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文藝大師 【012】交易

    對於此刻的莊曉來說，這段視頻所蘊含的價值已在金錢之外。

    她相信，只要將這段視頻抓在手中，不僅可以完美的兌現『抓一個大新聞』的承諾，同時還可以圍繞著這段視頻為未來的新公司造勢。當然，這需要那個死胖子的配合。但她相信這個世上沒有真正的傻子，只要她答應將這段視頻優先提供給胖子的網站，對未來新公司的運作方式來一次實戰式的預演，相信對方很快就會在合約上籤下自己的大名！

    看到視頻的那一瞬間，莊曉就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拿下這段視頻！

    她心中預期的價格是五萬到八萬，最後的底線是十萬。

    如果對方的開價超過這個價格，她會建議對方與自己面談。這樣一來有兩個好處，一是她自信，沒有人能在面對面的談判中占到自己的便宜，二是她盤算著，是否能將這位神秘的視頻提供者發展為曉通公司的線人？

    總而言之，為了能拿到這段視頻，老闆娘已經做好了各種打算和心理準備。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對方開出的價格遠遠低於她的預期。

    在電話里，視頻的提供者開出了一個超低價，他只要了兩萬，不僅低於莊曉的心理預期，同時也低於市場平均價。

    對此，老闆娘當然是喜聞樂見，甚至罕見的沒有還價，在電話里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不過對方也提出了另外一個要求，那就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而且是現金支付。

    老闆娘很討厭這種古老的交易方式，但這段視頻對她來說不容有失，於是咬牙答應了下來，並按照對方的吩咐，來到了這家在錦城分局對面的咖啡館。

    現在，距離和對方約定的時間還有五分鐘。

    老闆娘坐在那裡表面看似平靜，心中卻是焦灼不安，她不僅擔心對方失約，更擔心對方找到了更好的買家……

    她很清楚這段視頻的價值，五萬隻是起步，十萬才是市場價，如果線人手頭的買家夠多，甚至可以炒到十五萬左右。之所以如此值錢，不僅是因為主角是周正的緣故，也是源於這段視頻的拍攝方式和角度。在莊曉的記憶里，這種警方內部的訊問實錄視頻幾乎從未出現過。一旦出現，必然會引發一系列的波瀾，甚至會波及到信息發布者身上。不過她對此並不擔心，和其他傳媒機構一樣，對此類問題公司的法律顧問們早就準備好了各種推卸責任的套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視頻的提供者卻一直沒有出現。

    莊曉最擔心的事情似乎就要發生，她掩飾不住心中的焦灼，拿起桌上的方糖扔進嘴裡，咬得嘎嘣響……

    她沒有注意到，就在咖啡館對面的樹下，蘇克正心情愉快的注視著她。

    「臭婆娘，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想到自己被老闆娘無情碾碎的少年情懷，想到那無數個日夜裡夢到的印著老闆娘頭像的鈔票，此刻的蘇克心中就有說不出的痛快……

    他靠在樹上，哼著歌兒，看著老闆娘一顆又一顆的嚼著方糖，心道：「吃吧，吃吧，吃完算逑，胖死你……」

    算算時間差不多了，他才慢悠悠摸起手機撥通了老闆娘的電話。

    莊曉坐在咖啡館裡，在服務員驚恐的目光中，一顆又一顆的嚼著方糖……

    就在她將目光投向隔壁桌上的糖罐時，手機終於響了。

    「你好，莊老闆……」

    話筒里傳來沙啞的聲音，莊曉不禁長長鬆了口氣。

    她剛要說話，對方卻道：「抱歉，莊老闆，我對剛才的價格不是很滿意，我覺得我們有必要重新商討一下……」

    聽到這句話，莊曉下意識抓住空空如也的糖罐，滿臉殺氣。

    混蛋，敢坐地起價？

    她咬牙切齒，捏著糖罐的小手指節都已發白。

    她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臨時提價的行為，如果對方就坐在對面，她相信自己肯定會毫不猶豫的一罐子砸過去！

    不過說老實話，對方的這種行為她其實早有預料。商海闖蕩了這麼多年，類似的小伎倆她不僅見的多了，而且自己也沒少用。

    但是有了心理準備並不代表就會從容接受，聽到對方反悔時，老闆娘本能的就想發作。

    有種別讓老娘抓住，否則有你好看，混蛋！

    好在她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即便恨得牙痒痒，但開口時，語氣依然平靜，道：「我的心理底線是兩萬五，再高就不用談了。」

    對方卻發出詭異的笑聲，道：「兩萬五？用不著這麼多，我的最新開價是兩萬零三百，少一分不行，多一分也不行。順便問一句，你的錢包里應該有三百塊吧？」

    莊曉坐在椅子上發怔，半天沒說話。

    兩萬零三百？

    這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要單單多出個三百來？

    直覺告訴她，這裡面肯定有說道，但她想來想去也沒想明白，這個見鬼的三百塊裡面到底隱藏著什麼？

    她很想問個究竟，但話到嘴邊卻極力忍住，現在不是尋根問底的時候，儘快拿到視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沒問題，錢我已經帶來，現在你是不是該出現了？」

