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無道出了御書房,眉頭緊鎖。
她知道皇上沒有真的把她的話聽進去,父子始終抵不過君臣,等他回過味來,依舊是帝權要緊的。
這條路他已經走偏了,不可能三言兩語能拉回來。
而且,帝心執著,事情只會越來越嚴重。
東宮裡,冷瀟的陣痛明顯了很多,幾分鐘一次,疼得她咬牙忍受,皇太后好幾次催促南宮翼天出去,但他就是不走。
「你又幫不上忙,還長得那麼高大,礙事得很,出去出去。」皇太后呵斥道。
冷瀟聽了這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忍過陣痛之後,看著南宮翼天道:「你先出去,需要你的時候你再進來。」
她可不想讓他在這裡看著自己生孩子,他在,痛楚不會減少,反而會讓他看到生孩子的時候,自己比較恐怖的一面。
但凡他在能減少點痛楚,都願意叫他留下的,但事實上是沒有幫助的。
南宮翼天憂心忡忡地看著她,「很痛是嗎?我多陪你一會兒,等你快生了我再出去但我不能在這裡陪著你生嗎?」
「我不要你陪著我生孩子」
皇太后笑罵道:「哪裡有媳婦生孩子,男人在這裡陪著的?羞不羞啊?出去,別礙事。」
「再待一會兒,皇祖母您別總是攆我,也沒規定說婦人生子的時候,夫婿不能在場。」
「就是不能,這就是規矩。」
「哪條律法說了呢?」
皇太后笑著打他,「在產房裡你跟哀家扯什麼律法啊?滾出去,你別惹哀家生氣啊,哀家揍你信不信?」
冷瀟其實想說你們二位都出去吧,她痛著還要分心去聽他們吵鬧。
她沒好直說,但好在南宮翼天跟皇太后頂了幾句之後,也看出冷瀟的意思,便拉著皇太后,「要出去行,您陪我出去,孫兒一個人在外頭擔心,您陪著就不擔心了。」
「外頭又不是一個人,哀家不用出去,哀家在這裡坐鎮,太子妃必能順產的。」
「不行,要一起出去。」南宮翼天不由分說,拉著她便出去了,到了門口才回頭看了冷瀟一眼,看到冷瀟閉上眼睛忍受痛楚,他就又跟著難受起來。
快點生吧,這樣太折磨了。
在外頭等了一會兒,明無道也來了,她見過皇太后便進了產房去。
冷瀟看到她來,才苦著臉說句心裡話,「真的,沒什麼事別生孩子,痛死個人。」
「孕育的過程,孕還算是輕的,育才是艱難。」明無道笑著坐了下來,揉著她的虎口穴,「但是,育兒有人幫,生孩子真沒人幫得了你,再痛也得忍著啊。」
冷瀟覺得全身被碾壓著,宮縮的痛,讓身體每一處毛孔都在痛,咬牙切齒地道:「我再生三胎就是王八蛋。」
「你先把這一胎生完再說吧。」明無道笑著說。
自從和冷瀟互相通報身份之後,她的笑容明顯多了,沒有再像以前那樣端著,再有本事的人,都需要朋友,往日她想說的話這裡的人聽不懂,只想從她身上得知自己未來的命運。
但和冷瀟在一起就不一樣了,她們可以像朋友一樣閒聊。
穩婆時而過來檢查,但就差那麼點兒,所以還是得痛著。
等到午時,終於進入了產程,第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出來了,穩婆熟練地托起小頭顱,隨著一陣擠壓,孩子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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