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秋說完了話也不等白月做出什麼反應,收拾了針線準備往回走。在她起身之際,白月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謝謝。」
這句謝謝是替原主說的,畢竟對於易秋當初的善意,原主沒來得及說出這聲謝謝,後來的情形下更是說不出口。
易秋的身子僵了僵,頭也不回地走了。
白月盯著易秋的方向半晌,也起身出了院子,往趙四家的方向走去。那邊的王嬸立即停止了閒聊,跟了過來,周圍不遠處偶爾經過的人也時不時地朝著白月瞧。
這已經是第五天了,白月體內沒有絲毫靈力,武功招式也只是個花架子,能對付得了幾個人她還不好說。她這幾天只將村子的地形認了個清楚,果真如同原主記憶中的,四面環山,而且趙四的家還在村子居中,外出的交通工具也極少。
白月有想過按照原主那樣傷了趙四,跑去派出所、制住裡面的人,從而使得她能夠往外打電話求助。不過她不敢肯定自己跑了那麼遠,還有體力制住派出所里的所有人。原主的記憶對於派出所那邊有些不清楚,連總共有多少個人都不知道。
這樣的行為太容易讓她陷入被動,一來她不確定能不能制服得了派出所那邊的人。二來按照原主記憶中得知,後來她往楊家打電話時,那個害了她的女人就在楊家。雖然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進了楊家,打算在楊家做些什麼。白月此時這樣沒有什麼底牌的情況下,貿貿然給楊家打電話的行為都有些不太妥當。
白月早已習慣一心二用,腦中想著這些的同時,她看著遠處的一片蒼翠,心底默念著修煉口訣。
許是她在田地邊站了有些久,王嬸喊了她一聲,走了過來:「妹子,咱們回去吧?外面風太大了,要是感冒了可划不來。」
不知道為什麼,從原主的記憶中看,這些人似乎更為戒備現在的她。不過相比於原主一開始的激烈反應,白月的確要冷靜上很多。
準備轉身的白月,眼角余光中猛地看到了一樣東西。她心底一頓,立即漫上喜色,腳步也朝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哎?妹子,你去哪裡?」王嬸眼珠轉了轉,連忙跟了過來。
卻見白月在一處牆頭處停下了步子,伸手將角落裡一株上面有些星星點點小花的植物摘了下來。花朵以及花葉上全沾染了灰塵,因此看起來灰撲撲的,十分不起眼。白月伸手抖了抖,上面一層灰塵掉落,露出花朵本身的淡淡紫色來。
「妹子,你摘它幹嘛?」王嬸有些懷疑地盯著白月手中的花、或是草看了看,又仔細瞧了瞧白月的神情,見她還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樣子,開口說道:「這草也太髒了,扔了吧。」
「這是什麼花?」白月隨口問道。
她難得的開口,然而問出口的卻是這樣的問題。王嬸眼裡閃過一絲輕蔑,嘴中卻說著:「也不怪你不認識,這不是花,是一種沒什麼用的草,你們大城市可沒這種草。」
「挺好看的。」白月唇角微微勾了勾,又朝著旁邊的植物走了過去。將周圍的不少不同種類的花草全都摘了下來,轉頭看向王嬸:「村子裡還有其他的花麼?」
她手裡的花草零零散散的,全是生長在路邊的野花。王嬸看了又看,什麼都沒看出來,卻謹慎地道:「山裡的花特別多,有的比這漂亮幾十倍!等你和趙四結了婚,你想要什麼花都能讓趙四給你摘回來。」
白月的面色冰冷:「你們這樣買賣人口,村子遲早會有報應的。」
