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黑獄四元老,以及他手下的第四精英小隊。
四元老看著五人隱隱發青的臉色,嘖嘖出聲:「你們果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還真是,有夠自以為是的。」
他揮手就讓收下精英將六人嚴嚴實實的包在了中間,臉上揚起了譏諷的笑看慕戊幾人:「輪流偵查守衛替換時間,研究能隔絕監視的能量罩,在這弄缺口,你們真以為自己做的無聲無息,誰也不知道?」
他指了指身後從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黑獄大本營,笑容更燦爛了點,帶著自信和驕傲:「這裡是黑獄,在這裡,沒有人能逃過域主大人的眼睛。」
他瞥了小秦笙一眼,不掩輕慢:「你也一樣。」
小秦笙淡掃他一眼,道:「我是第二次進來。」
一句話,四元老神色一僵,好一會兒才有些惱羞成怒的道:「當初能逃是因為你年紀小,我們沒太關注你,這才給了你們可趁之機!」
「現在,你沒這個機會了!」
小秦笙嗓音清淡依舊:「我出去過是事實。」
四元老臉上的得意驕傲維持不住了,臉皮抽動間,突然露出了一抹惡劣的笑容。
他瞥了慕戊五人一眼,重新看向秦笙:「是,你確實出去過了,但你可知道,為了幫你逃脫,他們,」他手指掃過慕戊五人,「付出了多少代價?」
沒管慕戊五人驟然變色的臉,也沒理會慕已慕辛暴怒的喝聲,他伸出五根手指,繼續道:「五倍的實驗量,你知道是什麼概念嗎?」
小秦笙的臉色驟然一變。
五倍
五歲那年,她第一次被抓緊黑獄之後,每天都會被注射大量的藥劑,她不清楚那些是什麼東西,她只知道,每一次的注射,都讓她從身,到心的痛。
經脈似要爆裂,骨骼嘎吱作響,腦海里翻江倒海的痛,全身上下,無一不痛。
意識迷離中,她聽人說:一上來就用一倍的實驗量,我還以為是上面瘋了,沒想到她居然真的堅持住了,也是奇了。
在一段時間的混亂之後,她的意識漸漸的清晰起來,到後來就已經能免疫那種痛苦了。
但她沒有表現出來。
有一倍,就會有兩倍三倍四倍,幼年的秦笙很清楚,但凡她出現一點點適應的表現,等著她的就會是更劇烈的痛苦。
她等了無盡的歲月才當了一回人,還沒吃遍好吃的東西,還沒去過許多地方,她還不想死。
當然,也不想痛。
可即便她掩飾的再好,到底年紀尚幼,有些生理上的反應是無法掩飾的。
比如吃,比如睡。
不過是多吃了小半碗的飯,多睡了二十分鐘,她就被人察覺到了不對。
然後就是二倍的實驗量。
四十八天後,三倍。
再三十九天後,四倍。
又二十七天後,五倍。
然後她才在慕戊一行的幫助下,藏在了黑獄負責進出採買的人隨身物品中溜了出去。
那是她第一次殺人。
一離開黑獄的範圍後便殺了五個採買人員,在黑獄反應過來之前逃走了。
男人帶著幸災樂禍的笑聲將小秦笙從過往的回憶中喚了回來,就聽到他似是恍然般的道:「哦,我忘了,你當初也是被注射過五倍的實驗量的,也只有你才清楚了。」
小秦笙當然清楚。
正是因為清楚,才更加控制不住心中的暴戾殺意。
小秦笙是第一次投胎做人,但在做人前,她曾在無數位面遊蕩過無數位面,擁有無邊漫長的記憶。
雖然都不是她親生經歷的,但她所知道的,所見識過的,的確要比常人更多。
她生而帶靈,擁有數不清的記憶,以及強大的精神力和靈力。
因此她可能在短時間內適應一倍,兩倍,三倍乃至五倍的實驗量。
但慕戊他們呢?
除了還算出色的基因,除了帶著缺陷的身體,他們還有什麼?
小秦笙都不明白他們是怎麼堅持過來的。
她倏然抬起了眸子,身形一閃就掠了上去。
極為纖細嬌小的身子,手中握著一把漆黑的短匕,小秦笙手起刀落間,就收割了數人的性命。
四元老驚呆了。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都中毒了,這小姑娘還能發揮出這樣的實力。
雙眼漸漸的被興奮和瘋狂所取代。
四元老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獄主大人從來沒放棄過抓捕小秦笙。
她果然是這世間最完美的存在!
這樣的人,註定是他們黑獄的!
他調來了更多的人,誓要將人拿下!
若是只有小秦笙一人,她有把握脫身離開,但此時還有慕戊五人,還是中了毒的狀態。
小秦笙眉眼冷凝,一邊護住四人,一邊找機會把人送出包圍圈之中。
先是慕辛,再是慕癸,然後是慕戊
前四個的時候一直還算順利,一直到最後的慕己。
小秦笙一手抓住慕己的手臂,腕間用力便想把人甩出去。
就在這時,慕己的神色猛地一變。
他手腕一抖就掙脫了秦笙的鉗制,一把就抓住了她衣襟,用力一托,一推,就把她朝著慕戊四人的方向送了出去。
下一刻,一聲劇烈的轟鳴聲響起,先前小秦笙所在的位置立刻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
而慕己,就在邊上。
小秦笙看到他軟軟的朝著坑洞中摔去,目光卻依舊是注視著他們所在的方向的。
她看到他動了動嘴唇。
無聲的四個字:好好活著。
小秦笙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的了,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睡過去又醒來的。
她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有斷了的手指,缺了手腳的慕己,還有慕己痛苦的嘶鳴。
曾經的秦笙以為只是一個夢,可此刻,當她站在黑獄之中,站在這片回溯時空的區域內。
她方才知曉,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她看到四長老陰沉著臉把慕己從坑洞裡挖了出來。
她看到獄者們把慕己抬到了十七層的實驗室。
她看到有人把慕己的手指、四肢、身上的皮肉一點一點的切下,一點一點的放入各色的儀器之中。
她看到一管又一管的藥劑被推注進慕己的體內。
她看到慕己痛到全身顫抖,面容扭曲的模樣。
伴隨著悽厲的嘶鳴。
秦笙倏然睜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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