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雨旋與一眾船員死相詭異,被拋棄茫茫大海,加之晴悠疑似死亡宣告的荒唐話語。眾人此時早已被內心的恐慌支配,這時哪裡還有獨自思考的能力?
因此被姚朵揪出來的白月就成了眾人宣洩恐懼的存在。
「姚朵說的沒錯!」站出來的是先前那個出門時故意撞了白月一下的女孩子,她艷麗的容貌有些蒼白,咬牙盯著白月道:「因為路……」
說出口後,她慌張地往四周看了一眼,最終沒敢將這個名字說胡來,她壓低了聲音:「……之前一直欺負你,所以你懷恨在心,趁著她落單殺了她對不對?!」
她的話似乎引起了眾人的贊同,事發時不在場的只有黎白月。況且之前大家都看到了黎白月和路雨旋的相處方式。上船這幾天以來,黎白月一直沉默地跟在路雨旋身後,有時候甚至端茶倒水,就像路雨旋的女傭一樣,哪裡會像之前那樣衝動,還大力推了路雨旋一把。恐怕是積怨已久,因為某種契機突然就爆發了。
這樣看似合情合理的推測讓剩下幾人也忍不住七嘴八舌地指責起白月來:
「我覺得楊藍說得對,這是場蓄謀已久的謀殺。兇手一定還在我們中間,最有可能的就是你。」接話的是一個戴著眼鏡,頭髮略長,眼下黑眼圈極重的男人,他略駝背坐在沙發上,懷裡還緊緊抱著一台黑色筆記本電腦,白月看過來時,他眸光閃爍地移開了目光。
他旁邊一個看起來胖胖的男孩子打量了白月兩眼,撇撇唇:「不叫的狗咬人最凶。」
「我就說一定是你!」有了其他人的支持,姚朵底氣也足了些,揚著下巴掃視白月:「我們一群人基本都是從小一起長大,彼此知根知底的。只有你是半途加進來的,誰知道你同我們一起遊玩打的什麼主意?是不是早有預謀?」
她說著,似乎想起來什麼似的。目光又轉向了白月身邊的晴悠,眯了眯眼,伸手指向晴悠:「說起來,這個女人是第一個發現情況的……我覺得她也很可疑!」
白月還沒說什麼呢,晴悠就抖了抖身子,捂住耳朵尖叫了一聲,身子直往白月懷裡躲:「……不是我,不是我……」
顯然還沒有從之前的場景衝擊中回過神來。
姚朵見此冷哼了一聲:「不管是不是,有嫌疑的就該先關起來!」
她說著又想伸手去拽晴悠的頭髮,白月眼神一厲,手上蓄力正準備給她一個教訓。她能看得出來,這個姚朵因為不知名的原因一直在針對晴悠,可是僅憑著出事後晴悠第一時間就去找她的行為,白月也得領了這份情。
白月這具身體雖然沒有內力,但是她的武功招式還在,除開一個看起來就很難纏的魏銘,其他人她勉強也能對付得了,可就在白月準備出手時,有人一把攥住了姚朵的胳膊,將她大力拉開了。
「姚朵,這個時候能不能不要鬧了?!」陸弘深拉開了姚朵,看著縮在白月旁邊的晴悠,又看了眼白月,不易察覺地蹙了蹙眉,眼裡閃過不耐煩。扯著姚朵的手將她重新往沙發那裡帶:「你坐著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明明有證據你還包庇她?陸弘深,你是不是瘋了?」姚朵楞了一下,隨即在陸弘深手裡掙扎不休。
「瘋了也好過你根本沒腦子,你好好想一想就知道她們不可能是兇手!」陸弘深冷笑,將不罷休的姚朵死死地摁在了沙發上,轉身看向自剛才起一直沉默著的魏銘:「魏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嗯?」魏銘抬起頭,朝四周看了看,一副被打斷思緒的模樣,他勾了勾嘴角戲謔道:「都吵完了?」
「魏哥,我……」姚朵還待掙扎。
「吵完了就閉嘴。」魏銘視線掃過姚朵,語氣淡淡開口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吵個沒完,生怕別人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語焉不詳的話卻一下子讓姚朵閉了嘴,擰過頭咬著唇不說話了。