王嬸毫不在意地撇撇嘴,覺得對方這樣的表現才算是正常,太過平靜反而讓她不安心:「我知道你是城裡人,待不住咱們這鄉下,滿肚子都是逃跑的心思。不過我得實話告訴你,這幾十以年以來進入村子的女人也不少。哪個剛開始不是抱著想要逃跑的念頭,不過後來都乖乖地在這裡住下來。實話說,村子裡和和美.美的,有哪家遭了報應?。」
「時候未到而已。」白月抿了抿唇,便也不再搭理王嬸。
她回去後便找了個沒用的玻璃瓶,將采來的野花插.在了裡面。接下來的日子也時不時外出收集一些差不多的野花,放在屋子裡。期間趙四倒是偶爾過來,只拿一雙渾濁的眼睛盯著白月瞧。看到對方這幅模樣,白月恨不得挖了他的眼珠。
十天很快就過去了,外面一大早就開始熱熱鬧鬧起來。白月待在房子裡,周圍有好幾個人『陪同』著,都能聽到外面嘈嘈雜雜的聲音。村子裡就這麼多人,有哪家喜事喪事所有人都會過來。男人們等在外面,婦女們便待在廚房裡或是院子裡準備其他東西,一時間叮咚作響。
白月中間抽空出了房間,到了廚房看了一眼,便又重新回到了房間。
到了夜幕十分才正式開場,白月坐在屋內。旁邊的桌子上放著送進來的、已經冷掉了的飯菜,耳邊聽得外面吵吵嚷嚷的聲音,眼神十分冷靜。
「哐當」一聲,門被推了開來,一大股酒氣湧進來。穿著半新不舊衣服的趙四滿臉通紅,打了個酒嗝、咧著嘴笑道:「時間到了,我們趕緊洞房……」
「哈哈哈,趙四等不住了!」外面有人鬨笑的聲音。
「當然等不及了,要是我我也等不住,你沒見那小娘們,臉嫩的喲,趙四真是撿了個大便宜……」
「好是好,不過聽說小娘皮有什麼病來著?以後能不能生孩子都不好說,要是生孩子前輩趙四給折騰死了,那不是白費一筆錢麼。」
「……」
後面的聲音愈加難以入耳。
「看什麼看?」趙四通紅著臉,志得意滿地將門關了起來:「等我辦了她,再出來和你們喝酒!」
門哐當一聲關上,將大部分聲音阻擋在了門外,而趙四滿眼的垂涎之色,幾乎能流下口水來。
「強.暴是要坐牢的。」白月站起身來,往前走了一步。
「坐牢?」趙四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似的哈哈笑了起來:「我能做什麼牢?何況你是我買來的媳婦,我和你睡覺怎麼了?天王老子都不管這事兒!」
他說著就朝白月撲了過來。
白月身子一側,避開趙四撲過來的身子,轉身就將房間裡的長凳抬了起來。還沒來得及做什麼,趙四就身子歪歪扭扭地往這邊走,邊指著自己道:「你想打我?來啊,你打啊!我告訴你,外面那麼多人都沒錢買老婆。你要是打了我,我回頭就把你轉賣給他們!他們可不介意共用一個女人!」
「打啊!」趙四滿臉得意地走了過來。
白月抬手就將手裡的凳子朝著趙四砸了過去,趙四臉色變了變,伸手就準備捉住打過來的凳子。然而就在他捉住凳子的當口,白月側身一腳就朝他的胸口踹了過去。
趙四猝不及防間被踹得蹬蹬蹬後退了幾步,一下子撞在了身後的土炕上,面色立時變得難看起來,粗著嗓子罵道:「你這個賤婆娘,你敢打你男人?本來看你乖乖巧巧的,還想好好對你,現在你給我等著!」
要是如今白月有內力,這一腳踢過去可不止將人踢得退幾步,胸骨碎裂都有可能。
白月有些可惜地搖了搖頭,便見趙四揚聲就朝外面喊道:「三叔,村長!你們都進來!」
任由他喊了半天,白月才冷笑著道:「你以為他們還活著?」
趙四本來就因為沒人進來而有些怔楞,此時聽了這話,再側耳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卻震驚地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外面竟然任何聲音都沒有了!