    她的手袋中裝有兩萬塊現金，錢包里也有近千塊的現金，足夠她支付對方開出的新價碼。

    話筒里的聲音道：「你的腳下有個黑色的塑膠袋，麻煩你把現金裝進去。」

    莊曉又是一怔，不是說好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嗎？

    這是搞什麼？

    地下黨接頭，還是人質家屬交贖金？

    沒必要搞的這麼狗血吧？

    你當是拍電視呢！

    她心裡吐槽不斷，但還是按照對方的吩咐腳下看去。

    椅子下果然放著一個黑色的塑膠袋，老闆娘也沒多想，將手袋裡的現金一股腦裝了進去……

    這時對方及時提醒道：「別忘了後面的三百塊，裝完後，請把袋子放回原處。」

    莊曉撇了撇嘴，悻悻的從錢包取出三百塊現金放進塑膠袋，然後依言將袋子放回原處。

    放下袋子的同時，她掃了一眼四周，確定沒人能從自己的腳下拿走錢袋，便道：「現在該你了。」

    「稍等……」

    對方忽然掛了電話，但緊接著就用簡訊發來一個郵箱地址，並附上了用戶名和密碼。

    莊曉取過隨身攜帶的筆記本，按照對方發來的地址打開了郵箱。

    這個郵箱顯然是新註冊的，除了一個視頻之外，裡面空空蕩蕩。

    莊曉按捺住激動的心情，打開了視頻……

    這段視頻長達三分鐘，內容正是周正接受警方訊問的畫面，看完之後，莊曉靠在椅子上，長出了口氣。

    隨即，一絲詭異的笑容爬上她的臉龐。

    哼哼，現在貨已到手，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拿回酬勞？

    敢跟老娘裝神弄鬼，小心讓你賠了夫人又折兵……

    她已打定主意，等對方來拿錢的時候，除非對方答應做自己的線人，否則老娘就給他來個翻臉不認人。

    她正得意著，手機卻再次響起。

    「謝謝你，莊老闆，有機會下次合作，再見。」

    再見？

    莊曉呆了呆，道：「你說什麼啊，錢還在我這裡，你不要了嗎？」

    街對面，黑貓趴在蘇克的肩膀上，評頭論足道：「這女人吃驚的樣子倒是挺萌的，那小嘴張的，紅潤潤的，真想舔一口……」

    蘇克深以為然。

    老闆娘人品雖然不怎麼樣，但這相貌和氣質真不是蓋的，尤其此刻吃驚的表情，蠢萌蠢萌的，讓人恨不得衝上去啃上一口……

    但他很快就搖了搖頭，嘆息道：「卿雖佳人，卻非良配，抱著你的鈔票過一輩子吧……」

    說著，他掛斷了電話。

    咖啡館裡，老闆娘看著掛斷的手機，不禁滿頭霧水。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什麼，飛快的朝腳下看去。

    這一看，她的小臉頓時煞白，驚出一身白毛汗來……

    她噌的站起，左右環顧，臉上表情七分驚恐，三分茫然。

    咖啡館裡的服務員被她給嚇到，走過來關切道：「小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莊曉一把拉住服務員的手，急切道：「我剛才打電話的時候，有人從我身邊經過嗎？」

    服務員想了想，很堅定的搖頭道：「沒有。」

    莊曉道：「你確定？」

    服務員當然確定，因為他剛才一直偷偷欣賞著這位氣質過人的女性。所以他很確定，絕對沒人從莊曉身邊經過。

    「是的，我確定……」服務員再次堅定的搖頭，道：「小姐，你是不是丟了什麼東西？」

    莊曉心中茫然，沖服務員勉強笑了笑，道：「我沒有丟東西，謝謝你的關心。」

    服務員走後，莊曉坐在那裡半天沒動，嘴裡不停叨嘮著，見鬼了，真是見鬼了，阿婆，你說對了，這世上真的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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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我們去鏡湖小區！」

    黑貓蹲在蘇克的肩膀上，做仰天長嘯狀。

    蘇克道：「去那裡做什麼？」

    黑貓道：「當然是看新房子，我已經迫不及待要搬進去了，就是今晚，沒錯，今晚我就要住新房子！」

    蘇克道：「你也太著急了吧，這都下午三點多了，還是明天吧。」

    「不嘛，我就要今天……」貓爺抱住蘇克的脖子，居然撒起嬌來，道：「去嘛，去嘛，我都已經看好了。鏡湖小區裡的學生公寓，拎包入住，手續簡便，只要有錢，全天二十四小時隨到隨住！」

    看著咖啡館裡的莊曉，蘇克嘆了口氣，道：「我還想欣賞一會兒老闆娘現在的風姿呢。瞧這茫然若失的可憐樣，可不是每天都能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