「兇手的確在我們之間。」魏銘一邊說著,視線慢慢掃過了眾人,他眉頭一壓,那種凜冽的壓迫感頓時就顯現出來了。與他對視的一個個頓時都收斂姿態,規矩地坐著不出聲了。
他環視一圈,目光回到白月身上,頓了頓移開了:「每個人都有嫌疑。」
「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怎麼才能在沒有食物、沒有淡水的大海上活下來。」他站起身來,沉著地吩咐:「現在兩人一組,去各自房間內收拾東西,吃的、喝的、總之將你覺得有用的都帶過來,十五分鐘後所有人在大廳內集合,在大廳里將就一晚。」
眾人本來就隱隱以他為首,對於魏銘的吩咐自然是沒有什麼異議。
晴悠硬扯著白月的衣服不放,大家都去收拾東西。白月也不可能將她一人留在大廳里,因此半扶著她也準備回房間,陸弘深皺了皺眉,走了過來將晴悠半扯進了他的懷裡。
姚朵冷著一張臉,和長相艷麗的名為楊藍的女孩子一起結隊,胖胖的男孩子和抱著筆記本電腦的男孩子一組,剩下的魏銘便獨自一組了。
黎白月家境貧寒,出來遊玩除了兩身白襯衣牛仔褲,其他的什麼也沒帶,收拾起來非常的簡單。白月去浴室看了眼,擰開水喉,發現果然已經停水了。將房間內吃的,喝的全部收拾起來,白月臨走時想了想帶上了毛毯。
二樓的走廊空蕩蕩的。因為船上沒了能源,水晶燈也暗了下來,只剩兩邊牆壁不知何時燃起的蠟燭,靜謐中昏黃的燭影一閃一閃的,地上影子也扭曲詭異地變動著。
白月頓了頓,才往二樓樓梯口走去,雖然說是兩人一隊,但是陸弘深似乎並不想理睬她,又礙於魏銘的吩咐,因此讓她收拾好了就在二樓樓梯口等著。
拎著包,白月摸了摸自己有些發涼的胳膊,心裡開始默念著內功心法,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在這種十分危急的情況下,任何一個渺小的機會都有可能救了她的命。
白月其實心底是有些懊惱的,她以前進入任務世界時接收記憶時都沒被打斷過,都比較完整地接收了記憶。沒想到這次陰差陽錯地被晴悠打斷,後面的關鍵劇情一點兒也沒接收到。她也不知道這次路雨旋的死亡黎白月有沒有經歷過,後來又發生了些什麼。可是她覺得姚朵有一點兒說對了,這恐怕是早有預謀的謀殺。
白月猜測如果兇手就在這艘船上,恐怕黎白月最後也沒能躲過。所以才會讓她來完成心愿,如果黎白月當初就死在了船上,根據黎白月的性格分析,她恐怕最不甘心的就是無辜慘死,沒能好好回報父母。願望應該也是與她的父母有關。
她的房間202算是比較裡面的休息室了,距離樓梯口尚有一段距離,白月走到一個房門口時,突然就停下了步子。
借著周圍的燭光,往門口的牌子上看了一眼,207——
路雨旋的房間。
不知是不是白月的錯覺,走到這裡時,她的鼻尖就縈繞著似有若無的散不去的黏膩血腥味兒。依據晴悠的描述,路雨旋的死相應該是極為詭異恐怖的,也不知道後續有沒有人破壞現場。白月站在房門口盯著閉合的房門,有些移不開腳。
——若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先將兇手揪出來。
白月定了定心神,伸手緩緩擰開了冰涼的門鎖,輕微的「咔擦」聲中,門緩緩被推開了——
房間裡拉著窗簾,要比外面昏暗得多,甫一開門,沖鼻的血腥味噁心的白月快要吐出來。她眨眨眼,適應了昏暗的光線,往床上看過去時,就發現一張血淋淋的臉,兩隻凸出的眼睛正冷冷地瞪著她。
那眼神讓人毛骨悚然,縱然見慣了喪屍的白月也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冷不防肩上就搭上了一雙手。
「……」
