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大人跪著,心頭也難受得很,鼻子堵塞,「王妃被休回去之後,縱火燒了冷鎮桓和幾名一起深夜密議的官員,王妃也沒逃出去。」
南宮翼天盯著他,冷冷地道:「簡直荒謬!」
衛大人顫抖的手取出那封信,淚水從臉上滑落,「這封信是王妃托文竹文蘭交給您的,但屬下進宮給皇上和娘娘看過了,因為當時您沒醒來,丞相府說要把王妃鞭屍,所以屬下只能進宮求皇上下旨運回王妃的遺體。」
遺體!
南宮翼天心頭刺痛了一下,這人世間真是荒誕得叫人無法接受。
本來活生生的一個人,忽然就變成遺體了。
多可笑!
他慢慢地拿過信,展開,看到第一句的時候,他笑了,眼睛卻一下子紅得很厲害。
他把整封信都看完之後,平靜地對衛大人說:「都出去吧,本王有點累,想睡一下!」
衛大人擦拭了眼淚,擔憂地道:「王爺,您別難過」
「難過不至於,本王和她,本沒什麼感情。」南宮翼天無力地揚了揚手,「出去吧!」
衛大人站起來,慢慢地退了出去。
「她」南宮翼天忽然又開口,聲音顫抖得有些厲害,「她在哪裡?」
衛大人鼻頭一酸,「已經安葬,皇上的意思是暫時尋了一塊寶地安葬,等日後這事過去了,再移到親王陵。」
南宮翼天嗯了一聲,手裡握住信,定定地看著帳頂,在衛大人轉身的那一瞬間,他眼角到底還是流下了眼淚。
門關上,他把信捧在心尖上,全身冰冷,冷得如同墮入冰窖。
心裡空落落的,仿佛缺失了最重要的東西。
他一直都想殺了冷鎮桓,但總是瞻前顧後,想連根拔起,就這一份貪心,害了她的命。
是他害了冷瀟!
「我不需要你為我去殺人,我願意接受你的治療,是我想站起來,把你們母子護好,冷瀟,你沒給我這個機會。」
「你不能這樣,攪動了一池水,又不顧而去,我沒辦法感激你,我只會恨你!」
他閉上眼睛!
整整兩天,南宮翼天除了喝藥,一粒米一滴水都沒進過,也不休不眠,就睜著眼睛握住信。
舜王過來看他,但舜王從未見他這樣,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是默默陪伴。
第三天早上,小龜蛋不知道為什麼哭鬧了起來,誰哄都哄不住,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慘,朱嬤嬤和奶娘抱著他出去,但是,也沒能讓他停下來。
這哭聲,也終於把南宮翼天拉了回來。
他緩緩地移動了一下頭,啞著嗓子道:「去把他抱進來!」
衛大人立刻出去把小龜蛋抱進來,小龜蛋哭得小臉蛋都發紫了,鼻樑青筋都顯了出來,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滾。
衛大人把小龜蛋放在了床上,讓他躺在南宮翼天的身邊,南宮翼天的手緩緩地放在他的胸口,輕輕地拍了拍。
說來也怪,本來哭得無法收聲的小龜蛋卻止住了大哭,只是方才哭得厲害,一個勁地抽泣。
南宮翼天的手指悄然在他臉上滑過,擦去他的眼淚。
凝望著小龜蛋,他蒼白的臉上浮起了一抹溫柔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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