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一隻熱的發燙的手就搭上了溫楹的肩膀,隨之而來的,便是濃重的酒氣。
溫楹握著刀子,正準備轉身給這人來一刀子的時候,沒有握刀子的那隻手裡突然多出來一支針管。
【張可欣:獸用鎮定劑,我給你配了能藥死一頭瘋牛的量!】
這下就用不到刀子了。
溫楹將刀子重新別回褲腰帶上,握住針管,就來了個快速轉身。
這一轉身,自然看清了背後是個什麼樣的人——膘肥體壯、五官健全但搭配不當的醜男人。
「嗝兒~」
醜男人打了個酒嗝兒,又想要說些什麼油膩膩的話。
說時遲那時快,溫楹踮起腳、舉起針管就扎在了醜男人的脖子上,拼命的往下按注射器。
這人只是喝醉了,又不是醉死了,哪怕是因為太過突如其來,剛開始沒有反應過來,但在針尖刺入皮膚的疼痛里,他自然是會有反抗的。
胳膊一揮,往後一躲,針頭就脫離了醜男人的脖子,溫楹也被他的動作打了個趔趄,撞在了一邊的柜子上。
就算是溫楹將針頭扎入了醜男人的脖子後,拼命的往下按注射器,針管里的藥水也不過進去了一小半而已。
「小賤人,敢偷襲我!」
醜男人用手摸了摸脖子上被扎的地方,取下手來成功的看見了一點血,不太對稱的眼睛瞪得像銅鈴。
能上這地方來的,本質上就不是什麼好人,自然也沒有不打女人的習慣。
醜男人三步並作兩步,舉著蒲扇大的巴掌就想對著溫楹打下來。
他要打人,溫楹自然不可能站在那兒讓他打。
一個蛇皮走位,仗著身材嬌小,溫楹竄到了醜男人的背後,讓他直接撲了個空,腳下還踉蹌了兩下。
針管扎在脖子上的,脖子離腦袋近,醜男人一激動上頭,只會讓藥效發作的更快。
看著醜男人腳步踉蹌還艱難的轉身過來想要打她,溫楹後退一步,估摸著他距離倒地也不遠了。
「三,二,一。」溫楹一邊後退,一邊默念著。
醜男人這個時候也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張大嘴巴想要衝門外喊些什麼,但能夠藥死一頭瘋牛的獸用鎮定劑的藥量發作,哪怕只是注射了半支,也足夠讓他先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再控制不了自己的人了。
一張大嘴抽搐了幾下,白眼一翻,醜男人就軟軟的倒了下去。
溫楹鬆了一口氣,又怕藥力不夠,將沒有注射完的藥劑補了點進去之後,踢了踢醜男人,確定暈死的穩穩的,這才開始研究怎麼跑。
原身是全程暈著的,一睜眼,就變成她在這兒了。
這兒是個平行時空,又不是一本書,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兒的地形圖。
現在唯一能夠肯定的便是,從門出去,肯定是不行的——外頭靡靡之音關了門都能聽見,不用看就知道有多少人。
不能走門,那就只能走窗了。
這間屋子不算大,只有一扇小窗在柜子旁邊。
溫楹伸手推了推,倒是能夠推開。
只是,推開之後,是三層樓的高度,底下是黑黝黝的巷子,通過樓里的光亮透出去照著,倒是不難看出,這巷子裡根本就沒有人。
看來是覺著樓高窗小,巷子出去就是街道,故而巷子裡面沒有人看守的。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從這樓里出去再說。
屋裡床單帘子帳子什麼的不少,溫楹當即拿出刀開始分割,分割好之後綁在一起,給自己做最簡單的逃生繩。
霍霍了整個屋子裡的東西,做出了達到自己期望的繩索,溫楹把刀往後腰一別,針筒往兜里一裝,摸了醜男人身上的錢便就放下繩子,順著繩子往下走。
她熱愛攀岩,也算是有一定的技巧。
可這具身子本質上就是個身嬌體弱的小姑娘,再怎麼有技巧,硬體跟不上,那也是白搭。
三層樓的高度這麼輕手輕腳的下來,沒有驚動到人,但溫楹卻是結結實實的出了一身汗,胳膊都酸了。
腳踏實地的站在巷子裡,溫楹看了眼左邊有亮光的巷口,果斷地朝著右邊走去。
右邊沒有什麼光亮透進來,這就有極大的可能性,那邊沒有什麼人看守。
所以,走右邊是最安全的選擇。
——哪怕右邊黑的像是有鬼似的。
提高警惕,溫楹走的小心極了,哪怕巷子裡老大一股子霉味兒,都沒有影響到她。
一直走,走了老遠,走到一個三岔口都沒有遇上一個人,這讓溫楹不由的心中暗喜。
但,有時候,高興,是容易高興早了的。
在溫楹一番盲選,最後選定了第六感指引的方向,並邁出去腳的時候,斜右方突然伸出來一隻手,死死的抓住了她的腳腕。
黑夜、暗巷、一隻手!
一瞬之間,無數午夜時分看過的恐怖電影全都出現在了腦海里。
要不是溫楹還記得自己這是在逃跑,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那尖叫聲都能直衝雲霄了。
「救,救我。」
一道略帶嘶啞的好聽男聲從低處飄上來,腳腕處的溫熱也讓溫楹確定了這是個活人。。
將捂在嘴上的手挪開,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的,這下溫楹倒是在充斥了整條巷子的霉味兒里,聞到了一絲絲血腥味兒。
實話實話,她在逃跑,是根本無心也無力去救一個疑似受傷的人的。
可是,這人手大,抓著她的腳腕,不僅是全抓,且抓的實在是太緊了,她踢了好幾下腿都沒能將這手從腳腕上弄下去。
溫楹只能先蹲下。
她這一蹲,男人放開了她的腳腕,她也成功的看清楚了男人。
五官英挺、氣質絕倫,哪怕是頭髮凌亂、形容狼狽,也掩蓋不了是個美男的本質。
最重要的是,溫楹的記憶里有這個人——申城督軍幼子,顧時雍。
在之前的一次宴會上面,顧時雍和原身說了一句話,雖說說的是「讓一下」,但被假千金給看見了,腦補出來的就不止「讓一下」
了,然後就有了這次的發賣。
可以這麼說,原身的被發賣,多多少少和這人有點關係。
本來就不想救人,看清楚是誰之後,溫楹就更不想救了。
趁著顧時雍的手從她腳腕上拿開的功夫,溫楹猛地竄起來,後跳一大步就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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