白月心底倒吸了一口涼氣,若是以前她恐怕早就嚇得不住尖叫了。可是現在腦子裡卻無比清醒,反手就是一手肘擊過去,手在半空時頓覺不對,刻意收斂了一大半力道,看起來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而已,因此被身後的人輕輕鬆鬆就抓住了。
「你怎麼在這裡?」身後的人這才開了口,放開她的胳膊,順便抓著她的肩膀,讓她轉過身來。
——是魏銘。
白月剛剛鬆了一口氣,而後幾乎瞬間又提了起來。魏銘此時正站在門口附近,垂著頭看她。高大的個子遮住了外面透進來的燭光,他的臉幾乎隱在陰影處,讓白月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我來看看。」白月聲音平靜地回答,感受著肩膀上的溫熱,此時魏銘雖然輕輕地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但是只要他想,他可以輕易地擰斷白月的脖子。
她不留痕跡地朝自己肩膀瞥了一眼,盯著黑暗中魏銘的眼睛方向問道:「你呢?你怎麼也來了?」
「我也過來看看。」魏銘放開了白月肩上的手,往旁邊站了一步,垂眸盯著白月,聲音裡帶著說不出的意味:「沒想到你看起來文文靜靜的,膽子倒是挺肥的。」
白月之前在洗澡時就打量了原主的外貌。黎白月外表看起來的確是個乖乖女,身高一米六二三左右,披肩發齊劉海,眸色乾淨,嘴唇微翹,兩頰還微微帶著粉嫩的嬰兒肥,看起來年齡很小的樣子。
也難怪魏銘會這麼說。
「你以前學過防身術?」魏銘又問道。
「沒有。」白月搖搖頭,頓了頓又道:「以前軍訓時,跟著教官學過幾招防狼術。」
魏銘目光不易察覺地自白月腕部腰部輕輕掃過,細細嫩/嫩的看起來一隻胳膊就能折斷的樣子,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姿勢倒是標準。」
白月垂著眼沒有搭話,那廂魏銘似乎也不再計較。站在她身邊側眼又看了她一眼,目光往床上看去,隨即走了過去,白月見此也跟著轉過身來。
休息室的床正對著門口,而路雨旋的屍體又被擺成了正對著門口的姿勢,因此白月一進門就對上了對方的眼睛。
白色的大床已經被鮮血染紅,甚至滴滴答答往地毯上滴著血,周圍的地毯也暈成了深色。
魏銘走到了床頭,朝著周圍巡視了幾眼,而後靠近了路雨旋的屍體,皺著眉似乎在打量著什麼。
路雨旋的身體靠在床頭,頭正對著門口的方向,脖子上有道血痕,淋漓鮮血順著血痕將她胸前的衣服全都染成了猩紅,兩隻胳膊從腕部斷裂開來,被割下來的兩隻手掌規矩地搭在小腹上,下半身蓋著被子。
魏銘上前輕輕掀開了被子,更濃郁的血腥味兒撲面而來。
白月看了一眼,立馬皺起了眉。
路雨旋的下半身也是空蕩蕩的,離身體不遠處,被子裡她的兩條腿和一隻腳掌被剁了下來,在被子裡拼出了一個「下」字。
看到這些,白月惱恨兇手殘忍無比的同時,陡然又想到了被嚇破膽的晴悠口中念叨的所謂的「下一個」來。她下意識地看向路雨旋嘴角,卻發現她的唇角的確帶著一抹詭異的笑意。
白月心頭有些發寒。穿越過這麼多世界,她要比其他人更容易相信鬼魂甚至詛咒這些東西,看到眼前的情形,她不免將思緒想到了這些方面,心裡不由得微微發苦,若是這個世界真的存在靈異類的東西,恐怕她也沒辦法對付。
——這樣想著的同時,白月心底深處又隱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她移開視線,看了眼房間裡四處的擺設,所有的休息室格局基本相同,因此白月很輕易就判斷出室內的各種物品擺放並沒有移動過,而且除了床上,其他地方並沒有鮮血甚至掙扎的痕跡,看起來就像路雨旋坐在床上,毫無掙扎地坦然赴死一般。
「咦?」身前的魏銘突然驚疑了一聲,隨即湊近路雨旋的頭部,伸出手輕輕一碰。
