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法星人的訓練其實大多數都很簡單,只是難的方面在於明知道這些方式是一種折辱。阿爾法星人正用水藍星人往常訓狗的方式來訓練他們,可是還要繼續完成,以免受到懲罰。每每完成任務後,還要被那個阿爾法星人自以為是地夸幾句。
也不知道是原主的影響還是其他,白月總覺得自己在做這些時,她的手變得十分沉重,仿佛被什麼重壓壓得隱隱發顫。
幸而,她還是咬牙將一系列任務完成了。
在和其他水藍星人一同往回走時,白月和少年都有些沉默。倒是離了阿爾法星人的視野,那個之前眼神不妙的美艷女人。經過白月時,低聲『嘖嘖』了兩聲:「以前還以為某些人真是硬骨頭呢,沒想到現在還是屈服了啊。明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也不知道中間鬧出那些事有什麼意思。」
有人的地方有紛爭,亘古不變的真理。哪怕是在這樣的情形下,也有許多人只會將目光投向同類。如同籃子裡的螃蟹,拖後腿是一把好手。
「明知道你往後會死,你現在還活著做什麼?」白月當即回了過去,原主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被人欺負自然會反駁。何況這個女人,實在是搞不清楚狀況。
女人一怔,隨即面色變了:「你……」
她說話間,白月和身旁的人已經看也不看她,從她身側走了過去。這樣無視的態度比言語還要傷人,氣得女人臉色發紅。抬手想要一把抓住白月的胳膊,嘴裡嚷嚷道:「你別走,你說清楚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白月揚手避開,正準備說些什麼。卻聽得『嗡嗡嗡』的震動聲驟然響起,她循著聲音看向了那個女人的脖子,果不其然上面紅色的光芒閃爍。女人神色也一時茫然,下意識低了低頭,而後臉色迅速蒼白起來:「我……啊!」
悽慘的叫聲乍然響了起來。
進入這裡的人,有的被懲罰過、有的或許還沒有。但是看著被懲罰者痛苦的滿身汗水的模樣,可以想像出被懲罰有多麼的痛苦。
只是其他人,進入這裡後也不存在爭執而被懲罰的情況,這樣因爭執而被懲罰還是第一次。這邊出了狀況,沒一會兒那個阿爾法趕了過來。它的目光看向在地面上痛苦地打滾的女人,張了張嘴:「&¥#@*!」
雖然聽不清楚是什麼意思,但語氣算不上好。
「……她呢?!」回過神來的女人趴在地上,驟然伸手指向旁邊站著的白月,眼眶紅通通的:「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只懲罰我?她也罵了我,為什麼不懲罰她?!」
也不知道阿爾法星人聽不聽得懂,只是卻朝著白月這邊看了過來。少年側了側身子,想要擋在白月面前,卻被白月扯住了手,而她則定定對上了那個阿爾法看過來的目光。
懲罰什麼的白月並不怎麼在意,原主都能受得了,白月自然也能受得了。
只是已經做好了準備,沒想到的卻是阿爾法看了白月一眼,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摁了什麼,後面的機器人便上前將女人捉住了。
「……你要做什麼?!」女人的表情惶恐,她看向那個阿爾法,本能察覺到不對的她立即低聲求饒:「我錯了……我不該和她爭執,放過我……我真的知道錯了……」
她的聲音都在顫抖,阿爾法卻操作了什麼,那個機器人立即拖著她往外走。
「放過我……放開!」女人大聲吼著,掙扎著想要逃離機器人的掌控,卻仍舊被拖了出去。
「不——!」
眾人都默默地看著這一幕,耳邊飄蕩著女人戛然而止的聲音。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這樣的情形更讓人渾身發冷。