他立即變了臉色,也不顧白月,猛地起身就朝門外跑去,拉開門看到外面的場景時,有一瞬間面色變得極為駭然。
——外面倒了一地的人,所有人都沒有聲響、一動不動地躺在了地上,根本不知道死活。
「……你、你你做了什麼?你殺、殺人了?」趙四轉頭看了白月一眼,對上對方冰冷的眸子時。一下子腿軟在地,四肢並用地往外爬。白月跟了出來,隨手撿起一根筷子,『嗖』地一聲半截都插在了趙四的手心。
筷子直接穿透了他的右手,趙四微愣,隨即慘叫了一聲,痛得涕泗橫流,整個人都在地上打滾,看起來十分悽慘。
「我的手!」
「閉嘴!」白月手中拿了一根筷子:「不然這根我直接扎進你腦子裡。」
趙四通紅著臉,哆嗦著停了嘴,一雙眼睛充滿了紅血絲,隨即哭著求饒道:「饒、饒了我……我不想死……殺人是犯法的……」
白月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剛才用巧勁將筷子射.出去,果然勉強了一些。看著趙四的嘴臉,冷笑著道:「你們買賣人口,強.暴女人就不是犯法?」
「這、這不關我的事……」 趙四哆嗦著道:「大家都這樣做,村子裡的女人都是買回來的……要是我沒買了你,你也會被別人買走……你饒了我,這不是我的錯……」
白月左右看了看,抄起一旁的凳子朝著趙四腿部砸了過去。她幾乎用了所有的力氣,加之凳子本身的力道,砸得趙四哭爹喊娘。最後腿部血跡斑斑,一翻白眼昏了過去。
她心中有股氣,原主就是被趙四強.暴,生下了孩子。如果這次被賣進來的不是她,換做另一個沒有反抗之力的女人,恐怕也會落得原主那樣的下場。
這樣的村子根本沒什麼存在的必要。
白月目光一轉,就打算往外走,卻在接近門口時稍微停了停步子。走回倒在地上的其中一個人身邊,在她身上按了一下。
那人眉頭蹙著,睜開了眼睛。見到白月時,忍不住愣住了。
「你願意離開村子麼?」白月看了易秋一眼,將她扶著坐了起來。這樣的動作恰好將周圍的環境展現到了易秋的眼中,出乎意料的是易秋雖然有些驚訝,眼裡卻沒什麼波動,張了張嘴道:「……你準備離開這裡了?你怎麼做到的?」
「你要是想跟著我一起離開,我可以帶你一起走。」白月看了易秋一眼,並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轉而問道:「你想不想離開村子?」
原主的那句感謝她已經說給了對方,對方既然也對她存有善意,若是對方真的想離開村子,帶上她也不為過。
易秋沉默了半晌,撐著地面做了起來。視線在周圍環視了一圈,在白月的注視下,猛地聚起一個凳子,朝著其中一個男人頭上砸了過去!
「咚」地一聲,那男人被砸的慘叫了一聲,模模糊糊地睜開了眼睛!見到易秋時,下意識罵道:「臭娘……啊!」
易秋二話不說又砸了下去!她機械地揮動著手臂,重複著揚起凳子砸下去的動作。直到一隻微涼的手握在了她的胳膊上,她才驟然一驚,繼而如夢初醒般,視野里也映出了地上血肉模糊的人影。
「哈哈哈活該!活該!你去死吧!去死!」易秋不僅沒有害怕,反而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倏爾她將凳子往旁邊一扔,蹲著身子嘶吼著,發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破碎音調來。
萬籟俱寂的夜色中,那音調一點點碎裂在嗚嗚的冷風中,聽起來分外淒涼。
約莫幾分鐘過後,易秋站了起來。她擦了把眼淚,神情變得十分冷漠:「你走吧,我殺了人,我走不了了。」
「就算你殺了人,他們也不敢報警。」白月嘆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心情暴躁,想放火燒掉村子……
因為審核,改不了文章又遲了幾分鐘qaq
這樣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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