路雨旋的頭就如同一個球咕嚕嚕滾了下來,長發和鮮血亂濺,恰好凌亂不堪地停在了白月腳邊,白月一垂頭,就對上了路雨旋隔著髮絲死死看過來的視線。
「……」白月下意識退了一步,深呼一口氣,有些惱怒地看向魏銘,質問道:「你做什麼?!」
魏銘看起來也有些沒想到,看著白月咬著唇有些受驚的表情。他黑眸盯著白月,語氣緩慢道:「我不是故意的。」
而後就壓低了眉頭,臉色不善地盯著路雨旋的脖子,低沉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明顯的怒氣:「不過這兇手手可真夠黑的。」
白月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了路雨旋脖子上一個平整的切面。
兇手似乎用什麼東西一下子砍斷了她的頸骨,要麼這東西異常的鋒利、要麼對方手法嫻熟,整齊的傷口上一點兒瑕疵也沒有。
……兇手將路雨旋肢解了。
…………
從路雨旋的房間裡出來,魏銘周身的氣壓就極低。想來是兇手的殺人手法有些將他惹怒了,而且他還找出任何線索,心情自然不怎麼美妙。
「和我一起去儲藏室看看。」快走到二樓樓梯口,魏銘突然出聲道。
白月有些不明所以,她看了眼二樓樓梯口的位置,並不見晴悠和陸弘深的身影,想來恐怕是等得不耐煩,先去大廳里了。而魏銘的語氣又有些不容拒絕,白月想了想,點頭答應了。
儲藏室並不在最底層,而是在三層,靠近甲板的位置。白月便跟在魏銘身後繞來繞去,邊注意著周圍的環境,同時還在心裡不停地循環默念著內功心法,簡直達到了一心多用的程度。
外面已經臨近晚間,儲藏室裡面並沒有燈,顯得尤為昏暗。魏銘隨意從牆壁上掰了根蠟燭拿在手上,燈光影影綽綽的,一般雜七雜八的東西都在儲藏室里。然而兩人來了這裡,卻發現儲藏室所有冰櫃裡全是空的。
「md。」魏銘踹了一下地上的酒桶,忍不住爆了粗口。
空氣中隱約摻雜著酒水的香味兒,這裡所有的木桶里卻乾乾的,連酒都不剩一滴。
「有什麼能用到的,全部都帶上。」魏銘側頭吩咐白月,隨即將蠟燭放在旁邊的木桶上,自己率先彎腰尋找起來,翻找了兩下,也沒有轉身,突然聲音壓低道:「給自己找找能防身的東西。」
白月下意識朝那邊看了過去,正看到魏銘雙手移開一個沉重的木箱,兩條麥色的胳膊上肌肉微微賁起,結實有力。
儲藏室里較為昏暗,魏銘個子又大,彎腰站在蠟燭前幾乎將燭光擋了大半,白月抿了抿唇,就著昏暗的燈光四處看了看,冷不防腳下就被絆了一下,整個人往前踉蹌了一下,一手胡亂撐住旁邊的架子才撐住了,架子隨著她的動作晃了一下,亂七八糟的小物件『稀里嘩啦』砸到了地上。
「沒事吧?」許是這邊動靜太大,魏銘起身往這邊看了一眼,舉起了蠟燭。
「沒事,不小心絆了一下。」白月被突如其來的燭光耀得微微閉了閉眼,魏銘見她沒事兒,也順手移開了燭光。
白月看向地上,這才發現絆倒她的是一根拇指粗的繩子,她動作利索地將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堆在了一旁,摸到一個小袋子時卻頓了頓,不著痕跡地將之塞進了自己口袋裡。
儲藏室也基本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白月只在架子裡面尋到了幾個手電筒,反倒是魏銘走過來,伸手遞給了白月一隻小巧的匕首,他抽出匕首,在燭光下一閃而過一道白光。
「拿著,說不定以後能用得上。」魏銘將匕首塞進皮套里,垂頭看她幾眼,伸手遞了過來。
「給我?」白月神情微怔。
「讓你拿著就拿著。」魏銘的表情有些不耐了。
白月只好伸手接過,匕首的重量加上皮套也很輕,她順手就要往自己包里塞,卻被魏銘嗤笑了一聲:「你是不是真沒長腦子?」
白月默默將匕首別在了腰間,用衣擺遮住了。