阿爾法又轉過頭來,衝著白月道:「&¥#。」
約莫是安慰、抑或是勸誡的口吻。
這樣一來,其他人看白月的眼神有些變了。他們剛進來,也不知道前一批發生了什麼,剩白月一個。不過這段時間阿爾法的訓練讓他們也有了猜測,作為寵物的他們大概將來會被送出去。而前一批留下的白月,想來很有可能是被剩下的。
繼而因不聽話而受懲罰的白月,也讓他們落實了這個想法。
不過如今看來,情況卻沒那麼簡單。明明兩人產生了爭執,卻因那個女人指控了白月,而受了懲罰後還直接被機器人拖走了。阿爾法戰士入侵時許多人都見過那種血腥屠殺的場景,水藍星人在它們眼中如同螻蟻,它們根本不會在意螻蟻的存在,想來那個被拖走的女人下場不怎麼好。
白月不管身後眾人的各種心思,徑自走到了另一邊。她經過時,眾人下意識紛紛避開了。
少年卻出乎意料地跟了過來。
「呼。」他嘆了口氣,輕輕笑了笑:「水藍星人真是種神奇的生物。」
「大概吧。」白月不置可否。
接下來的日子,和往常沒有什麼不同。一旦接受這樣的日子,很容易能過的安穩。
而原主記憶中,那個小阿爾法最近便會過來,將她帶走。
這段時間裡,白月已經和少年交換了名字。少年名為尹鷓,平日裡便和白月一起活動。
原主和尹鷓並沒有交情,只是白月來了這裡認識了尹鷓後,便偶爾會想該用什麼辦法將尹鷓也一起帶走。旁的不說,身處小阿爾法的家庭尹鷓起碼不會遇到什麼意外,而其他的阿爾法不一定會這麼友好地對待水藍星人。況且依據原主的願望,往後要是白月有手段能真正做出些什麼時,這個星球不一定還會像現在這樣平靜下去。
這樣的念頭中,那個小阿爾法星人如約而至。
「*&¥#!」那個小阿爾法直接來到了籠子前,外面的黑幕升上去後,他支撐身體的肢體彎曲著,腦袋直直地看向籠子裡的白月,嘴裡還興奮地說些什麼。其他的一些肢體也隨著搖擺,像只章魚,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的模樣。
「#@&*。」訓練者說了什麼。
繼而訓練他們的阿爾法星人打開籠子似乎要將白月帶出去,白月剛彎腰出了籠子,還沒站直身子。那個小阿爾法湊近她,將一隻肢體試探著伸了過來,圈在了白月的胳膊上:「¥#@*!」
這些生物的身體也不知道是由什麼構成的,纏上去和冰冷的金屬一樣,冰冰涼的。
白月下意識想縮回手,繼而想到了什麼似的微微一愣,也沒有拒絕對方的親近。
小阿爾法貌似更高興了,肢體在身後舞的呼呼作響,嘴裡也不停地嘰里咕嚕說著些什麼。
訓練者和另一個高大的阿爾法交談了幾句,便沖小阿爾法說了什麼,小阿爾法起步,帶著白月準備離開這裡。
白月卻反而將手握住了小阿爾法的肢體,甫一碰觸到小阿爾法反應十分大。頓時止住了步子,側頭看著白月嘴裡發出更大的聲音來,玻璃似的眼睛也直直地盯著白月瞧。
「那裡。」白月扯著小阿爾法的肢體,指了指尹鷓的籠子。
「??」小阿爾法有些不解。
訓練者又說了幾句:「&¥#@。」
「*&¥#@。」那個高大的阿爾法初次開口,它的目光在白月身上掃過。姿勢隱含著某種輕蔑與不屑,它對著小阿爾法道:「*。」
「&*¥#?」小阿爾法有些猶豫地回頭看了白月一眼,見她勾著自己的手,仍舊指向旁邊的籠子,便又向高大的阿爾法說了幾句。
沒有語言翻譯器,白月根本聽不懂幾人交談了些什麼。但是從它們的語氣還有神態,基本可以看得出來。大阿爾法估計有些不耐煩,讓小阿爾法快點跟著它離開。只是小阿爾法聽了訓練者的解釋,大概以為白月捨不得離開同伴,是以在向大阿爾法求情。
到了最後,因為小阿爾法的『求情』還是其他,那個訓練者最終降下了尹鷓籠子的遮蓋,打開籠子將他放了出來。
尹鷓一出來見到白月扯著一個阿爾法的肢體,立時表情微變。其實小阿爾法之前也來看過原主,不過也不知道籠子外面的黑色幕布是什麼材料,似乎待在裡面除了相鄰可以聽到些許聲音外,基本隔絕了外面的動靜,尹鷓自然不會知道小阿爾法來過幾次。
