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抵達皇后寢殿,便有哭聲傳來,南宮翼天眼前一黑,幾乎是站立不穩,衛大人扶了一把,才不至於摔倒。
坐在肩輿上的冷瀟握住他的手,卻也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
冷瀟知道皇后有情緒問題,但是,她不至於這麼嚴重的,尤其昨天才又剛當了皇祖母,她臨走的時候,心情還是很好的。
怎麼忽然就出事了呢?
到了宮中,南宮翼天抱著冷瀟下來,便快步進了去。
一宮的太監與宮女跪在床邊痛哭,太醫正在床邊查驗,看到南宮翼天和冷瀟來到,太醫們連忙跪下。
慶公公也在一旁,本來強忍著的眼淚,在看到殿下的那一瞬間,如同缺堤了一般,怎麼都控制不住。
南宮翼天看到躺在床上毫無生息的母后,心頭像是被什麼重重地捶了一下,那痛楚漸漸蔓延,他甚至都不敢往前走多一步,放下了冷瀟遠遠地看著,淚水逐漸模糊了眼睛。
「殿下,娘娘確實是薨了。」院判跪在地上,哭著說。
「原因!」南宮翼天逼退了淚水,厲聲問道。
院判顫聲道:「回殿下,娘娘是突發心疾,暴病而薨。」
慶公公聽到這話,馬上抬起了頭,紅腫眼底閃過一絲愕然,突發心疾?不是自盡?
冷瀟上前檢查了一會兒,從死狀看,像是猝死的。
但是,她妝容精緻,換了衣裳,仿佛是做好了準備。
她忍住眼淚,傳了蘭姑姑和齊姑姑上前問話。
齊姑姑哭著說:「昨晚娘娘還很高興的,與奴婢們喝了一點小酒,還說要換上年輕時候的衣裳,拉著奴婢們說了許多以前的事,她沒有一點心疾要突發的徵兆,她原先也沒有心疾啊,怎麼會這樣的?」
齊姑姑說著,伏地嚎啕大哭起來。
蘭姑姑也哭著道:「對啊,娘娘昨晚見了皇上回來,還說皇上與她閒話家常,她心情都是很好的。」
冷瀟看向南宮翼天,看到他眼底陡然地一冷。
他盯著蘭姑姑,問道:「你說,昨天晚上父皇傳召過她?」
「回殿下,是有此事,娘娘不許我等跟隨,去了約莫半個時辰不到。」
「慶公公。」南宮翼天猛地看向慶公公,「父皇傳她作甚?」
慶公公跪在地上,自也不敢說太多讓殿下懷疑,道:「皇上傳了皇后娘娘去,是問皇孫的事。」
「只問了這些?」南宮翼天搖頭,眼底發紅,「是不是還說了別的?」
「奴才不知,奴才聽到的便是這些。」慶公公悲聲道。
南宮翼天正要再問,冷瀟輕聲道:「母后確是因心疾突發去的。」
她走過去抱住了他,「你想哭便哭出來,別忍著。」
南宮翼天眼底紅得厲害,但那已經溢出來的淚水,卻死死被忍住,聲音顫抖地道:「冷瀟,不對勁,你沒發現嗎?」
「她確實是心疾發作走的。」冷瀟再強調了一句,「我沒有診斷錯。」
他的身體在顫抖,冷瀟的話他相信,但是這裡頭若說沒有任何問題,他不信。
慶公公來了,太醫也來了,他卻沒來。
要麼心虛,要麼是真絕情。
但他不至於,面子上的事,他總會做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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