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開車的旅鼠慌張的回望了一眼林安,語速飛快:
「大人!」
「千萬不要衝動!」
「外城雖然士兵少,但至少有七八萬人的常住守衛!」
「您快勸勸您的夥伴!我們馬上就能進城了!」
高天同樣雙眼通紅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他深吸一口氣苦笑一聲按住張鐵:
「張哥,忍一忍。」
「這個副本世界這種事情太多了,沒有辦法的...」
張鐵回頭望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林安,心中一片苦澀。
沒有林安的命令,他再憤怒也不能動手。
「先進城。」
林安一聲嘆息,餘光看到了幾乎瘋掉的女生。
這群士兵並沒有急著發泄獸語,反倒玩起了別的花樣。
他們讓女生捧著被轟爛的頭顱唱歌跳舞,就像享用美食前點首舒緩的音樂。
詭異,瘋狂。
但。
這種事情他在前世沒少看見。
不出意外,城外倖存者變態慘烈的程度,比起城內不過小巫見大巫。
在前世末日掙扎了三年,他知道人類會在失去約束、道德與底線下能幹出什麼事情。
眼前的一切,大概率只是這個副本世界的一片縮影。
「停車!」
「檢查!」
負責檢查車隊的士兵懶散的抱槍站在原地,雙眼隨意的掃視著身披斗篷的張鐵等人:
「這些是什麼?」
「斗篷脫掉,例行檢查。」
旅鼠聞聲急忙搖下車窗,手指車頂的旗幟:
「大人!」
「我們是野狼捕奴團的!這次是給拍賣會抓野人去了。」
「這幾個都是被預定的拍賣品!」
「我們老大還在後面,他...」
眼睛滴溜溜的一轉,旅鼠生怕檢查的士兵生疑,說出了一路上想好的說辭:
「我們老大在別的捕奴團那裡幫忙!晚上就回來!」
士兵一臉狐疑。
野狼捕奴團還算有點名氣,他也認識捕奴團的老大雷曼。
眼見著雷曼並未看見,但注意到旅鼠一臉肉疼的遞出半斤肉乾後,他面帶笑意放棄了追究。
甚至連「拍賣品」都沒掀起斗篷查看一眼。
在旅鼠向檢查車隊的士兵「行賄」後,車隊順利的進入了城內。
進城的一瞬間,城牆下接連的爆炸聲響起。
「砰砰!砰!砰!」
車內林安緩緩收回精神力,心中暗嘆一口氣。
以他現在的精神強度,略微散發出的精神力就足以撐爆普通人的腦袋。
更別提這個世界的普通人身體素質,還不如現實世界。
城外,包圍著女生的士兵變成四朵煙花。
被強迫著唱歌跳舞的女生呆愣的站在屍體中心,隨後神色扭曲的大聲笑了起來。
她用指尖沾了沾濺在身上的紅點,邊哭邊笑。
突然起來的變故嚇傻了圍觀的人群。
他們無法理解四個活人怎麼硬生生的變成了四朵煙花。
城牆上,負責警戒的士兵呆愣了片刻後才回過神來:
「敵襲!敵襲!」
「有狙擊手!」
從未見過超凡力量的他們,只能把眼前的一幕理解為狙擊槍。
刺耳的警報聲響起,大量持槍的士兵慌亂的衝上牆頭警戒著可能的敵人。
城外人群尖叫,四散奔逃。
不少人趁亂搶奪,一片混亂。
隊內語音,熊憨子一臉驚異:
「林隊!?」
「你出手了?」
林安輕嗯一聲。
遲疑片刻後,他再次擴散出精神力,在如實質的衝擊下,將判若瘋魔的女生震成一地碎末。
風起,將漫天碎末吹向天空。
猶豫片刻後,林安還是選擇出手解決了女生。
她已經瘋掉了。
這種精神狀態加上城外的混亂。
有時候,活著比死了更痛苦。
他也沒辦法帶著女生進城。
進城後爆發戰鬥下,他不可能分出心神去保護一個瘋掉的普通人。
與其讓她痛苦的活著,不如乾脆了當的讓她解脫。
高天察覺了到他,沒有掩飾下的精神力波動。
微微嘆息。
皮卡後箱,林若瀾呆呆的看著身後的漫天碎末,目光複雜。
熟悉的爆頭,不用想就知道是林安乾的。
欺辱情侶的士兵已經死去,某種程度上林安也算是幫他們報了仇。
像是想到了什麼,她突然扭過頭衝著車內喊道:
「如果我不想活了,你能不能也這樣送我一程?」
「我會很感謝你。」
「真的...」
.......
一路暢通無阻。
城內的景象比起城外好了很多。
旅鼠有些畏懼的看了一眼林安。
突然的變故,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林安乾的。
只是莫名的,他只是害怕這種可怕的力量,但卻並不害怕林安的做法。
甚至從內心深處,他覺得林安是個好人。
這位大人雖然很神秘,不像人類。
但,在這個世界已經稱得上是善良。
很難描述他的想法。
眼看林安有些好奇的打量著城內的建築,旅鼠咽下一口吐沫後殷勤的解釋起來:
「大人,外層城內就像我之前說的,是我們這種人和奴隸主居住的地方。」
「當然,都是一些小的奴隸主。」
「這裡買東西都是用草餅,或者奴隸計算價格。」
「一個合格的奴隸至少價值300塊草餅。」
「像剛才城外的那些人,他們是屬於奴隸預備。」
「意思就是沒人看的上,但又比野人強一點。」
「在城裡,奴隸是不讓穿衣服的。」
「所以您只要看到沒穿衣服的,就知道他是不是奴隸了。」
說罷,旅鼠指著身穿的白袍男人。
白袍男手裡牽著鏈子,另一頭則拴在爬行穿著皮裙的奴隸:
「像這種衣服越乾淨,或者是白色衣服的,一般就是奴隸主。」
「不是白色的,那就是有糧人。」
「地上爬的則是奴隸,但這種觀賞奴隸可以允許穿一點點衣服。」
「就像災變前的寵物狗一樣。」
高天一臉古怪的看著爬在地上的奴隸「狗」,忍不住有些氣憤:
「為什麼要把人當狗養!?」
「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旅鼠一臉詫異的看了一眼高天:
「大人,災變後肯定是養人不養狗呀。」
「人比狗聰明多了...」
「而且配種生出來的下一代還能賣錢。」
「當然,也有養動物的。」
「不過那是很有糧很有糧的人才能養得起。」
「畢竟奴隸狗能幹活,寵物狗可不行。」
他一臉理所當然,渾然不覺的眼前的一幕有什麼不妥。
髒亂的街道上,兩隻奴隸狗仿佛真的像動物一般,互相嗅著對方屁股,然後在主人的呵斥中當街「運動」起來。
荒唐、荒誕。
高天呆愣的看著喪失一切人類特質的奴隸狗,他甚至從奴隸狗的臉上看到了一抹優越和自得。
白袍牽著的狗,看不起灰袍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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