不過他倒是聰明地沒有多說什麼,出來後安靜乖巧地站在了一邊。那邊的談論似乎還沒有結果,白月伸手握住了尹鷓的手。
白月很明白她現在的行為大約是得寸進尺,仗著小阿爾法的喜歡蹬鼻子上臉,不過這樣的做法也不是沒有風險。一旦小阿爾法說不通它的『父親』,或是它的『父親』被激怒,那麼她的下場估計比之前的女人好不了多少。
幸運的是,令人提心弔膽的談論過後,小阿爾法似乎獲得了勝利。它揮舞著肢體纏住了白月的胳膊,而後抬起肢體『啪』地一聲拍開了尹鷓的手。
「¥#@!」它衝著尹鷓怒道。
白月便伸手勾住了它的一根肢體,眼見著前面的兩個阿爾法已經走在了前面,她心裡鬆了口氣對尹鷓點了點頭:「跟著我。」
這次被勾住肢體的小阿爾法也沒針對尹鷓,帶著白月轉頭跟上了前面的兩人。
說起來阿爾法星球的確發展的足夠快,白月和尹鷓一起坐在飛行器里,和小阿爾法一起回了它的家。
「*¥#。」到了家後,那個大阿爾法離開了,似乎很放心小阿爾法一個人和兩個水藍星人在一起一樣。不過這樣也沒錯,不論是在攻擊水藍星球,還是原主記憶中試圖攻擊小阿爾法的表現,都能看出水藍星人比阿爾法人弱了不少。
這種弱勢,不只是外部條件,身體構造也是如此。畢竟阿爾法身上如同覆蓋了鐵甲一樣,手無寸鐵的白月和尹鷓根本沒有威脅。
「¥¥@!!」大的一走,小的開始興奮起來了。它扯著白月的手將她帶到了一個地方,伸出肢體在平面上點了幾下,那個平面漸漸凸出來,最後從中間開了一道門,一個圓形的房間出現了。
白月跟著小阿爾法走了進去,看到裡面的布置時微微一愣。因為來時她已經看到了阿爾法的住所,是個扣在地上的半球形,進門出門都需要在特定平面上操作。
而且這個半球形裡面都是空蕩蕩的,材料也是冰冷的統一的水銀那般的顏色,看起來十分冰冷毫無人氣。
只是這個展現在白月面前的房間,裡面充斥著的是各種顏色,綠色粉色。而房間的裝飾,也和水藍星人慣常的裝飾有些類似,桌子椅子以及毛茸茸的地毯。
不過這裡面,充斥著更多的還是各種『玩.偶』。
小阿爾法有些得意地揮舞著肢體:「¥#@?」
現在的情形來看,約莫是在詢問白月喜不喜歡的意思。
白月點了點頭,側身伸手勾住了小阿爾法的一隻肢體,小阿爾法立即「*&¥」說的更起勁了。透過小阿爾法舞動的肢體,白月和站在後面的尹鷓對視了一眼,後者勾著唇、神色莫名。
「¥#u……」過了一會兒,小阿爾法便伸出一隻手指著自己,嘴裡發音:「¥#u……」
所有人都有代號和名字,儘管它說的極為拗口,白月聽了兩遍便跟著它的發音叫了出來:「¥#u……」
「*!!!」小阿爾法伸出其他肢體猛地拍打著地面,極為興奮,而後又湊到了白月面前,看模樣是要求她再叫一遍名字。
白月從善如流,再叫了一遍。
小阿爾法的名字和『柯熱巫』有些相似,並不是很難稱呼的名字。再加之它極為喜歡白月,只要有時間便會和白月一起玩耍,以至跟著他們回來的尹鷓被遺忘在角落。
不過這些倒是讓尹鷓鬆了口氣,他並不想陪著一個『怪物』玩耍。
某一日見到白月被送到了房門口,柯熱巫轉身離開了。躺在屋內的床上,單手墊在腦後的尹鷓抬了抬眼:「回來了?」
他們來這裡已經三五日了,柯熱巫的熱情一直沒有消退,每每纏著白月很久。連她按照圓環上的規定午睡時,偶爾它也會跟在身邊。
「嗯。」白月點了點頭。
「我覺得自己墮落了。」尹鷓抬手遮了眼:「以前還自由時,都沒有經歷過這麼平靜的日子。」
實在是太讓人想不到,明明在看到阿爾法那種強勢的入侵時,尹鷓覺得自己活不了多久。沒想到最後不僅能活,很可能還比大多數人都活得好。那個小阿爾法雖不喜歡他,可卻也沒苛待他。
當然,除了自由以外。
「你覺得這種生活好嗎?」白月坐在地毯上,隨手拿了個玩偶抱住。在許多被圈養的水藍星人眼中,這種米蟲般的生活應該不錯。小阿爾法除了和她交談待在一起外,從來沒有讓她做過那個訓練者教過他們的事情。何況還專門給他們準備了房間以及符合藍星人審美的衣服,算是將他們當做了……高級玩伴?