魏銘皺了皺眉,不過沒再說話了。
…………
兩人帶回的東西並不多,手電筒、救生衣,魏銘最終將那捆繩子也帶上了。
到了大廳之後,所有人已經待在了大廳里,周圍燃著幾根蠟燭,偶爾火芯發出『噼啵』的聲音夾雜著『滋滋』的聲音。見著兩人回來之後,幾乎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然而白月卻敏銳地感覺到有人在瞪著她,她順著視線看去,發現是楊藍,那個長相有些嫵媚的女人。此時眼裡滿是惡毒,這毫不加以掩飾的惡意讓白月不解地皺起了眉頭。
「……不僅電話打不出去,所有的手機都沒有信號,化南拆了手機零件做了一個小型的無線電發射器,可是信號根本發射不出去。」陸弘深站起來看著魏銘,伸手指了指中間桌子上一個巴掌大的物體,推了推自己的金框眼鏡,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先前那個一直抱著筆記本的男孩子正坐在桌子一旁,手裡捏著兩根線似乎一直在擺弄著什麼。魏銘見狀也走了過去,伸手接了過去。指尖擺弄了幾下,只聽得黑色物體不住地發出『滋滋』的聲音。
擺弄了十來分鐘,魏銘皺眉將手中的東西一扔:「今晚先到這裡,大家的食物和水都支撐不了多久。」他指了指旁邊堆著的救生衣:「我們現在距離孤島很近,明天試著登上孤島,島上有能用的無線電。」
「今天儲備精力,趕緊休息。」
眾人都有些人心惶惶,任誰在知道自己周圍基本都是死人、甚至兇手在自己身邊的情況下都有些鎮定不下來。不過精神緊繃了一整天,又有魏銘這種氣場強大的人在周圍,難免會放鬆一些,因此就三三兩兩漸漸睡了過去。
夜間涼意襲來,白月也拉了毛毯,蓋在自己身上。
可她根本就沒有睡著,她閉著眼一邊默念內功心法,一邊將來到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過了一遍,想要找出些許端倪,一方面也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考慮不願睡著。就這樣半清醒地躺了半夜,耳邊突然就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白月抿著唇,沒有睜開眼睛。
隨即便感覺身前有人影,放低了聲音慢慢地走了過去。
白月裝作翻身,手摸到了腰間匕首的位置。然而等了兩三分鐘,又有人腳步輕輕地回來了。
心底呼了一口氣,隨即白月想到自己躺著的位置比較靠近樓梯,而衛生間就在樓梯旁邊,想來剛才起床的人應該是去上了廁所。
迷迷糊糊間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白月總感覺有人在注視著自己,迷迷濛蒙地睜開眼睛,就被自己身前定定立著的白色身影嚇了一跳。
那人見白月突然坐起來,也猛地捂住了嘴唇,後退了一步,似乎有些驚嚇。半晌才呼了一口氣,靠近了白月身邊,悄聲道:「白月,你能不能陪我去……」她頓了頓,有些害羞地道:「去一趟衛生間,我有些害怕。」
靠近了白月才發現這人是晴悠,她臉色還有些蒼白,但是沒有平日裡那副恐慌至極的模樣了。她捂著小腹,顯然是忍不住了。
「嗯。」四周的蠟燭快要燃盡,白月看了眼黑洞洞的一樓拐角,點了點頭:「我陪著你去。」
白月隨手拿了根蠟燭,任由晴悠抖抖索索地緊緊挽著她的胳膊,將人送到了洗手間門口。舉起了手中的蠟燭對著裡面看了兩眼,女廁和男廁一左一右,白月靠在女廁門口吩咐道:「進去吧,我在門口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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