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兩個月未見,比司吉與門淇在形象上都有了些許的變化。
她們都有帶換洗的衣物來,而且不止一兩套,不過她們現在穿在身上的衣服上,還是有不少破損的痕跡。
這些痕跡,估計是與植物兵器寄生種搏鬥後留下的。
她們這兩個月並沒有停下對植物兵器寄生種的剿滅,由於背靠高塔這個安全屋,她們的作戰相對都比較輕鬆。
比司吉之前剪了短髮,現在已經長了不少,發梢沒過了耳垂,看起來還是很清爽的模樣。
門淇倒還是扎著五根髮辮。
在高塔上生活了一段時間,她本來是嫌棄麻煩,不想扎這麼多根髮辮的,甚至想要學比司吉那樣,剪成短髮。
不過比司吉願意主動幫她維持形象,力勸她不要剪髮,所以五根髮辮才得以保留了下來。
只是,這麼做是有代價的。
她需要成為比司吉閒暇無聊時的「化妝玩偶」,或者說,任她擺弄的「芭比娃娃」。
比司吉的念能力是「魔法美容師曲奇小姐」,與她的性格有很大的關係。
愛美的比司吉不僅要自己漂漂亮亮的,而且要門淇也變得美麗可愛,至少也要起到養眼的作用。
比司吉用上隨身攜帶的化妝器材,再加上「魔法美容師曲奇小姐」從旁協助,以此堅持每天都給門淇化妝。
本來「魔法美容師曲奇小姐」就能做到化妝效果,但是她偏偏要親手為門淇化妝,以獲得成就感。
這也算是比司吉自己獨特的解壓方式吧。
眾人這時候就能看到門淇的唇色明顯很潤澤發亮,雙腮上也有些微紅,整個人就是個靚麗女性。
門淇看到眾人的視線集中在自己的臉上,不由地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用手背輕輕蹭掉唇膏。
比司吉顯然沒有注意到門淇在她身後的小動作,否則一定會出手阻止,不讓門淇浪費她花了快半個小時的傑作。
她對傑爾曼、小滴、卜哈剌與桑比卡的出現又驚又喜,不過很快臉上表情一變,變得很嚴肅。
「傑爾曼,剛才的「圓」,是你釋放的嗎?」
傑爾曼點了點頭。
「是我,怎麼了?」
比司吉皺起眉頭,酒紅色的雙眼,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如同印刷機掃描一樣,打量了傑爾曼一番。
「我就覺得這股念氣很熟悉,像是屬於你的,可是比起兩個月前要更雄渾,這又讓我不太確定了」
她狐疑地盯著傑爾曼。
「這兩個月里,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傑爾曼抿了抿嘴角,並沒有現在就解釋。
「我的事情,可以之後再詳談。我們需要了解眼前的情況。金去了哪裡?外面的漩渦,是怎麼回事?」
比司吉與門淇的確很想知道,傑爾曼在這兩個月里發生了什麼,也想知道小滴、卜哈剌與桑比卡的事情。
但是,不在場的金,以及高塔外的血海漩渦,的確更重要一些。
於是,話題轉變。
「兩個月里,我們的探索範圍越來越大。」
比司吉解釋起來。
「古代迷宮都市內的植物兵器寄生種又越來越少,我們成功打通了從這裡到外界的通道。」
「於是,我們開始在古代迷宮都市之外活動,並且把更多新鮮的生物,通過各種設備記錄下來。」
「不過,金的野心顯然讓他無法在這裡止步不前。」
「前幾天,他帶上必要的物資,和我們道別,朝著西邊深入,約定會在12月15日前歸來。」
「我們想要阻止他的冒險,但是他一意孤行,並且再三表示不會勉強,最後我們只能任由他離開了。」
原來是這樣。
金本來就不是一個願意服從組織安排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在「十二支」中獲得一個「胡來的白痴」的稱號了。
他是特立獨行的,哪怕是尼特羅、傑爾曼,在一些事情上也鎮不住他。
更別說他的祖先是東·富力士,這條血脈的傳承就註定了他不會輕易止步在古代迷宮都市這種地方。
古代迷宮都市,只是位於黑暗大陸靠近「莫比烏斯湖」的邊緣地帶,至少還有三個大方向,有更多陸地未被完全挖掘。
只是金選擇的是西邊看來他還是對上次有了疑似東·富力士的線索,卻最終一無所獲而耿耿於懷。
比司吉又指了指高塔之外的血海漩渦,對傑爾曼說:
「你應該大概猜到了吧?古代迷宮都市的植物兵器寄生種越來越少的原因,就是它們都無私地奉獻了自己。」
「血海漩渦是今天才出現的,我們也是剛剛察覺,就來到高塔底部,近距離地觀察,然後就是你們突然傳送過來了。」
「至於為什麼會有血海漩渦,我想,「新世界紀行東篇殘本」中已經有了答案。」
「痛苦嗜血使徒,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復甦,現在就是它的復甦儀式了。你們傳送過來,正巧碰上了。」
像是要印證比司吉的話語一樣,外面原本晦暗的天色,忽然被血色染紅,變得陰森無比。
眾人從高塔的窗口往外看去,就能看見天空之上的烏雲龍捲,扭動著沖了下來,一頭扎進血海漩渦之中。
霎時,紅光沖天而起。
烏雲龍捲嘭地消散,血海漩渦之中伸出了一根根搖擺晃動的、粗大的藤蔓,它們托舉著一顆圓球,伸出了海面。
那顆圓球的表面,有著金屬般的光澤,卻在下一刻裂開了一條條縫隙,像是花瓣一樣緩緩綻放。
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瞬間就占據了眾人的鼻腔。
