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是姓陸的,豪哥讓你進去!」
正門外現在除了兩個執勤警衛外,就只有陸廣印一人。
然而負責傳話的年輕警衛走出院門外,先是懶散的伸了個懶腰,隨後卻明目張胆的對著側邊牆壁喊道。
看到這一幕,陸廣印忍不住心中暗罵一聲。
閻王好惹,小鬼難纏,這水馬島上下全都是貪婪的豺狼。
引薦需要收賄賂也就算了,這都來到大門口了竟然還要來這麼一出。
幸好他之前做了兩手準備,不然現在可就麻煩大了。
「這位大哥,我是陸廣印,有勞你帶我進去見豪哥了!」
陸廣印連忙上前,從兜里摸出一個白饅頭遞了過去。
但誰知對方轉過頭瞥了一眼,眼中露出幾分明顯的不屑道:
「不好意思,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是姓陸的?」
「我來找豪哥,我知道下午那個鐵皮船的來路,而且我還有一個重要的信息要告訴豪哥,非常重要!」陸廣印第一時間沒能回過神來,還傻傻道。
卻不想那警衛更不屑了,甚至還抬起手摳了摳耳朵,「我說你有什麼證據證明自己是姓陸的,你和我廢話什麼呢?」
這下陸廣印終於是明白了,對方這是在故意刁難他呢。
一個白饅頭,能滿足天鐵島的警衛,但顯然滿足不了水馬島警衛的胃口。
「我姓陸,耳朵旁的陸!」陸廣印咬咬牙,再次拿出來一個白饅頭。
「原來你就是姓陸的啊,早說不就好了,不然每個人都說自己過來找豪哥,那這水馬島不是亂套了?」警衛笑嘻嘻的將兩個饅頭拿過,揣在自己兜里。
但就當陸廣印以為終於可以進去時,卻不曾想這警衛眼皮翻了翻。
「等等,姓陸的多了,來找豪哥的是一個陸廣印的人,你怎麼證明你是他?」
「你」陸廣印一愣,禁不住的心中怒火四起。
見過欺負人的,沒見過這麼欺負人的。
對方這已經不是在收受賄賂了,擺明就是想故意羞辱他一番。
「嘻嘻,趕緊走吧,逗逗你而已,怎麼這麼開不起玩笑呢。」
拍了拍陸廣印的肩膀,警衛笑嘻嘻的轉身往院子裡走去。
門口兩個執勤的警衛也見怪不怪,笑了笑,跟著出聲安慰了兩句。
「小呂就是這樣的人,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是啊,陸先生,趕緊進去吧,豪哥可是在等著你呢。」
這安慰聽起來就像是吃虧是福,蒼蠅不叮無縫蛋一樣讓人噁心。
好吧,畢竟是有求於對方。
陸廣印重重深呼吸兩次,直到翻滾的心情平復下來後,才陰沉著臉往裡面走去。
作為一個十幾萬人領地的領主,他哪能不懂對方剛才這下作行為是什麼意思。
無非是想要給他留下一個糟糕的印象,讓他心裡不爽,唱黑臉。
等到進去後再讓那位豪哥站出來義薄雲天,安慰拉攏人心,唱紅臉。
聽說港城以前那邊混社會的很喜歡用這一招,沒想到廢土裡竟然真能碰到。
果不其然,等到跟著警衛來到院子裡的涼亭時。
這位壓迫感十足的豪哥表現的卻是異常親切,連鞋都不顧的穿便跑上前來。
呸。
陸廣印心中暗罵一聲,但臉面上還是表現的受寵若驚。
兩人你來我往好好客套了一番,又由吳嘉豪主動出聲訓斥了一番警衛。
場面事全部做完後,這才來到涼亭談及正事。
「小陸,你說你清楚那伙開著鐵皮船的外來者,怎麼回事,仔細說說?」
吳嘉豪敲了敲桌上的茶壺,先是從中盞出兩杯黑黃色的濃茶倒在地上,繼而嫻熟的玩起了茶藝。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茶香,陸廣印嗅了嗅,緩緩開口道:
「豪哥,是這樣的」
在身份上,陸廣印當然不會說自己曾經就是夢月領地的領主,因為三倒春寒災難怕被所有人報復這才跑了出來,只說他是內部一個小聚集地的管事,後面因為聚集地內全都種植了水稻,沒有活路這才被迫跑了出來。
放在當下,這樣的出身在廢土並不少見,吳嘉豪也沒有懷疑。
「那你的意思說,那伙人是盜用了身份唄,他們說了個假身份出來?」
「是的,豪哥,我可以確定他們絕對不是夢月領地的人,就算他們是我走後這半個月內加入的新人,夢月領地也絕對不可能有實力發展出這樣工藝精良的鐵皮船出來!」陸廣印信誓旦旦道。
「而且據我所知,他們下午已經和天鐵島達成了合作協議,不僅採購了大批量的礦石,還承諾給天鐵島提供一批緊缺的物資,裡面就包括」
陸廣印右手抬起做了個開槍的動作,意思不言而喻。
只一瞬間,剛剛還淡定的吳嘉豪臉色馬上發生了變化,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你怎麼知道的這個消息?」
「我的人打聽到的,天鐵島可不像豪哥的水馬島,那裡的人都像被困在籠子裡的野獸,給點他們需要的東西就願意說出一切。」陸廣印強裝著淡定,十分坦然道。
他怎麼知道的?
