩的。」
「這就是內務部的秘傳技巧?」
「見鬼的內務部,他們也是正常人,沒有誰會這麼玩的,」
這詭異的「潛行軌跡」,讓潛行老手和職業哨兵都無法理解。
但既然鄭禮至今沒有被發現,顯然他的技巧是有效的,根據結論如果還推導不出緣由,那水平也太次了。
「他在卡死角,卡哨兵的視野視角!」
「我也知道啊,利用哨兵的死角和懈怠是潛行的基本,但問題是離得這麼遠,對方既是高點還有儀器輔助,他是怎麼一路都在視野盲區的?」
就在諸人的目擊之中,鄭禮視各個哨塔和暗哨為無物,就這麼走走停停的直接進去了。
這詭異的一幕,無疑震撼了所有人如果是黑夜之中的潛行,還在眾人的常識理解範疇內,但這一幕實在讓人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或許,這就是他是團長的緣由吧,聽說過嗎?我們的團長,時間和幾率永遠站在他的身邊。」
小道消息永遠是流轉最快的,對於這方面的「謠言」,鄭禮從來不解釋卻也不否決一個永遠被時間和幾率庇護的人,本身就是永遠正確的象徵,而作為一個團長,適當的權威性是必須的。
在所有人的面前,鄭禮就這麼輕易的刷了一波存在感和神秘感。
對於他這一個一貫鹹魚態的團長來說,這也是一個樹立權威的機會,尤其是團內多了很多新人的情況下,尤其是整個戰團即將面臨生死考驗的當下。
而對於他本人來說,卻滿腹煩惱和抱怨。
「這些阿特爾人這麼過分嗎?相隔幾百米來三個偵哨,光等它們的同時盲區時間點,我就等了十五秒,更遠處的偵查目光來了,差點就直接暴露。」
隨著年齡的增加、靈能的提升還有實戰經驗的進步,鄭禮對於「可能性」的觀察越發明晰。
他的能力從來不是無中生有,基礎資料和情報獲取的越多,能夠做出的判斷越是準確,消耗也是越低。
「前方有個埋地的潛伏型暗哨,哨兵在地下一米左右。摸掉有難度,事先說好,我只是一隻貓,沒有戰鬥能力的。」
阿窮的心靈掃描能力,也在幫他不斷的指引可能存在的暗哨。
只要有靈魂的活物,就基本都能夠被感知的感情波動,阿窮的廣域雷達能力,一如既往的好用。
「我看看呵,他沒在監視孔周總,似乎睡著了,別管了。不管是地下暗哨,執勤時睡覺」
而在確定了目標之後,鄭禮就直接使用空間之眼,查勘它的坐標,觀察其大致的狀態。
當情報收集的足夠後,鄭禮就能夠做出最優的判斷。
而當他做好了所有的準備的話,剩下的,就是走出一個個選擇。
「接下來,往前比較好?停下?或者右拐嗯,加速了。」
諸多感官器官、觀察能力拿出了海量的情報,鄭禮進行初步的整理之下,拿出了一個個簡單的選項和行動方案。
「嘖,明明只差一步了,31%的幾率被發現嗎再等等吧,至少達到九成五。」
通過能力,選擇困難症並不存在,他只需要永遠走在「正確」的道路上而已。
「79%再等等吧,會有好機會的。」
在這個時候,鄭禮並不打算冒險,畢竟,在這裡被發現了,自己的生存率就別提了,搞不好和平戰團都要全軍覆滅。
鄭禮不急,他就耐心的在一個「死角」、「安全點」之間來回,有時向前有時向後,就這麼曲折而穩定的步入了阿特爾人的核心區。
而真的步入其中後,鄭禮反而鬆了口氣。
「果然,鬆懈了很多。」
和大多數想像的不同,戰區營地真正的高警惕區其實是外延。
真的步入臨時駐紮的軍人營地的核心區後,那些的兵營有著無數的粗坯大漢,還能保持穩定的秩序和靜默就奇怪了。
聊天的,打鬧的,玩耍娛樂的,真的老老實實休息或作戰訓練的,才是極少數刀口喋血到了戰場邊緣的時候,臨陣磨槍其實並沒有多少意義。
鄭禮沿著建築物的邊緣前進,一路默默的收集本地駐軍的番號、種族分支、大概戰力。
如果不是這裡的駐軍以阿特爾人為主,鄭禮也沒有把握用變裝騙過他們,這營地的自由散漫程度,都可以試圖潛入了。
鄭禮並不打算走的太遠,大佬們肯定蹲在裡面在,他並打算太過冒險。
他只是記錄這營地外圈的情況,確定他們的阿特爾人具體分支,還有戰團、軍團的編號圖案,就能夠拼湊其大概的戰力和組織情況。
