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荷魯斯叫不醒,陸羽自然也不著急。
他明白剛才自己有多狠,不讓荷魯斯休息好,萬一她在締結契約的時候一不留神弄錯了,那豈不是完蛋?
雖然陸羽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但只要牽扯到靈魂的術法,必定會伴隨著失敗帶來的代價。
陸羽找了個地方蹲下,望著天空開始慢慢打發時間。
耳邊傳來輕緩的腳步,陸羽頭也沒回便說道:「托蕾妮,我聽到聲音了。」
托蕾妮輕笑,說道:「怎麼,現在不著急了?」
陸羽回頭白了已經坐在自己身邊的托蕾妮一眼,回懟道:「你之前還抱著我哭呢,可惜當時沒錄下來。」
托蕾妮愣住,臉上帶著一抹苦笑,說道:「陸羽,你知不知道,這個術法不是百分百成功的。」
說完,見陸羽點頭,托蕾妮有些意外。
陸羽說道:「靈魂伴生的術法在人類這邊也有,這種術法從來都不可能百分百成功,我當然清楚。」
聽到陸羽的話,托蕾妮抱住自己的雙腿,將頭埋在手臂中。
她瓮聲瓮氣的聲音傳來:「你就不擔心嗎?」
陸羽點了點頭:「當然擔心,可是擔心沒有用,只要有能幫伊芙利特的我都會去嘗試……」
話音落下,陸羽臉上閃過一抹愧疚和悔恨。
「說到底,伊芙利特會出事其實都是因為我的問題,如果當時我不選擇答應她,她就不會跟著我來戰場,更不會被沙拉曼達當成眼中釘。」
托蕾妮看向陸羽臉上悔恨的表情,忽然笑了一聲。
陸羽疑惑:「你笑什麼?」
「也沒什麼,我只是好奇。」托蕾妮用手指戳了戳陸羽的臉頰,笑道:「你和其他人類不同,我有時候覺得你很善良,可是有時候又覺得你很殘忍,這兩種極端完全出現在了你身上。」
「善良?」
陸羽搖頭,笑道:「這是留給我朋友的,殘忍自然就是留給敵人的,殺伐果斷一些才不會有後顧之憂,對敵人的善良那叫聖母,不,叫腦殘。」
聞言,托蕾妮失笑一聲,旋即回想起陸羽剛才如同魔鬼一樣的身姿,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她問道:「陸羽,你剛才那個樣子……是魔神化嗎?」
「魔神化?」陸羽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不過仔細想想,剛才那個樣子的確不像是人類。
「我也不知道。」陸羽搖頭:「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用出來剛才那股力量的,你讓我現在再嘗試已經不行了,我試過了。」
說著,陸羽揮了揮拳頭,剛才那種將能量十分自然匯聚到自己手上,並通過自己獨特方式運轉的方法,陸羽現在已經做不出來了。
這感覺就好像,本來被疏通的管道消失了。
不是堵塞,而是消失,徹徹底底的消失,感覺不到哪怕一點點的存在。
托蕾妮似懂非懂地點頭,說道:「既然你用不出來魔神化,那之後你要小心了,覬覦你力量的人可不止一個。」
「嗯,我當然清楚。」陸羽點頭。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從得到系統開始,陸羽就深刻理解這個道理。
可卻在精靈的故鄉犯了錯,導致了如今的結果。
兩人就這樣閒聊著,聊到陸羽以前,聊到托蕾妮小時候,仿佛有說不完的話題。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許久,托蕾妮忽然愣住,隨後面露喜色。
「陸羽,荷魯斯醒來了!」
「真的?」
「真的,消息已經傳來了,我們趕緊過去!」
兩人連忙站起身來,朝著休息處的營地跑去。
等到了大帳口,陸羽掀開帘子走了進去,梵雅此時已經站在其中。
看到兩人後,梵雅對陸羽點了點頭。
「哼,還不是來了。」荷魯斯撇過臉去,不敢去看陸羽。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恐懼,現在看到陸羽,她依稀能看見陸羽頭上的犄角,眼中的六芒星。
仿佛這個形象已經完全烙印在她心中了一樣。
梵雅說道:「荷魯斯,去好好和陸羽說吧。」
荷魯斯有些不情願,可看到了托蕾妮後,她臉上閃過一抹愧疚。
只見荷魯斯緩緩坐起身來,雙腿跪在床上,然後十分誠懇地彎下身子。
「對不起!」
這話好似對陸羽說的,也好似對一旁托蕾妮說的。
陸羽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波動,托蕾妮則是微微嘆息一聲。
荷魯斯說道:「對不起托蕾妮,我……」
不等荷魯斯說完,托蕾妮便道:「你沒有對不起我,說實在的你也沒傷害我,相比沙拉曼達,荷魯斯,至少你還有一點良心在。」
荷魯斯咬著嘴唇,臉上的愧疚十分顯眼。
她點了點頭,說道:「謝謝你托蕾妮。」
說罷,她有些猶豫看向陸羽。
然後再度彎下腰,以一種仿佛誠服的姿勢,說道:「我不奢求你的原諒,但我會盡我全力幫助伊芙利特復活,若是失敗……」
說著,她抬起頭來,顫抖著聲音說道:「隨……隨你怎樣都行。」
陸羽沒有說話,就這樣默默看向荷魯斯。
這眼神在荷魯斯看來仿佛是針扎在心頭。
陸羽忽然開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這句話重重砸在荷魯斯身上。
托蕾妮連忙拉住陸羽,說道:「陸羽,別說了,知道伊芙利特死後,荷魯斯把自己折磨得很慘的,她……」
陸羽聞言恍然大悟,怪不得當時看到荷魯斯的樣子會覺得有些彆扭,像是被人折磨了很久一樣。
荷魯斯苦笑著說道:「對不起,我知道我說這個話有些無力,但我承認,你的確和其他人類不一樣……」
「行了,不需要再說這些了。」陸羽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既然你有辦法幫助伊芙利特締結契約,告訴我需要什麼,我會去準備。」
荷魯斯搖了搖頭,說道:「靈魂伴生不需要準備什麼特殊的東西,所有材料梵雅都已經準備好了,現在缺少的只有一樣……」
說著,他看了眼陸羽的手指,說道:「一滴伊芙利特的血液,還有你的一滴精血。」
「精血?」陸羽不清楚精血是什麼,但還是點頭:「拿去就是,不需要猶豫。」
荷魯斯搖頭,說道:「你或許不清楚,精血對於你們人類而言,相對於壽命,哪怕只是抽出一滴,對你都會是巨大的損傷,以前也有不少人類因為精血……」
「我說過了。」陸羽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打斷了荷魯斯的話語:「抽去便是。」
荷魯斯望著陸羽的眼神,緩緩低下了頭。
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和陸羽之間存在怎樣的差距。
那是一道鴻溝,他永遠無法跨過去的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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