他當然不知道啊!
媽的,天鐵島的規矩那麼多,想要賄賂拿到這種重要信息想都別想。
但這也代表著吳嘉豪想要揭穿他的謊言,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總不至於這位豪哥親自找過去,和以往的死對頭直接問你們交易到什麼了吧?
果然吳嘉豪懵了一下,眼神中還是質疑:「你,能在天鐵島打聽到消息?」
「也不是每次都能,這次也是他們交易到好東西大意了。」
確認吳嘉豪確實沒有辦法後,陸廣印當即笑嘻嘻道:「要不豪哥也用自己的渠道打聽打聽,我可以保證,這個消息絕對沒有任何差錯!」
吳嘉豪猶豫一下,對涼亭外等候的一個警衛做了個眼神。
等到後者離開後,他這才繼續道:「你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麼,總不能就為了告訴我這個消息吧?」
「我想要那艘鐵皮船。」
「啥玩意?」
「我惹不起那伙人,但又想要他們的船,豪哥你放心,你幫我,我也能幫你,只要那伙人消失,您將所有的麻煩全都推到我身上就行了。」陸廣印誠實道。
「畢竟天鐵島要是和那伙人達成合作,接下來水馬島的日子可能不好過了。」
「所以,我可以認為你這是在威脅我?」吳嘉豪譏諷的笑了笑,隨後眼光便冷了下來,一字一句道:
「你別忘了,我們也可以和他們交易,也能換到物資和武器。」
「但要是我們動手,那可就得罪了一支來路不明的強敵。」
「那可說不好,豪哥要是想試試也行,我是覺得天鐵島不會坐視那群人和水馬島也進行交易的。」
「呵。」
吳嘉豪覺得有些荒謬,這個傻x哪來的信心覺得天鐵島能攔住水馬島。
那鐵皮船不就停在碼頭上嗎,還能攔著不讓他們去接觸?
「滾吧,念在你提供了一個重要消息的份上,老子這次就不收拾你了。」吳嘉豪的表情瞬間變得兇狠起來:「但下次再和老子這麼說話,老子非要親手撕爛了你這張狗嘴!」
「滾!」
連聲怒斥,陸廣印像是受驚的兔子,接連後退差點倒在地上。
直到被警衛帶出門,臉上仍然是一副驚魂未定的驚恐表情。
但離開這三進大院走到旁邊的陰影處,他的嘴角卻鉤勒出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顫抖的身體也迅速恢復鎮定。
指望著和這腦癱豪哥合作,最後將鐵皮船分給他?