「六像族和蛇潘族嗎有點麻煩,但不是太麻煩。」
就現在看到的情況,鄭禮都無奈苦笑,楓城守軍接下來的日子恐怕會相當難過。
阿特爾人的軍團,正常情況下,是根據各個種族分支各自編制的,各個分支族裔各成體系,平日是自己世界的守軍和狩獵隊,戰時就是一個個獨立行動的軍團。
讓鄭禮頭痛的,是目前看到六像族和蛇潘族,在阿特爾人內部都不是鐵屑這樣弱小的族裔,對付起來相當的麻煩。
六像族,六臂的白石巨像種族,個頭從一米二到六米都有,普通的族裔大概三米左右,是非常出色的肉搏種族。
他們高大沉重,渾身如鐵似鋼,且肢體靈活善於使用武器。
實戰之中,他們給人的感覺就是從「終結者」到移動要塞都有,戰爭巨像之類的戰爭兵器,他們可以輕易的量產。
而蛇潘族,就是另外一個極端了他們和蛇並沒有任何關係,形態上也沒有蛇態,他們只是一群少見的純共生生物。
他們的肉體雖然也是矽基結構,但觸碰起來的感覺和軟泥相近,把他們自己丟在地上,移動都會變得相當困難他們大多數情況下,都附在某個生物的體表,與其共生。
但戰場的老手都知道,蛇潘族其實比六像族還要麻煩,這種生物是天生的元素駕馭者,還有很多麻煩的異能。
「鋼鐵之軀加魔法師嗎」
這應該算是比較經典的組合了,這兩族混居在一起,戰力應該已經達到了准二線,對守軍力量並不強的本地城市,是巨大的威脅。
而鄭禮覺得他們只是麻煩而不是太麻煩的,還是因為
「往好的想,至少不是直屬軍團,或者運氣在糟糕一點,遇到神子團」
之所以說「正常情況下阿特爾人各分支各自組團」,是因為有阿特爾人嫡系和神子存在。
前者擁有自由編制權,可以從各個分支種族中調集精兵強將,根據需求組建混編軍團,一般來說綜合戰力都在標準線上。
至於神子的麻煩程度其實配上一個整編的輔助軍團的神之子,才是完整的天災。
但這還不是最噁心的,最噁心的是上面二合一,同時是久經戰陣的混編軍團,還是由神子親自率領的。
這樣的「神子團」經歷了無數的戰場和歲月,最終形成了傳承和戰爭傳統,各個分支定期派遣最給力的年輕精英充當新血,老帶新完成世代更替。
據說,這種王牌神子團只有十幾個,且都駐守在阿特爾人重要的區域、關卡。
「只是分支族裔的軍團,應該還有得打。」
這個時候,面對眼前一望無邊的軍勢,鄭禮鬆了口氣。
他最擔心的倒不是神子團和王牌神子團,如果對方真有神子帶隊,也沒有必要躲躲藏藏,直接平推楓城也就幾個小時的事情。
「既然不是嫡系的混編團」
六像族的個體大小不一,讓「巨人」和「矮人」混居在一起,大大小小的建築物修的像是迷宮,別墅套個玩具屋的那種詭異結構,讓人看著強迫症發作。
而眼前布局混亂的兵營,給了鄭禮更多的期望。
「六像和蛇潘好像都不是高感知種族,或許我能夠做得更多。」
看了一眼營地中心的位置,那裡應該是軍團大佬的居所,如果能夠潛入
但下一刻,鄭禮臉色煞白,猛地倒退一步,差點直接跌出陰影。
他用了一下能力,計算自己主動步入其中的成功可能性。
「91%被發現?被發現後100%當場暴斃,還有這消耗,裡面有大魚!」
觀察的未來如果涉及強力靈能者、高維存在,消耗就會大幅增加,甚至得不出結果。
以鄭禮現在的靈能水平,只要涉及到神祇,基本都是沒有結果但這讓他近乎虛脫的消耗,也讓他意識到裡面肯定蹲著大佬。
「足夠了,不能再貪了。」
這隊伍裡面肯定有大佬存在,自己還是不要繼續作死了,想通了一切,鄭禮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回頭。
但在步出營區之前,鄭禮遇到了一些讓他不得不停下腳步的小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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