「……水藍星人是永遠不會滿足的。」尹鷓沒有正面回應白月的問題,可他的答案也證明了他的態度。繼而話題一轉,他輕笑:「不過辛苦你了,我現在像是被你包養只用吃軟飯的小白臉一樣,同時我也有些好奇……」
他問道:「為什麼柯熱巫那麼喜歡你?」
白月微微一愣,搖了搖頭。不過她心裡想的卻是,其實這種喜歡像是小孩子見到了對上眼的寵物,一時的熱情罷了。
「我覺得大概是因為你長得漂亮。」尹鷓一臉正經的表情:「你的美麗不分性別、種族,迷住了我們的柯熱巫。」
他本意是惹白月發笑,卻見白月聽了他的話後滿臉的沉思,繼而應了一聲:「你說的其實也有些道理。」
「……??!」換來尹鷓的不解了。
「其實拋開其他不說,阿爾法種族的科技真的是異常先進而又富有創造力。」它們非常容易存活,整個身子都被金屬包裹。四肢纖細,腦子卻是最大的。而且無論是它們的本身,還是讓人無比驚嘆的各種武器,都證明他們的腦子應該十分聰明。
白月只稍微說了兩句,尹鷓也反應過來。雖然他過去是個混混,不過有些東西也聽說過:「所以他們選擇馴養的水藍星人大多貌美,這在它們看來或許是基因進化的結果。」
水藍星的生物學種有種說法,叫做『優勝劣汰』,同樣適用於基因層面。有利的基因會被長期積累下來,外貌或許在阿爾法星人看來也是種評判標準。
「可能?」白月並不是很確定。
不過想到那兩批被擄來關進籠子裡的,的確大多數都是長相不差的水藍星人。白月也說不準阿爾法星人,選擇這些人的標準到底是什麼。
掠過這些題外話不談,這幾天白月一直在暗暗觀察著柯熱巫的行動。發現它的行動異常有規律,除開和白月玩耍的時間,它有很大一部分時間都會獨自待在一個房間。
白月不是沒有撒嬌,想留下來查看它到底在做什麼。然而柯熱巫看起來明明有些動搖,最後卻都堅定地拒絕了她,並將她送回來。
至於柯熱巫的父親,那個大阿爾法活動更是規律。和水藍星朝九晚五的員工一樣,早上準點起床,吃完早餐後一直待在房間,然後晚上會出現一小會兒。這幾天來都是如此,也和原主模糊的記憶對上了一部分。
這個家庭,沒有類似於『母親』的存在。
白月站起身來,走到印象中的出口位置。柯熱巫將她送進來後,這道門自動關上了。可是之前有次柯熱巫從裡面打開過這道門,它開門的動作很快,幾秒之內數道肢體幾乎成了殘影,不過步驟卻被白月記下了。
不過不說這道門是不是為阿爾法特定的,只有阿爾法才能打開。說白月兩隻手,十根指頭也做不到同一時間點擊多個位置,來打開這道門。
她嘆了口氣,重新回了自己位置,閉上眼睛平心靜氣開始修煉起來。
現在不過三五天,剛開始她也不能太過急躁了。原主的願望雖然很難完成,但總會有辦法的。
日子又過了兩天,期間白月也沒停止過向柯熱巫撒嬌的行為。說是撒嬌有些太過,白月做的,是在柯熱巫要離開前,伸手勾住它的肢體不讓它離開。
「*&@#¥?」柯熱巫頂著碩大的腦袋,語氣有些無奈:「*&@¥#。」
它說著另只肢體纏過來,輕輕地搭在白月的手腕上,像是要撥開她的手似的。
「一起。」白月指了指柯熱巫,又指了指自己。連比帶猜,柯熱巫一根肢體撓了撓頭,發出類似金屬摩擦的聲音,另外的肢體仍然想要推開白月。
白月乾脆伸出另一隻手,雙手都攥住了柯熱巫的肢體。
「……¥#*。」柯熱巫被她纏的沒辦法,又不想強硬地讓她離開。最終只好妥協,帶著白月走到了往常它待著的地方,聲音卻有些嚴厲的模樣:「¥#&*!」
雖然聽不懂,白月還是點了點頭,而後抬眸緊緊地看著柯熱巫開門時肢體的運動路徑。
門打開之後,柯熱巫轉過頭,伸出一隻肢體挽住了白月的手,將她帶了進去。
一進入內部,柯熱巫繼續操作,好幾道程序過後,本來空曠的房間裡漸漸浮現出了許多三維立體的圖像,框框線線占據了整個房間。
只是看起來是三維虛擬圖像,柯熱巫卻又能親手碰到。它伸手將幾個東西掃到一旁,扯著白月走了進去,找了個地方給白月:「¥#&*&。」
白月應聲坐下,便見柯熱巫滿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才用肢體撥開其他東西,將最大的一塊橫屏扯了過來。橫屏上依舊是各種看不懂的線條,符號,隨著柯熱巫的動作橫屏上便有各種變化。
柯熱巫似乎進入了工作狀態,肢體飛舞十分忙碌。光看著它操作都讓人眼花繚亂,白月靜靜坐在一邊,眼也不眨地看著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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