別做夢了,這群貪婪的豺狼可不會放過任何一塊到嘴邊的肉。
而且他只不過是提供一個消息而已,哪能換到這麼一艘目前制霸水上的載具。
哪怕對方需要一個背鍋的對象,大不了隨便從倖存者里抽幾個出來。
只要面子上說的過去就行,哪裡需要付出一艘鐵皮船作為代價。
「怎麼樣,那」
「先走,離開這裡再說。」
陸廣印來到碼頭,架著小舢板的老許早就等在了隨時可以划船離開的地方。
見到陸廣印面色嚴肅,老許也不敢多問,兩人吭哧吭哧一頓劃。
直到離開水馬島約莫一里路,徹底進入夜幕籠罩後,這才放慢了速度。
「這姓吳的果然不是個善茬,要不是我能忍,差點就栽進去了!」
禍水東引的事情不好干,回過神來,陸廣印這才感到一陣後怕。
要是剛才這豪哥為了不走路消息,把他抓起來幹掉,那就太倒霉了。
幸好對方沒能完全相信他的鬼話,這才猶豫之下放了他一條生路。
「怎麼,沒成?」
「怎麼可能沒成,看著吧,過不了今晚,這群人就會動手!」
轉頭看了眼後方碼頭上,陸廣印的眼睛中倒映出星火點點。
那些無序的火光此時好像收到了集結的命令,正在快速往中間匯聚。
寧可殺錯,不能放過。
水馬島和天鐵島的衝突已經進行到了白熱化階段,兩方隨時可能大打出手。
這種情況下知道對方可能獲得一大批外來資源,吳嘉豪當然會坐不住。
「等他們衝突爆發,就是我們發揮的機會。」
「搶了船我們馬上離開,到時候有任何後果都讓吳嘉豪來給我背!」
「什麼,水馬島的管理者要見我們?」剛剛回到胡樹林安排好的旅館沒多久,末世狂人還沒洗完頭,外面就傳來熱鬧的喧譁聲。
等到問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兩人不由暗罵一聲。
「草,這種勢力錯綜複雜的地方還真是麻煩啊。」
兩個領地單對單的交易,出了什麼問題內部解決就完事了。
但礦島聯盟內部其實是互相獨立的六座島嶼,這就導致一個很棘手的情況。
大家實力差不多,可以。
自己蒙聲發大財,也可以。
但不能大家都知道你在發大財,卻又不帶上我們一起。
「額真是打擾兩位貴客了,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們有時間,去見一下也行,不會耽誤事的。」胡樹林摸了摸鼻子,表情異常尷尬道。
如果天鐵島有勝過對方的實力,他絕對不會無奈到現在過來請人。
看水馬島來了上百艘船的架勢,今晚要是兩人不過去,勢必有一場亂戰要打。
胡樹林倒是無所謂,但孫廣民卻不想在還有迴旋餘地的情況下開戰誤傷島內平民。
一合計,只能讓他過來請人。
「用這種威脅的手段來請我們去做客,我恐怕要請他下地獄啊!」末世狂人臉上仍然有些陰晴不定。
要是這水馬島的管理者名聲好也就算了,但他們下午打聽到的消息里,這人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子,無賴。
和這樣的人合作,但凡有任何選擇的餘地,都不會捏著鼻子噁心自己。
「走吧,我們去見見他,看他什麼意思。」
麻辣鐵錘也跟著罵了一句,但他的性格畢竟不像末世狂人這麼暴躁。
能不引起當地的混亂,那就儘量不要惹事。
但要是對方想騎在他們頭上,麻辣鐵錘摸了摸腰間的通訊器,心中大定。
幸好姚丁山給他們安排了一個負責接應的護衛艦。
這樣就算碼頭上的護衛艦被人盯上,外面的艦船也能及時支援,並將信息傳遞給後方艦隊。
換上衣服,兩人跟著胡樹林率領的衛隊往碼頭方向走去。
老遠處還有一公里,便看到漫天的火光驅散了黑暗,碼頭方向熱鬧非凡。
等到了近處,又見數百氣質彪悍的男人圍在碼頭附近。
或坐或站,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不同的冷兵器。
外圍還有不少人手裡端著粗製濫造的土槍,正一臉凶神惡煞的掃視著周圍。
依照這些人的眼神和兇狠氣質,末世狂人明白他們是真的敢開槍。
這些人是根本不在乎開槍的後果,只知道武器給了他們凌駕於普通人的底氣。
「切,拿了幾把手搓的鐵疙瘩,就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嘴裡輕啐一聲,末世狂人倒也沒有托大,始終保持自己和這些槍手之間有一個可以閃躲規避的距離和角度。
很快,圍在碼頭的這群人發現了胡樹林,也看到了穿著完全不同的兩人。
一時間,氣氛緊張起來,四面八方頓時有人群圍了上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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