痛苦嗜血使徒,像是水母一樣,逐漸升空,並在空中扭動著它的觸手。
真的重生了
比司吉、小滴、門淇、卜哈剌與桑比卡,看到那頭凌空的巨獸,都面露凝重之色,知道接下來要開戰了。
尤其是比司吉,她是當初面對痛苦嗜血使徒的四人之一,很清楚這頭怪物有多麼兇殘。
不過,傑爾曼想法卻和他們不一樣。
由於眾人有記錄黑暗大陸之旅的習慣,傑爾曼清楚地記得,他們上一次擊敗痛苦嗜血使徒,是在9月26日。
現在是12月10日,也就是說,痛苦嗜血使徒的重生,至少需要三個多月。
傑爾曼想到的是,如果控制得好,痛苦嗜血使徒就能夠「一年三熟」。
這樣一來,「治病香草」的產量或許就能相對穩定下來了。
比司吉的身高,讓她只能踮起腳尖,雙手扒在高塔窗口,才能往外看去。
「看來又要再打一次,總不能讓它把我們堵在高塔內。」
「傑爾曼,我們制定戰術吧。雖然金不在,但是多了這麼多人,對付它應該足夠了。」
「桑比卡不要參與戰鬥,專門負責為傷員進行治療,其餘人相互配合,瞄準弱點去打」
傑爾曼忽然抬起了手臂,打斷了比司吉的話語。
他的動作,不知為何有了某種無法言說的力量,讓比司吉與其他人都安靜了下來,並看向他。
「我想試試,和它一對一。」
比司吉以為自己聽錯了,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哈——啊?你在說什麼?三個月前,我們是四人同心合力,才打倒它的!你現在卻想一個人上?」
「對。」
比司吉愣了一下,剛想要發怒,可是等她看清傑爾曼臉上認真的神情時,皺了皺眉頭,冷靜了下來。
「伱有什麼根據嗎?」
傑爾曼伸出了三個手指頭。
「第一,這頭痛苦嗜血使徒,沒有上一次那麼強。這是因為它只是剛重生,這是它最虛弱的時候。」
「它想要恢復從前的戰力,肯定還要用香氣引誘更多活物進入迷宮,然後讓植物兵器寄生它們,再獻祭血肉給它。」
「第二,痛苦嗜血使徒的弱點,我們都很清楚,它已被我們擊敗過一次,那樣的經驗是寶貴的。」
「第三,我的戰力,在這一段時間裡提升了,一對一,打倒它,應該不成問題。」
比司吉扶著下巴,思考了一陣,才抬起頭來,凝視著傑爾曼。
「第一點和第二點,我都基本同意。關於第三點,你所說的『戰力提升』,有什麼顯著的證據嗎?」
「剛才的「圓」可不算,你」
傑爾曼在這一瞬間,又一次釋放了「圓」。
只不過與之前那次不同,他這次在「圓」之中,帶上了殺意。
「圓」放射而出的黑暗殺意,讓在場的獵人,都不由地繃緊了神經,並且又一次逼出了他們的防禦姿態。
哪怕再信任傑爾曼,也很難對這樣驟然吞噬全身的殺意,不做出任何應對。
只是,這一次比上一次,讓他們產生了完全不同的感受。
他們現在就像是被困在傑爾曼的手心中一樣,而傑爾曼的手掌正在緩慢地攥緊!
眾人都是瞳孔一縮,露出了難掩的驚愕、緊張的神態。
比司吉想要說出的後半句話更是直接吞回肚子裡。
已飄浮在半空中的痛苦嗜血使徒,也察覺到了黑暗殺意,不由地停滯了片刻。
可是,高塔的存在,依舊令它沒有做出任何有效的應對。
轉眼之後,「圓」縮回到傑爾曼身上,那股殺意也消失無蹤,就像是突如其來的一場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傑爾曼轉過頭來,低頭看著比司吉。
「這就是證據。」
比司吉神情凝重地與傑爾曼對視,然後她率先挪開視線,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看來這兩個月里,不止是只有我在潛心修行而且,我們之間的差距,非但沒有縮小,反而還擴大了。」
「既然你堅持,那就去吧。等戰鬥結束之後,你再詳細地告訴我,這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傑爾曼點點頭,然後爬上了窗口。
他從窗口中躍出,跳向了下方的血海。
小滴在這時微微抬起手。
「比司吉,其實我也能告訴你,他經歷了什麼。」
比司吉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
「你不行啦。我才不相信小滴你的描述,顛三倒四,有些地方說不定還會誤導我。」
「說得也是。」小滴很有自知之明地閉上了嘴巴,扶了扶眼鏡。
比司吉又說:「傑爾曼這個當事人肯定是最清楚事情經過的,就算要讓傑爾曼以外的人說明,我也會選桑比卡。」
她把臉湊向和她身型差不多一樣嬌小的桑比卡,笑眯眯的。
「是吧,桑比卡?」
捂得嚴嚴實實的桑比卡,卻仍舊習慣性地不敢與人對視。
面對比司吉的問題,她甚至往後退了半步。
「欸桑比卡,你這退半步的動作,好傷我的心啊。幾個月沒見面,我們都這麼生疏了嗎?」
「我我不、不是的」桑比卡支支吾吾地連連擺手,似乎真的害怕比司吉誤會了。
就在比司吉調戲桑比卡的這個空當,忽然間,屬於傑爾曼的念氣爆射而出。
只聽見下方傳來嘭的一聲炸響,眨眼間空中又是一聲爆響。
然後,就在眾人都還徹底反應過來的時候,半空中的、痛苦嗜血使徒那龐大的身軀,就在往下墜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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